白莲花与白月光[快穿](18)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指尖上出现了一抹鲜红。
她看向赵菡萏,赵菡萏却突然上前,伸出舌头,轻轻地舔掉了上面的血迹。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一路传遍了沈云舒的全身,这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大将军,有那么一瞬间,软了腿。
她只能庆幸自己现在是躺着的。
“……你干什么?!”
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白得像纸一样的面庞,只要出现一点点其他的颜色,都非常的明显。
更别提是红色,是艳得像桃花一样的红色。
赵菡萏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是无辜。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皇后。
沈云舒见过先皇后,那是个十分安静的女人,话不多,一举一动,都非常端庄,表情也很少,先帝虽然不爱这个皇后,但也曾经多次开口夸赞,先皇后有母仪天下姿态。
而眼前的少女……她虽然故意做出无辜的样子来,但漆黑的眼眸里,却藏着毫不掩饰地狡黠。
哪有这样子的皇后?
陈明哲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个调调的小姑娘。
“你在想什么?”赵菡萏突然问道。
在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就骤然附身向下,和沈云舒贴得很近,好似要让自己的身影,完全占据沈云舒的眼睛才高兴。
沈云舒惊得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她发誓,误入敌方陷阱,被无数个弓箭手对着的时候,她的身体都没那么僵硬过。
赵菡萏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联想到了她在想什么,她不满地道:“你在想陈明哲对不对?我听说……你喜欢他。”
她的问题让沈云舒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个反应无疑是认同了她的话,这让赵菡萏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来,她捏起沈云舒的下巴,像是惩罚一般,迫使她仰起下巴,然后低下头,恶劣地用牙齿,咬住了她唇上的一块干皮,轻轻地撕拉起来。
撕唇上的干皮,动作越是迅速,感受到的疼痛越小,与之相反的,则是如同赵菡萏这般,慢慢地将其撕下来。
时间仿佛被无限制地拉长,沈云舒能够感受到唇上的皮与肉的分离,尖锐的疼痛很快蔓延遍她的全身,鲜血倒流入了她的嘴中……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赵菡萏喷洒在她人中上的鼻息。
赵菡萏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的药味,但在药味里面,又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心脏随着这股气息的流入,剧烈的跳动起来,沈云舒甚至伸不出推开赵菡萏的力气来,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虔诚地完成自己的恶作剧。
对,恶作剧。
沈云舒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意,这个动作与其说是皇后娘娘折磨人的手段,不如说是一个恶作剧,一个带着惩罚性质的,恶作剧。
而惩罚的原因……
沈云舒隐约猜测到,应该是少女口中所说的,自己喜欢陈明哲这件事情。
但她并不觉得少女吃醋的对象是陈明哲。
这种感觉的来源很简单直接,从少女口中对陈明哲的称呼就可以看出。
不是皇上,不是永安帝,而是陈明哲。
直呼其名,就像她一样,但不同于她带着憎恨和厌恶的称呼,陈明哲三个字于她而言,听起来就好像和乡下的土狗旺财差不多。
这个联想让她莫名的想笑,但一笑的后果,却是加速了唇皮的撕裂,一瞬间加大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鲜血潺潺从沈云舒的唇上流了出来,嘴唇总是不出血则已,一出血就非同寻常的地方。
赵菡萏放开了她,“你笑什么?”
沈云舒望着她,真挚道:“不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要扬起唇角。
醒来时,心头对赵菡萏的戒备,不知不觉地尽数卸下,抓着赵菡萏手腕的手,也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上面细嫩的肌肤。
被抓着手的人仿佛习惯了一般,并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看起来也不打算将自己的手收回。
就在赵菡萏准备继续对沈云舒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娘娘,药好了。”
房间里本应留下的宫人早就被赵菡萏赶了出去。
皇后宫里的人不敢违背皇后的话,皇贵妃宫里的人在早上皇帝来了那么一遭之后,恨不得皇后娘娘狠狠挫磨自己的主子,自是乐得退出去,免得打扰皇后娘娘调教人的乐趣。
赵菡萏本以为在药熬好之前,自己单独享受美人的时间能长一点,没想到居然那么快。
她的眼中闪过不愉,但考虑到沈云舒的身体,她不想正逗着对方又晕过去,还是让端药的宫人进来。
端药进来的是皇贵妃宫里的人,她全程低着头弯着腰,将托盘抬得比自己眉毛还高,但藏在发帘下的眼睛却并不安分,而是在停驻在皇后面前之后,不着痕迹地往床上的人瞄去。
床上的人看上去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嘴唇鲜红,从嘴角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尽管是补益的药物,味道闻起来比赵菡萏要服用的药好上不少,但闻到药味,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沈云舒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她自是看见了宫人眼里不善的眼光,可是那又如何?
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都没有了。
她曾经在乎的沈家,曾经不惜出生入死只为保全的家族,在陈明哲轻飘飘地一句话下,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从此受万人唾骂。
她曾经在乎的国家,被她亲手送进了一个伪君子真小人的手中,无数忠臣良将,死在了帝王的猜疑之下。
她曾经在乎的武功……
其实沈云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在落入陈明哲手中之后,她曾经有很多机会去死。
但她不管对陈明哲说了多恨的话,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不是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不是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是单纯得觉得自己应该活着……但很多时候,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总觉得应该去死才对。
反正她的军队落入了陈明哲的手中,不管有多少再终于她的沈家军,最后也会真正意义上的忠于永安帝。
毕竟对方虽然是个真小人,但也是个有能力的真小人,不然如何能将他们一众好友骗得团团转,为他勾勒出的盛世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晋江系统生得小,正蹲在床边,宫人的眼神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因为不想吃狗粮,而无聊的画圈圈的它。
它惊讶道:“咦,看起来皇贵妃宫里的人好像很讨厌沈云舒啊。”
讨厌沈云舒?
他们有什么资格讨厌她?
赵菡萏心头莫名升起了一阵烦躁。
她接过药碗,声音微冷,“出去。”
手里的盘子一轻,皇后娘娘冰冷的声音激得宫人心中一颤,虽然不知道这位祖宗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生了气,但留在这里总归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声音颤颤地应下,脚步匆匆地倒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
沈云舒已经坐起,靠在了门框上,见宫人像见了老虎一样的步伐,她没忍住轻笑道:“她们很怕你。”
赵菡萏舀了一勺药,敷衍性地吹了一下,递到了她的嘴边,不耐烦道:“张嘴。”
沈云舒刚刚张开口,她便一抬手,粗鲁地将药汁倒了进去。
第22章 小皇后与大将军(五)
药汁滚烫。
一入嘴, 沈云舒便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烫的失去了知觉。
她闭紧了嘴,说什么也不愿意张开嘴, 迎接赵菡萏喂过来的下一口药。
“很烫?”疑惑的语气, 看上去并不是故意的。
“……”沈云舒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见端着药碗的少女,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还一边道:“活该。”
好的确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但, 明明舌头麻木地好似不是自己的,上颚也被烫脱了一层皮, 舌头轻轻一舔, 就能感受到脱离的组织, 但她却对眼前的人, 升不起一点的恨起来。
好像如果被烫到,能够博她一笑, 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好在赵菡萏没再接着折腾她, 而是在将碗里的药液搅和半天之后,才重新舀了一勺起来, 自己先试了试温度,才放到了她的嘴边。
“好了, 张开嘴,现在绝对不烫了。”
沈云舒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缓缓张开了嘴。
被烫到的小舌头还瑟瑟地缩在口腔里面,赵菡萏的眼神落在上面,微暗了几分, 手腕轻转,药液便被沈云舒抿入了口中。
现在她才察觉到药液的苦,苦中却又夹杂着甜,甜中却又有腥味。
沈云舒以往吃药,从来是一口灌下,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跟个娇小姐似的,还要人一口一口的喂到嘴里。
她又不是小孩子,喝碗药还会被呛到。
一口一口的喝药,苦味在嘴里无限的被延长,但尽管如此,她注视着赵菡萏,对方的视线落在瓷勺上,好似所有的心思都在上面。
她想,苦味后的余甜,大概是她不愿意一口喝下的原因吧。
尽管赵菡萏喂得很仔细,但她到后面,显然对一勺一勺地喂药有些不耐烦,往往沈云舒上一勺药还没吞下去,下一勺已经抵在了嘴边。
猝不及防之下,棕色的药液,洒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赵菡萏下意识地就用手中捏着的帕子去擦,手却不期然地落到一片柔软上面,她无所察觉,而察觉到的人,脸红了一遍。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晋江系统在一旁捂着眼睛道。
它的话提醒了赵菡萏,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本是快速地给她擦着衣领上的药液,动作粗糙地让沈云舒肌肤发疼,但现在变得慢条斯理之后,反而有一股痒意,沿着她触碰到的地方,以闪电般的速度,蔓延遍了全身。
赵菡萏的手沿着陡峭的山峰一路向上,很快就触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沈云舒不安地夹了夹腿,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恳求地看着她道:“……不要。”
她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有多可怜。
两只眼睛湿漉漉地,泛着情欲的光芒,明明说着拒绝的话,却好似邀请。
赵菡萏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微勾,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不要?”
她迫使沈云舒靠近自己,声调微扬,“我给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不要?”
说话的同时,她将手中的所余不多的药碗一抛,正好撞倒一边的烛台上,于是一时之间,噼里啪啦的响成了一片。
沈云舒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是她目光刚刚落在房间里新产生的一片混乱里,就被下巴上的手,狠狠调转了方向,被迫注视着赵菡萏。
对方眼里闪烁着笑意,突然上前,在她嘴角轻舔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额声音对她道:“真乖。”
沈云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舔吻吓到了,但很快,被赵菡萏搅成浆糊的脑子,又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她看着少女,不确定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话没说话,少女的手指就抵在了她的唇边,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但她的口型,却给了她答案。
【我喜欢。】
只是不知道,喜欢的是帮她,或者说是和陈明哲作对这件事,还是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沈云舒听见自己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跳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需要呼唤太医,明明是前一个猜测的可能性更大,但她却偏偏止不住地去想第二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