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衡在师姐面前是个不服输却听话的师弟,在小白虎面前也是任劳任怨的好脾气,但对外时他的手段可不软。眼见着那少年咒骂不休,二话不说便是一刀狠狠劈落。
那少年被吓了一跳,万幸多年的锻炼也有成效,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翻滚躲了过去。
这当然也有仲衡手下留情的缘故在,只见他手腕一翻,那骨刀贴着少年脑袋又削了过去。少年吓得再次闪躲,这次刀锋却是贴着头皮过去的,生生将人头发剃了一簇。
有这样两回,那少年也意识到眼前是个狠角色,因此当骨刀贴在他脖颈时,他终于也收敛起来。
仲衡对这效果颇是满意,只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硬是将那张俊秀面庞挤出几分凶横来。而后他恶声恶气对那少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知道吗?”
那少年听他说话,眼中却露出几分茫然来。
江陌在一旁看着,小声对云清樾道:“我看他怎么好像听不懂?”
云清樾和仲衡也看出来了,不过事已至此,总是要试试的。更何况三人之前听过这些土著说话,虽然语调是怪了些,但隐隐约约也能听懂一二。
反过来应该也一样,那少年此时做派也不知几分真假。
仲衡心里泛着嘀咕,表面却是半分都不动摇,刀锋一转就用刀背在那少年肩头狠狠砍了一下。见他吃痛之余露出惶恐神色,这才再次说道:“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
那少年到底年轻。岛上的土著虽然力量强悍,但不修真也就不能延长寿命,族中年纪最长的也不过二百来岁。相比之下,土著少年是真少年,而仲衡虽也一副少年人长相,年纪却已是过百。如此以他的阅历,自然很容易便看出那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凶戾。
他果然听懂了!
仲衡心里有了底,目光一转落在少年身上的法袍上,这明显是鬼船修士的。于是他扯着那法袍问他:“这衣裳你哪儿来的?”
那少年还以为他要问什么机密,没想到却是问这衣裳,一愣之后便说:“是我捡来的。”
语调有些古怪,江陌三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可这样的答案仲衡才不信,劈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厉声道:“别想骗我,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又将人拽起来,再问了一遍:“我再问你,这衣裳你哪儿来的?!”
仲衡的兵器是重剑,虽然法宝在修士手中总是如臂使指,但兵器多多少少也能体现出修士的侧重。如云清樾剑法飘逸凌厉,就绝不会用重剑作为武器。而仲衡既然使用重剑,本身修行自然也偏重力量,即便现在失了灵力,他这一巴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那土著少年被这一巴掌打中,真没觉得比被熊打了一巴掌好到哪儿去。当下脑子嗡嗡作响,连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了,仲衡的话自然也没听清。
仲衡于是又问了第三遍,然后不耐烦的将骨刀又逼近几分,直将人脖子上划出道口子。
如果是什么要紧的秘密,那土著少年或许会坚持守口如瓶,但这衣裳的来历在他看来只是小事,因此倒也不十分坚持。被这般吓了又打,他终于还是松嘴妥协了:“是我抢来的。”
仲衡见他肯松口,便知审问敲开了一道缝,理所当然继续问道:“那被抢的人呢?”
土著少年眼珠一转:“跑了。”
这人可真是不记打,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呢,就又敢信口雌黄。仲衡都忍不住气笑了,正要再打这小子两顿让他老实些,再继续审问,冷不丁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仲衡回头,却是江陌手中捏着个药丸递给他:“给他试试。”
一行人上了鲛岛连储物空间都打不开,丹药什么的自然也取不出,也不知江陌是从哪儿摸出来的药丸。不过仲衡也没问,顺手接了就给那土著少年塞进了嘴里,打算亲眼看看药效。药效来得也很快,没几息功夫,那少年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在地上打滚。
这情况看着有些眼熟,仲衡只思量了一瞬便恍然大悟:“是痒痒药啊。”
痒痒药是一种用来恶作剧的丹药,也不知是哪个丹修炼丹失败后的副产物,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外用效果差些,只是皮肉发痒,内服的话就是五脏六腑都发痒,偏偏还挠不着。听说曾经有人中了药又没能及时解除,最后被痒得生生抓开了胸腔,去了大半条命。
仲衡倒没尝过那种痒得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但看这土著少年的表现便知不好受。他顺势收了骨刀,又用刀背拍了拍那少年脸颊:“喂,这会儿能说了吗?”
土著少年起先还忍着,可痛能忍痒却不行,后来便忍不住了:“我说,那人,那人在部落里。”
这下才是真的打开了口子,仲衡毫不耽搁又继续问了下去。如他叫什么名字,部落叫什么名字,部落里有多少人,那些被狩猎队抓住的人都被关在哪里等等问题不一而足。期间那少年憋都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十几息,便将知道的全都吐了个干净。
最后仲衡问道:“你们部落抓那些修士去做什么?”
少年闻言先是不解,然后理所当然的答道:“这座岛上的,都是我们的猎物。”
第269章 准备救人
猎物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至少半分善意也无。
就在江陌等人审问那土著少年时,已经陷落在原住民部落里的昙心等人,也早在囚牢里看到了同样被俘的其他人。人数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初略估计已有百八十人陷落。
其中有昙心等人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正道修士,也不乏魔修。
这自然不算什么好现象,可比起被俘,更糟糕的却是另一件——他们是昨日上岛的,就算不是昨夜被妖兽驱逐,满打满算这些人被俘也不会超过一日。可就是这短短一日的功夫,先前被俘的那些人却跟傻了一样,任由故交呼唤拍打,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昙心和游逸甚至在那些人中发现了同门,可惜往日里相熟的师兄弟见了他们,也一样没什么反应。他们睁着眼睛,眸光里却是晦暗一片,仿佛神魂都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游逸再是习惯了倒霉,见到这场景也不免心头发寒,喃喃问昙心:“他们这是怎么了?”
昙心也不知道,他先是皱着眉摇了摇头,忽而抬手一指点在了那位同门师兄的眉心。有金色的佛光在他指尖略微闪现,没入对方眉心,对方呆滞的眸子似乎透出了一丝灵光。
游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没想到昙心在这古怪海岛之上居然还能保留佛光。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如何做到的,便见昙心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苍白了下去——不必问了,多半是什么秘法,轻易施展不得,也不会向外人透露。
昙心确实没打算解释,他做完这一切后便盯着那同门看了起来。眼见着佛光进入灵台后,他眼中灵光乍现生出波澜,然后又渐渐露出挣扎。
于昙心等人而言不过几息功夫,但放在对方身上或许是挣扎了许久,那一点灵光终于驱散了阴霾。随着那人“啊”的一声呼喝,他便像是从某种无形的束缚中挣脱了一样,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接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了出来,片刻后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人眼前一亮,有人目露担忧,但此刻所有人最想做的,便是逮着那清醒过来的僧人问个清楚明白。
那僧人缓了好一会儿,粗重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昙心上前扶起了他,僧人见到他忙合十道谢:“多谢昙心师弟搭救。”
佛子昙心这些年也早已声名在外,再加上这次被捉的人全是和他一起登岛,又被他唤醒抱团的。此时众人虽有千言万语,却都按捺着没有立刻开口,好在昙心大概也知道众人此刻心思,说过不必谢后,便主动问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那僧人知道的也不比他们多多少:“昨日我等忽然出现在岛上,醒来之后便入了岛内探索。傍晚的时候遇上了一群怪人,便被他们捉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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