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筝一路御风而行,夜风凉凉散去体内燥热,摸过她脚心的手却还是很烫,赫连筝迎着风立在树尖上,衣袂随风翻卷,她垂眸困惑看向手心。
——难道她真的有这种可怕的、怪异的癖好么?
——摸人家的脚。
找机会,赫连筝想好好验证一下,她心理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会仙峰,殿前一棵古松下,赫连尧和岚、江两位长老正坐在石桌边等她。
赫连筝落地,一一行过礼,赫连尧正要发飙,她上前一步,先发制人:“敢问父亲,现在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赫连尧下意识抬头看月亮,“约摸亥时。”
“原来已经亥时了。”赫连筝绷着脸站在那,说一半留一半。
留那一半你自己品,你细细品。
岚长老笑呵呵打圆场,“是有些晚了,鸣琨应当是已经歇下了。”
都是几百年的人精,这话什么意思还听不出来?人家鸳鸯被里翻红浪,你一句话就把人叫过来,这爹当得好不晓事。
赫连尧顿时老脸通红,挥挥袍袖,“那,你、你回去歇着吧。”
江心燃看这父女俩说话,费老鼻子劲,她实在是忍不了,“事情既然已经耽搁,就快些把话说完嘛,不然下次还得跑。”
赫连筝石墩子似杵那,“父亲唤我,有何要事?”
赫连尧一箩筐的说教只能憋回去,墟鼎中取出一袋灵石,“你要带那石妖同去,去就去罢,路上少不了开销,你就不要麻烦膳堂大师傅了,这些钱拿去路上花吧。”
等的就是这个。
赫连筝不可能真带上几百只木桶上路,可她要直接伸手找爹要钱,必然被拒。赫连尧不会准许她带那石妖同去。
然而赫连筝决计不会把石妖独自留在小竹居,怕她受委屈是一方面,这家伙压根就没定心,真出去几个月回来,人肯定早跑了。
可路上吃饭住宿都得花钱,赫连筝盘算着,日后二人结缡,孕育子嗣,还少不了花销呢,现在当然是能省则省。
虽然想得有点远,但她向来深谋远虑。
现在嘛,哼哼,得来全不费功夫。
赫连筝上前,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灵石袋子,九十度弯腰,“谢过父亲。”
她亭亭若竹,纤秀挺拔,这时站得近了,江心燃许久没见她,不由多看几眼,感叹道:“鸣琨真是长大了。”
是了,时间一晃,两百多年过去,原先那个小小的、满屋子乱滚的糯米团子,已出落得如此秀美。
赫连筝也有表示,她取出几坛酒摆在桌子上,“此前鸣琨外出历练,途径一小镇,听闻一乡绅家中后院有恶鬼作祟,故除之,恰逢乡绅嫁女,他便送了这几坛子酒,此酒名曰女儿红,据说是孩子刚满月时候就埋下去的,特地带回来给父亲尝尝。”
赫连尧心中顿时宽慰了许多,女儿还是记得他的嘛。
他轻叹一声:“寻黑熔石,也是历练,出门在外万事都得小心,隐藏好身份,不要让有心之人乘虚而入。”
这话是让她小心提防那石妖,不要被她美色所惑。
赫连筝理解父亲的苦心,可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那石妖总是格外宽容。
前路未卜,赫连筝不愿去想,应是退下。
赫连筝离去很久,赫连尧才缓缓道:“这父女之间,终究还是有一层浅浅的隔阂,总是不如跟她母亲那般亲近。”
江心燃蹭了人家的酒,倒反过来帮着她说话:“孩子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约束,你就随她去吧,她心里有数呢,你管多了,她还嫌你烦,左右还有你这个当爹的给她兜底嘛,怕什么。”
这一点,岚长老深有体会,“让她们去吧。”
钱到手,赫连筝心里踏实不少,长辈们讨论什么女大不中留,她全然不知,心里发愁,家里那尊坏脾气的宝贝石疙瘩,该怎么哄。
进门,一只绣鞋当头而来。
赫连筝稳稳接住,顺手拍拍鞋子的灰,回到床边坐下,“生气啦。”
石妖抬脚踹她,赫连筝不敢再去碰,任由她踹。
见她不闪不避,石妖更气,两腿踩风火轮一样照着她大腿不停踹。
赫连筝连被踹了几十下,终于忍无可忍,起身两手捞了她的腿,往身前一拉,坐上去压住,又捏住她作乱的双手。
她小脸气得通红,胸口起伏,赫连筝居高临下,见她中衣散乱,一缕黑发调皮钻入领口,不由浮想联翩。
这个姿势实在是很不妙,赫连筝偏脸,松开手,退后,端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机智道:“小熠,别生气了,我来给你洗脚吧。”
洗脚?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赫连筝说干就干,进庖屋给她烧洗脚水,当然这种事其实可以用术法解决,但重在仪式,用术法热水,太敷衍,不够诚心。
一刻钟后,少宗主遭遇此生最大难题——她不会烧火。
玄霄出门倒洗脚水,遥见小竹居方向,浓烟滚滚,还以为房子着火,跑来一看,赫连筝蹲在庖屋烧火,脸都给熏黑了。
“你来了,正好。”赫连筝起身让位。
玄霄抬袖驱赶浓烟,“你又在干什么!”
赫连筝门口施术打理干净自己,指尖轻掸袍袖,“如你所见,烧火。”
玄霄嘀咕声“有病”。
石妖袖着手远远看,搞不懂这两人在干嘛。
两刻钟后,赫连筝端了半盆滚烫的洗脚水进屋,“小熠,我回来了。”
她放下木盆,作了个请,“来,把脚放进去,我给你好生洗一洗。”
石妖狐疑地看着她,抱膝蹲在床上,不动。
赫连筝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玉马,“给。”
石妖接过,捞起裙摆,两只脚伸进木盆里。
赫连筝微微一笑,“这就对啦。”她撩袍蹲下,手伸进盆里,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
“这这这这这,怎么是开水啊——”
“开水?”小石妖把手伸进去,拨弄拨弄,没什么感觉啊。
玄霄跑来,一掌劈开窗,大吼:“又怎么了!”
赫连筝指着,“是开水。”
她赶忙凝出两坨大冰块把手包起来,玄霄气咻咻进门,端了盆出去,过会儿又重新端进来,当着她面试水温,“行了!洗吧!”
大晚上尽折腾人,走到门口,玄霄实在气不过,“真不知道是我给她洗脚,还是你给她洗脚!”
幸而少宗主修为高深,手没怎么受伤,过程虽然曲折了些,但目的终究是达到了。
赫连筝蹲在盆边,捧着石妖两只精巧的玉足,娴熟地搓洗,动作好似重复过千百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脚踝、脚背、脚趾缝、脚心,还有脚后跟,一处不落。
这时,她内心倒是一点旖旎的感觉也没有了。
少宗主犹自不解,难不成,上辈子真是她的洗脚婢?
这石妖也是,好似生下来就给人伺候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堂堂涤天宗赫连氏少宗主,纡尊降贵给她洗脚,她不感恩就算了,还嫌人动作慢。
“搓干净,就好了嘛,这里来,给我捏捏。”她手指点点肩膀吩咐。
赫连筝发现,自己也是真够贱的,她第一时间反应竟然不是驳斥,而是反省——脚都洗了,再捎带捏个肩膀,能咋滴?
“我爹都没让我给他洗过脚,也没有捏过肩。”赫连筝话是这么说,还是捞来布巾给她擦干脚上的水。
“那是,你爹笨。”
你没给你爹洗过按过,是他没吩咐,不懂享受,那能怨谁,怨他自己呗。
赫连筝略一琢磨,是这个理儿没错。若父亲大人吩咐,她岂会不从?
这一对小脚捧在怀里,自脚踝往下给热水泡得红红,皮肤湿润滚烫,手感变得更好了,赫连筝擦着擦着,不受控制低下了头。
她似乎、有点、好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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