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家染布坊的外来者(51)
等绵里收笔,往后站定,仔细打量的时候,永裴赞叹出声:“好笔法,好画!”
绵里这时才走到桌子前将笔放下,对着永裴一礼:“请永学姐了,之后就有劳你了。”
永裴摇摇头:“我还怕配不上你画的意境。”
绵里摇头,放下刚刚挽起来的衣袖:“永姐姐客气。”说完在桌子侧面站定,不打搅永裴写诗。
“青云有路志为梯。。。”绵里看着永裴诗句一蹴而就,看着内容是自己和她在青云路努力攀登向上,又等文圣开悟的情景,和自己的画两厢呼应,实在是相合。
绵里对着提了自己的诗的永裴抱拳:“永学姐,这诗句再是合适不过。”
永裴道惭愧。
已经等待多时的县府大人连忙让衙役展开,供大家观看。看到诗句和画,他不住点头:“好个不落俗套的画,笔法新颖的很,想来绵秀才公有独门手法,这个诗句也是让我等重拾心志啊!两位不愧为天赋举子,来来,快快入座,满饮!”说着衙役将书画展示了一遍,便小心的收了起来,将桌子移走,开始由绵里这个头名出来答谢县试座师。
绵里和永裴各带一列站在了左右两侧,对着县府大人和学政官拱手:“我等谢过恩师栽培之恩。”连续拱手三次,秀才们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县府大人笑的开怀,绵里和永裴已经展示了才艺,其他的秀才也不甘落后,开始走到厅中为县府等主考官赋诗,以求能够显现文名,在下次的考试前能够给考官印象,也算是另一种的博弈。一时间厅中就热闹起来,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管质量如何,在绵里看来,都比自己这个借用的强,以诗就酒,她看的好不热闹。
勤政殿,十五岁的水知寒坐立不安,甚至有些烦躁,她对着下面的宦官问道:“徐伴当,阿姐呢?”
徐大监听着水知寒问,赶忙拱手回到:“小圣人,长公主在工部安排水工一事。”
“那,这,这,还有这,阿姐可曾看过?”水知寒扔着奏折,有两张还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徐大监赶忙左手拿着佛尘,蹲下身子,用右手将奏折捡了起来,拍打两下说道:“这个奴就不知道了,想来长公主应是知道的吧!”徐大监小心的将奏折放好到龙案上,对着水知寒说道。
“哼,想来阿姐是不知道的。这些老不修,不关心国事,倒是想着给朕找事来了,这,这,都是什么?把自己家族的子女往宫里送么?真亏了他们转变的快,想朕成年几日了,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一群投机倒把之人!真真是气死了。。。”
说着使劲的坐在了龙椅上,扑通一声。
“哎呀,圣人何苦为这般事情生气,想来长公主会安排的,圣人先饮饮茶,消消气。”徐大监端了茶汤递给了水知寒。
“朕也想不生气,可是你看,自朕登基以来,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朕也不懂,还累着阿姐为朕奔波,朕是不是很没用?徐伴当。”水知寒疑惑的问着。
“谁说的,哪个敢这么咬舌,给我拔了她的舌头!”一个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
“阿姐?”水知寒喜得从龙椅上跳了下来
“阿姐,你忙完了?”水知寒开心的叫着。
“都做圣人了,还是这样不稳当。”长公主抚摸下水知寒的头,水知寒漏出小猫般的神情,瞬间安静下来。
长公主走到龙案前,看看展开的奏折,摇摇头,这些老臣。
“阿姐,你看,你看,一个个的都想霸占后宫。”水知寒嘟嘟嘴。
长公主呵呵一笑:“胡说,他们也是为了皇族延续,别不开心了,阿姐给你找好了伴读,可以好好陪陪你。”
“奥?哪个?”水知寒马上被转移了视线。
长公主拿出个奏折递给了水知寒,水知寒接过,翻看起来,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显圣?”
长公主点头,下巴轻点,水知寒继续看下去:“额,是这个永裴么?我知道永字公祖籍可是在安定县。”
长公主笑着摇摇头:“是也,非也。”
水知寒拧眉,用手点点另一个名字:“绵里。。。”
长公主一笑,点头:“可能会让你快乐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不会写诗句,偶尔有个一两句,也是蒙的,小天使们将就一下,我一定要熟读唐诗,天对地的多研究下,给小天使们致歉了。要是有多才多艺的小天使有诗句,可以指教哈!么么哒!
第67章
水知寒听了长公主的话后, 有些纠结地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阿姐为何这般肯定这个人儿, 但是我相信阿姐的眼光, 也相信阿姐肯定是为我好, 我都听阿姐的!”
长公主满脸宠溺的看着水知寒,抚摸下水知寒的头:“你只要记住, 阿姐不会害你!虽然这个永裴,家世较好, 会给你带来些文官的支持, 但是你要记得, 你是帝皇,你永远都是凌驾在他们上的, 不要跟他们做无所谓的妥协!”
水知寒听了乖巧的点点头:“是!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搭理这些要求我大婚的奏折了?”
长公主听了一笑:“那是自然!不过, 大婚之事你也该考虑了!这个阿姐也是希望你能早点大婚,还能有皇后陪着你,帮着你。”
“阿姐!!”水知寒拖长了语音, 一副不乐意的撒娇样子。
“大婚了才算长大!你不是一直说要长大,保护阿姐, 给阿姐遮风避雨么?再说, 那绵里和你一般年纪, 也已经成亲了。”说完长公主就想起接待自己的绵里,做事面面俱到,说话也很老道,虽然也有些跳脱的时候,总得来说, 还是个办事很稳妥,很有才华也很有潜力的人。
水知寒听了长公主的话,纠结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长公主一脸欣慰的看着水知寒,能听进去劝不是一味地一意孤行就好。
长公主希望那个活泼中带着稳重的绵里陪伴水知寒,能够给水知寒以后枯燥的帝王日子多些快乐!如非必要,她真是不想将江山家国的担子压在水知寒身上,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她只能尽所能的帮着水知寒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同时没有失去快乐的帝王,能够有自己朋友的帝王,如此而已。
安定县县府的学子宴结束后,绵里便被永裴强势的请去了永家宅邸。只是因着绵里在县城没有府邸,永裴又特意盛情相邀,绵里实在架不住永裴的磨叽,只得让福管家带着人收拾了行李入住了永府特意为绵里收拾出来的客院。说是客院其实也是一栋三进的院子,院中还自带小花园,房间除了有主卧,有下人房,甚至连单独的小厨房都有,完全可以用于十口之家入住,顺便还可以携带仆从厨娘等。
永裴陪着绵里里里外外的仔细的参观了一下客院,两人在院中凉亭坐定,永裴才说道:“绵妹妹,这些安排可还钟意?有哪里不喜欢的就跟我说,我让管家修改置办。”永裴伸出来手对着周围大开大合的指了指。
绵里挠挠头后,将手对着嘴咳嗽一下后,对着永裴拱拱手:“永姐姐,很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对于我来说,简直不能再好,让姐姐费心了”
永裴不在意的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说 :“你我姐妹说这些,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我啊,请你过来,自然是希望你在县城里的时候能够吃好住好,也不枉你我姐妹相交。”
绵里看着永裴点头:“姐姐放心,我不会跟姐姐客气,有需要我会说的。”
永裴听后才展颜欢喜的吩咐了贴身书童小灵,让厨房准备好酒菜好在客院里摆宴。
等交代完,永裴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绵里说:“绵妹妹,不是姐姐不想去府中正厅摆宴,只是想着就我姐妹二人无需那么客套。而且现在,家母就任在外,家姐也不在,完全不用为了俗礼在正厅摆宴,那样咱俩都拘束的很,还不如摆在客院,还能自在一些,有什么也可以畅所欲言不用顾忌多多!”
绵里笑着听着永裴解释完,才说:“永姐姐说的极是,你我姐妹,不要那么客套,真那么正式,妹妹我也难受!所以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心里都省的。再说了这里景色也很不错,今天天气晴朗,不如就摆在院中吧,等日落后,你我姐妹还可以边赏月边饮酒,别有一番风趣”
“妹妹如此说,我便放心了。”永裴说道。
“额,永姐姐,我有些失礼了,来了这都半天了,我都一直不曾问候嫂夫人,这是小妹的不是。”绵里想起来,赶忙告罪道。
永裴听到绵里说道嫂夫人三个字时,脸上就是一怔一僵,等听了绵里的全部话,永裴的肩膀整个都搭了下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精气神。过了须臾后,永裴才好像缓和过来,她深深叹了口气,一脸的萧索注视着亭外。
绵里看着永裴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不解。按理来说永裴比自己的年岁大,应该早就成亲了才对,像绵里这样入住人家主人家里,自然的需要拜见女主人才是。更何况自己算是永裴的至交好友,现在又是姐妹相称,自然的拜会下嫂夫人也是应该的,但是永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永裴在院子中间的凉亭起身走了一圈,便对着绵里伸手拱手一礼,绵里见状也赶忙站了起来,不敢受了这礼,绵里嘴里说道:“姐姐,你这是做何?”
永裴握拳捶了下凉亭的柱子,咬牙说道:“绵妹妹,与你相交,没有诚实告知你,请你能原谅姐姐。”说到这永裴停顿了下,抬眼有些弱弱看了眼绵里。
绵里大是不解:“额?”
永裴长出一口气:“妹妹,不瞒你说,姐姐乃是不详之人!之前犹豫不说是怕妹妹嫌弃,我一直不与人结交太深也是这个原因。”说完看看绵里,看着绵里疑惑未语,她连忙从怀里拿出几个护身符:“妹妹放心,我家里早几年就给我请了术士做法,不会有煞气伤人了。”
绵里看着永裴有些紧张不安的样子,心里有些觉着好笑,她伤不伤人自己还是能感知到的,于是绵里哈哈笑到:“永姐姐,你真是过滤了,你忘记咱们可是文圣赐福的天赋举子了,我有什么可怕的?”
永裴一听,眉头舒展,可不是么?永裴长出口气,对着绵里笑笑:“对对,妹妹说的有理,你我现如今身上有文圣赐福,肯定没问题,搞不好我已经完全变好了。”说完笑了笑。
绵里点头:“哪里是搞不好,姐姐大可放心,你一定是没事的!”
绵里的淡然和言语,让永裴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让她重拾起信心。永裴重新坐下,然后让绵里也落座下来,永裴才一脸失落的说:“其实让让妹妹笑话了,姐姐我至今还未曾结亲。”
绵里稍显疑惑,但是嘴里还是说道:“不不,姐姐说哪里话,我有什么可以笑话的,就是成家晚些而已。刚刚妹妹也是无心,主要与姐姐相交多日,想着得拜见一下嫂夫人,你也知道妹妹我前些时日已经成家了,家里姊妹也都成家的早,一时之间就脱口而出。。。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永裴摆摆手,目光落在院中的桃树上:“桃花盛开的时节啊!其实我从小开始,家里也给结过几门亲事,但是无一例外的,只要我家里一下聘,对方家里都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是长辈出事,就是对方受伤,有的甚至已经伤到性命。一次两次还好,但是七次八次就说不过去了!大家都把这些事情摆在一起,都认为是我克妻,甚至可能克妻族!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后,很长一段时间,交好的世家谈到要与我结亲都畏之如虎,门当户对的到如今基本不可能了,连一同进学的朋友也因为相克一事远离了我!后来我过了十岁生辰,母亲又试着帮我结了几家,这些都是她的下属,也都欣然同意,但是还是出问题!没有办法,我的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甚至怕我在京城中过的不愉快,才给我转入县学读书,才有了几位相聊的来的同窗。”永裴说完一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