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糖做的gl(54)
吱吱气:“妖王打扰,还是不是好狐狸了。”
“不是。”净灼幽怨道,“其实我本性很恶毒的。为了别人,我是一根狐狸毛也不肯拔的,只除了为吱吱,可以把狐狸毛全部脱掉……”
行深道人觉得自己完全被忽略了,猛咳了一声。
“越说越不像样子了……”小仙女很嫌弃地把狐狸精推远一点,推到角落里,“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敢带你出门了——妖王大人,站在这里,不许动,对着墙壁好好反思一下。”
狐狸精可怜巴巴地瞅她,酸溜溜道:“凡人,比我重要?行深师兄,比我重要?你,不要我了……”
吱吱踮起脚,啾了一口,“乖。要你的。”
狐狸精稍微满意了一点,见小仙女又要走,轻轻地牵住她的手:“回来的时候,还喜欢我吗?”
吱吱虎着脸:“妖王大人,成熟一点,都是一只大狐狸精了!现在像什么样子!”
收拾好净灼,吱吱这才慢慢地走到行深师兄身旁。
行深看着面壁的狐狸精,摸了摸手里湿哒哒的拂尘,问吱吱:“这到底是怎么了?”
“起床气而已,这狐狸精有些不好伺候呢……”吱吱摸摸鼻子,神情略有几分尴尬,“对了,行深师兄,还是说正事吧。这雨真的有那么夸张吗?如果只是脏了的雨,无字宗应是有法子应付的?”
从狐狸精所站的角落里,传来深深的怨念。
“七日前开始下雨,原本只是普通的雨水,但是越下越脏。直到,闹出了人命,无字宗开始干涉,那时候情况已经难以控制了。”行深道人正色。
“宗门弟子连日查阅典籍,也与别处的宗门玉简传讯。试过玄云典、大日法、炼清神功、化污谱、净空录、月蚀大典、枯禅决、冲霄法、玄牝法、双白净咒……”
吱吱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多只是听名字就觉得玄虚莫测的术法,“既然有那么多办法,总会有效的。”
“唉。一开始,贫道也是这么想的。”行深道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是,对这黄雨,或是无效,或是只能弱其性。几种术法结合在一起用,倒是可以将这黄雨变得与清水无异。但是成日落雨,而仙力有尽,就算是有对症的术法,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行深道人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显得有几分疲惫,颓废地坐下。
“如同芥子般的一个凡人,可与天道相搏,便是吾宗之鸿愿。天道不仁,刍狗众生。从贫道入门之时,便听师父说:我无字宗不惧天道,要逆天道,将以我宗之道,为新的天道……这几千年来,天波城虽有变故,但是总能化险为夷,我一直相信师父说的话是真的。”
“但现在我才明白,或许在天庭看来,草民真如蝼蚁一般。之前不对付我们,也许只是因为懒得。若是真想对付了,只要轻轻一捏,就可以消灭,毫无反抗之力。现在想到了,我无字宗所为所举,无异于螳臂当车,岂非可笑极了。”
“师兄放心,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吱吱道,“如果这是哪个神仙的举措,那么总有可以讲道理的地方。实在不成,我去求天帝,他总会有办法的。”
“或许这回的‘惩罚’,只是因为我们对贵客招待不周。神仙发怒,便要那凡人来儿戏。我不知道……”行深道人握拳,向桌上砸去,平日里总是笑眯眯,一副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此刻却有几分迷茫。
“我不知道,若是求了这一回,之后还要求上几回。妖王说得没有错,我不应该来求你,也不想来求你……”
“我本以为,哪怕不是人人能做王公贵族,至少,一个普通人,想要活下来,他想要吃饱穿暖,他想要娶妻生子,他想要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这不必很难。”
“但是现在,想喝一口干净的水,就要苦苦哀求,以后说不定,呼吸一口干净的空气,也要感恩戴德——吱吱,你是做过神仙的。我问你,是不是看着凡人这么可怜,这么卑微,神仙会觉得,很好玩啊?”
“行深师兄,我懂你的意思。但天庭之下,更有繁杂的神仙机构,令行禁止,怕是有些难的,或许只是一些神仙领会错了上级的意思,工作出了故障,也并非不可能……”吱吱下意识就为神仙辩护起来,说着说着,却对自己从小受的教育产生了一丝怀疑。跟着叹了一口气,拧起了眉头,“我们先把这件事处理好,然后再……”
此刻,门口却产生了一阵骚动。
“罪仙吱吱,还不速速前来受罚!”
吱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唤她名字的仙怒气冲冲,声音却有几分熟悉。
门外好数十个天兵,手中拿着捆仙索,带头的便是布云童子。
见吱吱出来之后,布云童子竖眉以对:“罪仙吱吱,你还不知罪!竟然私制毒云,为祸人间!”
第57章 晋江首发
私制毒云, 为祸人间?
吱吱看看布云童子, 又看看一脸怒气威严的执法天兵们, 感觉这个事情发展得有点迷:她分明安安份份地呆在家里, 这么大一口锅就从天上,一下在甩在了她的头上?
她甚至觉得, 负责这事的天庭的仙真是有想象力,甩锅的水平还真是登峰造极。正好她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仙就在这里了, 那就索性废物利用, 来顶仙们的工作失误。简直比现代的临时工还管用。
“我已经离开天庭许久了吧, 这天上的云,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说, 这些云, 不都是你一朵一朵布上去的吗?又什么会和我……”吱吱刚说到一半,却卡了壳,眼皮跳了几跳。
布云童子从她那里取走了不少的云, 自然会布在天空中,吱吱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她看天空中的这些云, 第一反应就觉是:不是自己织的。但是, 仰起头再仔细瞧瞧, 每一朵都黄黄的,肥肥胖胖的。
虽然她从来不织黄色的云没有错,但是这么肥的云,似乎也没有几个仙女织得出来。难道这些云就是她织的云,然后在保存过程中, 变质了不成?
布云童子指着她,怒道:“好啊,吱吱,你还想要狡辩,现在你想起来了罢!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织的云,点绛姐姐说得没有错,你对天庭早有不满,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报复,而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做儿戏!你想过天庭的形象吗?你想过九重天的威严吗?我真是脑壳子被老鼠啃了,才会相信你存好心!”
“布云童子,这些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在我给你交云时候……”吱吱道,“哦,也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你是有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的。你已经布了那么久的云,不会连云的质量都不能辨明吧?这就说明了,在我把这些云交给你的时候,这些云都好好的。”
布云童子道:“谁知道你使了什么阴险法术?这些云是你织的,本来就有点妖里妖气的,谁知道你这恶仙是不是设计了什么,让这些云在过了些时日之后,就变成了毒云。”
吱吱道:“若是我真的这么厉害,最先这毒云毒死的,也应该是你,还有你的点绛姐姐。”
布云童子一想,恍然道:“这倒是,果真如此。”听到了一旁的天兵咳嗽了一声,才自觉失言,皱着眉头,厉声道:“我就说了,你这罪仙,果然恶毒!难道是欺天庭无仙,龙宫无龙了不成,居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你的阴险主意!”
吱吱被布云童子的脑回路折服了,“从我把这些云交给你,到你将这些云布到天上去为止,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这期间,经手过的所有仙,甚至你,都有嫌疑。在排除这所有仙的嫌疑之前,你不能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我吱吱做事,从来不会遮遮掩掩的,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也绝对不会承认……”
一个天兵道:“你这仙还不服管教了不成?若是你真有不服,到了天庭,再好好查证便成……”说着,见却见一袭红影从门中出来。
声音却比形迹出现得更快。
“你们怕是快要忘记了,吱吱是本座的仙。本座不发话,就敢入我巫山所护之地,辱我妖族所护之仙,这就是在找死。”
这声音极听在凡人耳中,极普通,没有异状,但是在布云童子,和执法天兵的耳朵里,却如千万根细密的针尖同时扎到耳膜中。顿时,便有几个资历较浅的天兵已经受不了了,捂着流出鲜血的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响。
“空有两只耳朵,不辩是非,不如做聋子!”
净灼缓缓步出,脸上带着冰凉的笑意。身后九道狐影,一下子光芒大涨。
“徒长了两只眼睛,不分黑白,不如瞎子!”
“满嘴喷粪,不如做哑巴!”
布云童子后来见过净灼几面,也因为吱吱,与净灼说过几次话,他觉得这狐狸精虽然在传说里很坏,但是实际上是只讲道理的狐。
现在他确定了吱吱是个坏仙,便认为净灼也一定也是被蒙蔽的,现在吱吱的真面目被当面戳穿了,他觉得这狐狸精定是不会包庇吱吱了。没有想到,他才刚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和净灼说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半个“你”字。
“本座正眼瞧你,本就是只为了吱吱。可惜,你不知好歹。”
红绫飞出,化做丝丝缕缕的红线,瞬间涨开又收回,像是一群极听话的红尾鱼。布云童子与仙兵们,便七窍流血,接着无声地倒地,安安静静,就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净灼才走到吱吱面前,伸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道:“吱吱,无碍?”
吱吱不语,不动。
本是挺威风的一只狐狸精,渐渐地就开始不安起来。
高高翘起的狐狸尾巴,慢慢地放下一点,又放下一点,最后彻底地垂到了地上。
见吱吱发愣,净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强压下心虚,轻声道:“这种仙实在是可恶,吱吱又不能打,可若是让吱吱自己解决,吱吱就只会讲道理,需要费不少口舌,还不一定说得过他们……我……我不是在说吱吱口才不好,只是太费时间了……所以……”
吱吱看着布云童子与执法天兵们倒了一地,等了好久,才发现他们真的就不动弹了。抬头,盯着狐狸精瞧。
净灼被盯得浑身发毛。突然想到,小仙女最是心慈手软不过了,看到自己残忍的一面,怕是要说出好一番大道理,生好一阵子气,好久不肯理她,说不定还会哭。
谁料,小仙女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净灼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悬在空中的狐狸心,终于稍微放了一点下来。
“妖王大人说得对,若是还有这些仙,真的会耽误事。”吱吱抬头望天,“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这些云。”
净灼彻底放心下来:“吱吱还记得,无字天师曾经说过的话吗?”
吱吱道:“你是指,织女那时候的事,会向人间散播瘟疫的云。这回的云,似乎,更加厉害了。”现在,离她想要知道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是如果逼近真相,就必然会要牺牲掉一些无辜的人,那这真相的代价,也太大了,“好在,还没有人染病……”
正说着,村民中却有一个民众倒了下来,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无字宗一个弟子上前来,查看了一番,说:“确实,像是瘟疫的症状。但是,与已知的疫种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