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课又双叒叕被霸占了(17)
那捏着黑瓜子的手毫不犹豫,手起子落,一气呵成。
五颗黑瓜子连成一线,胜出!
她切换回正常画面。
对着屏幕无声地冷笑。
监控都可以当电视看了,能调分辨率,能换频道,有美食节目,有竞技节目还有脱口秀。
当然声音要靠自己脑补。
再看讲台上两位小姐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腮帮子还鼓囔囔的像两只小仓鼠。
颜泽关了电脑,披上风衣,穿过冷清无人的走廊。
她在走廊上经过,就能对比出哪个班级纪律差。
站在九班后门口,就能听见杂七杂八的声音,好像夏天草窝里各种各样的虫子在叫一样。
韩剧里的男女主正在发糖呢,乔筝被男主苏了一脸,心笙摇荡,半边的脸都红了,她皮肤白,脸一充血就显得粉粉的,好像被酒泡过的花瓣一样。
她嘴里还吃着棉花糖呢,这个嚼起来没声音,不会吵到同学们学习。
颜泽觉得乔筝那个表情傻透了,手机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产生各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包,愚蠢的,傻吊的,痴肥的,哪怕一个人在现实里冷漠,闷,脸部肌肉僵硬,对着手机的时候也像个戏精。
过了一会儿,乔筝的眉皱起来了,眼睛里的有一种压抑的光,好像随时都会迸出来。
嗤啦!
此刻的卫生纸哥有点暴躁,最后一张纸已经被他撕完了。
他戳了戳同桌:“你还有没有纸了?”
“有,砂纸,要不要?”
“砂纸手感不好,会影响我的逻辑能力。”
同桌踢他的凳子:“滚你妈的!”
颜泽从后门进去,环视一周:“下棋的两个,把你们的瓜子给我交上来!吃辣条的那个,喝口水别噎着!还有……”
乔筝和杨乐茜戴着耳机,沉浸在浪漫的爱情故事里,一下子被拖拽回现实,杨乐茜吓得把手机都碰掉了,耳机线掉了出来。
“我想要在这里送你离去,心潮澎湃地等待你何时会呼唤我,到何时才会呼唤我……”
视频声音外放了,带着特有的电流质感。
乔筝慌里慌张地捡起手机,手忙脚乱之中踢掉了凳子,她忘了音量键在哪了,一直按在锁屏键上,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最后好不容易把音量给关了。
颜泽气的胸口起伏,班里乱成什么样了,这两个老师在干什么!
“你们两个出来一下。”
颜泽说的是乔筝和杨乐茜,那两个下棋的却一脸紧张地跟了出来,每人提着一大袋瓜子,看样了有两三斤。
这俩人的肤色跟他们手里的瓜子出人意料的一致,一黑一白,跟俩无常似的。
辣条哥看两个人出去了,心里也咯噔一下。
他戳戳一旁的同学:“灭绝刚才叫我了没。”
“叫了,你赶紧出去,想想怎么写检讨,五千都是起步价。”
辣条哥脸色跟辣条一样:“妈呀,我不就吃个辣条么,我实在是太饿了。”
他不太确定,又抓着另一个人问:“我刚才没听清楚,灭绝到底叫我了没有?”
“叫了,绝对叫了,我们还能骗你?”
辣条哥有点信了,他又拉着一个:“哎呀你烦不烦,灭绝都点你名了还能放过你?你没看到小黑小白都自首去了。”
辣条哥吃了一口辣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要是没回来,辣条你们就分着吃了吧,我包里还有大刀肉,辣豆皮,都留给你们了……”
“唉……我们可不敢要,你没看见小黑小白拿着瓜子出去了,你的辣条都是赃物,不上缴罪加一等。”
辣条哥双手抱拳:“谢谢兄弟们提醒了。”
他无比悲怆地拉开书包拉链,稀里哗啦地掏出几大包辣条,回望一眼同窗同学,离开了。
杨乐茜一直在念叨完了完了,看到自己三位亲爱的同学提着瓜子辣条出来的时候,她承受不住惊吓,差点晕过去。
同学们,颜老师是不吃贿赂这一套的!
辣条哥双手捧着辣条,跟进贡似的:“老师我错了,我都上交。”
一黑一白也见状也赶紧上前:“老师我们也上交。”
乔筝:“我……我也上交吧,我有错。”
颜泽瞅了一眼她的手心,一根耳机线。
这特么都是什么蛇精病同学和蛇精病老师!
第27章 你又不能开了我
她眼里怒火熊熊:“你们三个,先给我回去,我叫你们了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没叫我们么?”
“你们三个的账,待儿再算。”
杨乐茜带着哭腔:“完了完了完了,要先跟我们算账了。”
颜泽回头看了一眼,冷着脸没说话。走廊里一半黑一半白,只有楼梯口那边有光照过来,颜泽的头发有一半被光映着,反射出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乔筝心里一凉,有一宗走在通光地狱的黄泉路上的感觉。
杨乐茜吓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一直在发抖。
乔筝真不知道她怕领导怕成这样。
乔筝捏捏她的手,从后面拉住颜泽:“颜老师,我错了,是我拉着杨老师看韩剧的,我跟你认错。”
颜泽心里有微微地讶异,这个姑娘还会跟自己低头么?
看她的表情,红润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嘟起来,脸上的光柔和了不少,眼睛还在期待着自己的回应。
这次,好像是诚心的。
颜泽还是不太敢确定,漂亮女人的心思也是多变的,更何况眼前还是个想出道的漂亮女人,戏精无疑,即使心里已经软了,倾向于乔老师是真心认错,但是理智还是死死地拉着她。
她往后一看,发现了杨乐茜的异样。
乔筝比她发现更早,杨乐茜的眼底已经湿润了,泪花全部糊在睫毛上,眼眶和鼻子都红了。
颜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是有些慌乱的。
我竟然把一个老师吓哭了?我有这么可怕么?
乔筝赶紧掏纸巾给杨乐茜擦眼睛,泪水一下子就湿透了整张纸,还在不断地蔓延。
空气有些粘湿,夜色迫人。
颜泽走过去。
“杨老师,你……怎么了?”
乔筝恢复了一贯的烈脾气:“你瞎呀,让你吓的!”
颜泽怔怔的,不知所措,她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不会说,心里兵荒马乱,脸上冷一阵热一阵。
颜泽时间流逝的很慢,乔筝一直在安慰杨乐茜,后者眼泪鼻涕一齐掉,好一会儿才不哭了。
颜泽轻拍杨乐茜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但当领导当惯了,一开口听起来还是像发号施令:“别难受了,你先下班吧,我帮你值班。”
送走了杨乐茜,颜泽把手插在裤兜里,凝望着一处,脸上蒙了一层灯光,显得朦胧,耳畔的毛孔也被照的清清楚楚。
她站在空旷处,盯着窗外:“我很凶吗?”
乔筝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说:“你是在问天空和大地么?”
“不,是问你。”她冷然道。
乔筝绕着她转圈圈,从头看到尾:“天哪,颜老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
颜泽的嘴角似乎是动了动:“那你不怕我?”
乔筝硬起道:“你又不能开了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有恃无恐。
颜泽的脸迅速冷起来,那一丁点的忧郁不见了,“那你以后给我注意点,玩得好没关系,不要打扰别人工作,以为班主任很轻松么?”
“那你也注意点啊,办公室的门再加厚一点,最好玻璃也装成防弹的,杨老师好欺负,万一他男朋友饶不了你呢。”乔筝瞎说,其实杨乐茜单身。
颜泽高贵冷艳,突出一个很短很急促的音节,像是“呵”又像是“哼”。
总之就是很霸总。
杨老师回家了,颜泽替她值班,灭绝师太往那里一坐,教室里死一般地寂静,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呆了五分钟颜泽就受不了了:“开窗开窗,满屋子辣条味!”
特别是她坐的地方,因为刚刚乔筝在这里,留下了未散的香水味,跟辣条味缠绵在一起,重口味与小清新结合,酸爽无比。
呆在窗边的同学连拉窗户的动作都是平时的0.5倍,生怕太吵了惹怒上面那尊定生死的阎王爷。
晚自习马上就要结束了,压抑了一个多小时的苦命娃忍不住了,开始频频抬头看教室前挂着的钟表。
颜泽都看在眼里,下面那一双双带着渴望的大眼睛,巴望着滴答滴答的秒针,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有些坐不住的已经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书包。
声音渐渐变大了。
颜泽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关上了教室前门,轻轻的带门声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大家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
“以前你们班就是迟到最多,下课跑的最积极的!”
大家重新把包塞回去,随便掏了张试卷,装模作样地看。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起,谁也没敢动。
“好了,下课了,走吧。”
直到颜泽走了大家才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第一个出门的人还探头看看灭绝走远了没。
第二天,杨乐茜照常来上课。
发现班里安安静静,一反常态,她都有点不适应了。
乔筝担心她那脆弱的小心灵,却发现杨乐茜心情已经恢复了。
“茜茜,你没事吧,其实昨天颜老师没有想骂你,你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杨乐茜想想昨晚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我快要吓死了,心态崩了,班里纪律差,我还在上面看剧,我觉的我要被骂死了。”
乔筝叹气:“她天天这样盯着这个班那个班,既要侦查又要反侦察,累不累啊。”
杨乐茜一脸“你太天真的”的样子:“你傻呀,在办公室看监控多舒服呀,犯得着反侦察?”
乔筝登时跳了起来,她还忘了这茬了:“监控!监控!太可怕了。”
脑补能力太强不是她的错,乔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明灭的灯光下,颜泽坐在宽大的褐色牛皮座椅上,敲着二郎腿,苍白的脚踝上纹着一个骷髅,她叼着一根烟,袅袅的青烟蛇形升腾,幽蓝的屏幕将女人的脸映的诡异可怖,她蜷起手指,解开一颗扣子,喃喃道:“这个人,该消失了。”
乔筝打了个寒颤。
于是她去二班上课的时候,左看看右看看,摄像头会装在哪里呢?难道是针孔摄像头?会不会藏在很隐蔽的地方,会不会很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