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82)
邹颖对身旁的岳瑰说上了话,语气里带了些亲昵:“岳姑娘。”
“嗯?”岳瑰突然被叫了一声,才察觉邹颖是在叫她。
“你觉得那镖师能赢吗?”
回答她的不是岳瑰,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魔教教主之女。
顾愉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她说完这一句,注意力投向黎樊身上,又听邹颖笑道:“郎君最不善对鞭,猛然对上,才差点着了道。方才我救下他,让他看了一段我与黎镖师的对峙,黎镖师再想擒下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邱斯哲一开始祭出药人,仅仅是想“清场”,可若是想全身而退,倒也不算困难。
岳瑰好奇道:“你还想去助他?”
邹颖撇嘴,语气里竟是娇憨:“奴家又不傻。”
岳瑰尴尬地抱起了胳膊,搓了搓上面的疙瘩,心道邹颖果断甩了邱斯哲之后,柔情蜜意的说话对象换成了她。早知道,她就不多说这一嘴,不告诉邹颖,她邀星宫有祛除毒蛊的妙法。
黎樊先前能一击打中邱斯哲面门,如今却困难重重,邱斯哲像开了什么挂似的,怎么也打不着了。
站远一些的人看得更仔细,邱斯哲练功多年,又整了各种邪门方法,他的实力至少在宗师以上,因而有本事控制榜上排名十分靠前的三名恶人为他做事。
“我们去帮帮她?”
“好!”
众人正想上前,与邱斯哲战作一团,却见即便玄衣女子的鞭子够不到邱斯哲,但邱斯哲也近不了她身,二人就像在隔空互打。
最蹊跷的是,邱斯哲脸上淌下的汗水越聚越多,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滴答的声响,而玄衣女子面上带着不屑的冷笑,动作行云流水,从容有余。
那双绽着灼灼神采的黑亮双眼在看向邱斯哲时带着精光,好看得很,也瘆人得很。
在场者无一不想到了某一种动物——猫。
而邱斯哲就如同被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耗子,场面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方才发起提议的人讪笑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帮倒忙了吧。”
“呵呵,王兄说得很有道理……”
“快看,是那一招!有生之年,想不到没在方老盟主手中看见,却在他徒弟这里见识到了!”
“剑神绝技,道法归一!”
“竟被化解了,这女子究竟师承何处,什么来历?”
“怕是遇上了我们一辈子也难寻的机缘。”
“唉,魔教若是早得此人,又怎么会被瓦解?”
……
黎樊打了一会儿,摸清了邱斯哲全部的招数。
倒是一棵习武的好苗子,可惜一手好牌被他本人打得稀烂,有多大的天赋,就有多令人惋惜,这身武艺在他人身上就好了。
黎樊这么想着,后退一步,停下了手。
邱斯哲微微喘息,欣喜道:“怎么,打不过要认输了?”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力地坐倒在地,就连手里的剑也握不紧。和这个女人你来我往,谁也打不到谁地迅速过了百招,现在乍一停住,手脚酸痛,浑身虚脱。
“我劝你脑子清醒一点。”黎樊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一鞭子甩在邱斯哲的双/腿之间,成功地让他流下了冷汗,“你输了。”
不是“我赢了”,而是“你输了”,从一开始就输得一败涂地,无法翻身。
“你如今可后悔犯下的罪孽?”
“我……”邱斯哲一时无言,还沉浸在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击败的困窘中。
让邱斯哲良心发现承认错误是件不可能的事,黎樊换了别的问题:“魔尊到底怎么死的?”
她和顾愉只知道邱斯哲派沙尔丹杀了他,却不知是如何做成的。就算顾渊明再不设防备,一代宗师也不至于折在一个武学天赋和实力仅有他一半的人手里。
而在其他方面,邱斯哲也绝对掺和了一笔。
黎樊细细回想一路以来听到的谣言。她的女主是魔教教主、邪魅狂拽的魔尊的女儿,与她父亲并称天煞父女,坊间传言,他们一个邪恶,一个病娇。
魔尊不注重名节,随他人想,但这“天煞”二字却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以此抹黑他,为接下来的“除魔大会”做铺垫。
事实上,魔尊一生未曾做过太多伤天害理之事,被称为魔尊也是因为一身另辟蹊径的功法和漠北之民的爱戴,遭到了所谓正道的红眼。他唯一被人诟病之处是极其喜好各种大型动物,数次从他人手里强买,引起了一些武林人士的不满;顾愉也只有一身的病,而没有任何符合魔女的特征,纯良得像一颗小白菜。
黎樊想着,邱斯哲开了口。
他认清了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认怂能换来他的东山再起,就算从这女子的胯/间钻过去,他也乐意。
邱斯哲充满希冀道:“我若老实交代,你会放我一条生路?”
讨价还价?黎樊长长地笑叹一声,足尖踩上了动也不敢动的武林盟主的额头。
“我不保证你老实交代之后有没有人放你生路。”
邱斯哲心下大喜,玄衣女子松了口,看来是女人就会心软,他遁走不成问题。
黎樊瞥见邱斯哲因强行憋住喜色而扭曲的面部,说了下一句:“但是你如果不老实交代,现在就会死在这里。”
“好啊,我说便是。”邱斯哲耸了耸肩,缓缓道,“我在沙尔丹身上下了‘幻梦’,顾渊明怕是将沙尔丹当做了他的发妻。”
心心念念的谜底揭开,顾愉没有如释重负,知道真相后反而感到愈发心痛。
不知道顾渊明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沙尔丹下了毒手,而非死在最爱的人手上?这一切都无从得知,斯人已逝,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尽自己的责任,将对方留下的东西传承下去。
黎樊问完话,邱斯哲回答之后,又反问道:“既然你有通天本领,为何不早些上门寻仇?”
黎樊粲然一笑:“因为我要给我家小鱼干儿和她爹,他们的教派讨要一个说法。想让你暴露,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嘴脸,更想要不再有人被你所害。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邱斯哲恨得咬牙,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想要的,竟然是他的身败名裂。
他恨声道:“好,好,好得很,现在你满意了!”
待到他卷土重来,定然第一个杀掉这个女人!不,先不杀掉,他要将她折磨一番,在她活着的时候扒掉她全身的皮,再把肉细细剁碎了,喂给她本人,问她香不香,还想不想再吃。
这么一想,邱斯哲感觉自己好多了,就连邹颖的背叛也不能坏了他的心情。
邱斯哲头上的发冠也跟着闪动着温润的光辉,它是用美玉制成的,是身为武林盟主的“王冠” 。
“啧。”黎樊舌头一弹,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这发冠被邱斯哲戴过,怕是已经污染,没人愿意再戴。她索性用鞭子抽下了它,美丽的白玉掉落在地面上,应声而碎。
邱斯哲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暴喝道:“你干什么!”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但毁了他的前程,还如此羞辱于他,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黎樊不再理会他,环顾全场,朗声问道:“武林盟有没有管事的?麻烦出来发个声明,让一切沉冤得雪。”
人群中出来一个佝偻老者,众人惊道:“方老盟主?!”
“不对,按照邱斯哲所言,那只是用方远鹤的面皮易容而成。”
那老人开了口,却是年迈的老妪声。她颤颤巍巍地靠近众人,将武林盟的印玺放在了黎樊的手里:“老身贪图安逸,在武林盟中跟着邱盟主为恶多年,如今便将这印玺交还给真正能掌握它的人。”
邱斯哲嘶吼道:“连你也背叛我!”
老妪摇了摇头:“邱盟主,从来就是以蛊牵制人,没有一心向你,又何来背叛?老身已是倦了,一把老骨头也不想再经折腾。”
她又看向顾愉,浑浊的双眼透露出一丝愧疚,却终是没能说出那三个字。
她最后说道:“这江湖,又能重回太平。”
说完,她往喉咙底一拉,喷出一大口暗红的血液,倒在了邱斯哲身前。
黎樊抿着唇,蹲下身,为老妇阖上了双眼。
顾愉的双手变得冰凉,经久之后,叹息一声,别过脸去。
黎樊起身,手掌托着那方印玺走到顾愉身边,空着的那只手扣住了顾愉的五指。
顾愉一只手搭上了黎樊的肩膀,悄声问道:“你……想做盟主么?”
天凉了,让武林盟换盟主吧,她看她家猫挺合适。
黎樊当即小声拒绝道:“什么盟主嘛,我还是比较想醉卧美人膝,做在你大、腿上打盹的小猫咪!”
她们来是为了理清一个真相,而不是掌控权力。若真是由她当了盟主,恐怕还是会引起风言风语,遭人诟病。
这两个女子说什么悄悄话?
在场众人睁大眼,竖起耳,只想听听武力高强的神秘玄衣女人是否要自立为盟主。
却见她举起武林盟的权印,对正前方道:“烦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证明恢复魔教的清誉。”
她嘴角一扬,带起了讽刺的弧度,像在嘲笑在场之人的轻信:“这才是匡扶正义。”
有人看着黎樊手中沉甸甸的浅黄色印玺,只道可惜它没有落在自己手中,这新的武林盟主究竟应该选谁来做。
有人看着那与蛊虫同归于尽的老妇人,红了眼眶,叹人心难测。
有人面上冷冷一片,说着与己无关,胸中却早已翻江倒海。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能选择重来一次,拒绝邱斯哲的洗脑。
有人提着剑,望着剑身映照出的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跟着一场骗局狂欢至极,却有多久没有归去看在心里记挂的人?
气氛肃穆而沉默,目光都聚焦在印玺上。
终是有人对顾愉弯下了身,老泪纵横。
开了这个头,其他各派的人叹气的叹气,道歉的道歉,还有几位掌门站出来,问顾愉是否需要重振教派的援助。
恒越派掌门收了他的两米长刀,和蔼笑道:“重建建筑需要人手吗?我恒越派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身强力壮的男人!”
岳瑰霸气侧漏道:“我们邀星宫可以提供黄金万两,若你愿意,可将魔教新址选在我教旁。”
墨法派长老捋着长胡子道:“需要文房四宝不?我让钟青给你们送去。”
钟青在一旁笑道:“我已离了墨法派,准备投身魔教,到时回来看长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