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GL)(29)
江燃探身向前,轻轻地抱住了齐潋:“不,我在乎的。”
齐潋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我在乎你。我在乎你的病,我在乎你说你只能活两年,对于这些,我在意死了。”江燃趴在她肩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齐潋完全怔住了。
江燃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一口咬的真狠,狠到仿佛有血珠渗了出来。
齐潋吃痛地闷哼一声,江燃这才松开她。
“你当你是在拍韩剧吗?”
“啊?”
“什么得了绝症所以必须要离开女朋友,什么注定要死所以要死在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的狗血剧情,早在八百年前就是用烂了的梗了好吗?”
不客气地数落着,江燃仍是气不过,又一口咬住了齐潋的脖子,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这样地发起脾气来,奶凶奶凶的。
齐潋瑟缩了一下。
“还有啊,你的那套注定熬不过去说辞,我保持怀疑的态度。你也说了,病例很稀少,一共就那么几例,我认为完全不能将之当做判定标准。”
咬了齐潋两口,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气力,女孩子的声音恢复了元气,她凶巴巴地和齐潋分析的时候,齐潋的心口仿佛都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了。
“亏你平时表现的那么聪明,怎么一到自己的事情上就喜欢钻牛角尖呢?所有的临床实验都需要大量的数据来证明的,你所得到的数据分明那么少,怎么就直接认定了呢?反正我不信,我也不许你再去信,你现在看起来明明那么正常,能吃能说的,脑袋瓜子还那么好使,给我补习都那么轻松,你是怎么觉得你就活不过两年的?”
江燃说着,底气回来了一些,牙又痒痒了。
“现在看起来是正常,可是等到我精神力暴动的时——”
齐潋话还没说完,江燃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了。
“总之,有病就治啊。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伤春悲秋的时候,还不如多吃几服药来的对得起自己。你不是很久没发病了吗?他们都说我能够帮你,也许真的能呢?”
江燃坐在齐潋大腿上,抬头看着她,眼底里其实也藏着几分,不,是许多的忐忑。
但是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像是满载着希望。
齐潋被那希望安慰到,一瞬间也在想,真的能吗?
类似的话语,她其实也很多人说过,其中不乏权威的医生,其中还有她的母亲、帝国的女皇,但是她却一直不怎么信,比起那些明显是安慰人的说辞,她更为相信自己手中的病例。
她上大学的时候主修的是生物医学,没有人比她更相信数据了,尤其是她的症状和病例里记载的越来越吻合的时候。
但是今晚上,江燃却让她第一次想要尝试着笨一点,笨拙地去相信在那数据之外还有可能来。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江燃执拗地问道。
齐潋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皇室里的殿下,尤其是王储,以前从来没有过被人追求的先例。”
“哈?”
“他们都是先一步追求人。”
“额”
“所以,我不能丢脸。”
江燃嘴角微抽:“你这是新的拒绝理由吗?”
“不是。”齐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蛋:“我们重新来。”
江燃一下子懂了,她蹭了蹭齐潋的手心,满含期待地看向她。
齐潋轻咳一声,神情显得很严肃:“这位凶巴巴的、喜欢咬人的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江燃轻哼一声:“我给你一分钟时间重新组织一下说辞。”
她真的很可爱。齐潋眼里的笑意满的要溢出来:“好吧。那么——这位可爱的、迷人的、厨艺超好的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第35章 恋爱
确认了恋人关系之后, 两人的生活有了些微的不同。
江燃仍然负责着一日三餐,她已熟悉了齐潋的口味,每次端上来的饭菜,都极对齐潋胃口, 同时,她增加了小食的种类与次数,几乎不间断地“投喂”着齐潋。私心里,她想让齐潋能够多长一些肉。
她想要齐潋好起来。
十分想,特别想,自从得知精神力暴动对双s级意味着有期限的死亡时, 她面上装作不相信的样子,但是心中仍然不免留有了恐惧,她每天在齐潋面前说说笑笑,好像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所听到的, 但是事实上,她恐惧极了。
她才刚刚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 却紧接着就尝到了爱情的苦涩。
“又加餐呀?”
江燃端着梅花糕走进书房,齐潋被扑面而来的梅香弄的精神一振, 抬头笑着跟她说话。
“只是小点心而已, 进了你的肚子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呐, 尝尝。”
江燃的投喂这么密集, 齐潋有些吃不消,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嘴边就凑上来一块还有些热乎的糕点,她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张嘴一口咬住了,咬下一小块糕点来,秀气地咀嚼。
江燃做点心的手艺也是一绝。
刚刚就闻到了清幽的梅香,现在糕点一入口,那股梅香浓郁了许多,但仍然不失梅的清雅。因为刚出炉,糕点十分的柔软,却不显得粉,而是有股汤圆般的细腻软糯,糕点内包裹着的是打碎的枣泥,此时已经被蒸的略微流出油来,齐潋吃了两口,嘴里的梅香就掺和了红枣的浓香,二者相互缠绕着,既令寡淡的梅香增了色,又令枣泥不再显得腻人。
齐潋几下便就着江燃的手吃完了一块梅花糕,毫不吝啬地赞叹:“梅花糕宫里常有,往糕里塞枣泥也不是什么前无古人的主意,但是这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糕点,从你手下做出来,怎么就那么好吃呢?”
江燃笑弯了眼眸:“好吃就多吃一点,来,再吃一口。”
她又给齐潋捻了一块糕点送过去。
其实还不是特别习惯被她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齐潋低头咬了,慢吞吞地吃完,温柔地笑道:“吃了这块不能再吃了,再吃,真要被你喂成个小猪了。”
江燃嘀咕:“喂成个小猪才好呢。”
总比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看起来来的让人放心。
她的嘀咕被齐潋听到了,齐潋就很无奈:“我变猪了,你还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江燃就坏坏的笑:“当然要的啊,我养的小猪,含泪也要把它抱在自己怀里。”她瞅准时机,又塞了一块糕过去。
齐潋这下,小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被这么好吃的糕点堵住了嘴,即便她有心想反驳,也说不出话来了。
江燃看她那样可怜,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就知足吧。谁家的女朋友给做菜做饭做点心,还次次都端到你面前,还不要你收拾的?你的任务就是吃,这唯一的任务你都不能完成吗?”
齐潋嚼完糕点,摸着找水,江燃顺手便捞住了水杯,给她凑到嘴边,齐潋抱住水杯喝了两口,把水杯放桌上,神情之中的无奈更浓郁了:“你不用这么,呃,这么无微不至地对待我的。”
明明之前,江燃也没表现的这么无微不至啊。
江燃见她说的认真,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吗?”
齐潋摇摇头:“倒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呢?”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要给她说故事?江燃恩了一声,做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齐潋的眼神便飘忽起来,好像在组织语言:“从前,有一只母熊,她失去了三个孩子,终于又等到第四个孩子出生。”
“她为什么会失去前三个孩子呢?”
如果要给听故事的人划分种类,江燃无疑是其中的刺儿头,她从来不肯乖乖地听完一个故事,因为她总是有很多的问题。
齐潋没有被她问住:“因为其他的公熊也想要留下自己的孩子啊。所以小熊总是很危险,他们很容易被其他的成年公熊杀死。一开始,很多母熊没有经验,头几胎小熊的存活率总是很低。”
“听起来真是野兽的世界。”
“是啊。那里总是充斥着野蛮,但是母熊的母性是与文明想通的,她也一直想要保护小熊,对于她的第四个孩子,她也拼尽了全力。”
“那后来呢。”
“后来小熊受伤了,它在跟着母熊去捕鱼的时候被一天成年公熊发现,被拍了一爪子,断了一只腿,母熊和公熊打斗,它才跑掉。”
“它也活不成了吧?”其实除去那些问出口的问题,江燃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对象,因为她足够专注与好奇,即使是这么幼稚的故事,她也能够投入全部的身心。
唔,这是因为她隐约地明白齐潋想借此告诉她一些什么。
“你说错了,它恰恰活下来了。那已经是秋天,母熊和小熊已经成功地蓄积了不少的脂肪,虽然还缺一点,但是母熊靠着每天叼着鱼在森林与溪流间往返,成功地给了它过冬的希望。它的伤口也好了,虽然腿是瘸着的,但的确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江燃听的渐渐入神。
“爸爸,学厨好累啊,我不想学了,我可以不去店里了吗?”
“你已经拜了师了,没有反悔的道理呀,燃燃,听爸爸的,你得学下去。你手疼是吗?爸爸给你揉揉。”
她当然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坚定的,厨房工作繁重,她有时累的直哭,有时是给师父骂哭,每次她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回家跟爸爸说时,爸爸总是耐心地劝着她,给她放松手脚,教她不能放弃。
“齐潋”
“嗯?”
“能别说这个故事了吗?”
“怎么了?”
“我想我爸爸了。”
“那就去看吧,现在视频也行,我给你准备飞艇也行。你放心,你不像我,我不能离开首都星但是你是能的。”
齐潋温柔地说。
那不一样,那完全不一样。那个她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和她曾经像个小树苗一样依赖过的那份阳光雨露,终究是不同的。
江燃勉强地笑了下:“没事的。”
在二十一世纪,她是突然消失了吗?还是已经死亡?爸爸会伤心吧?还有师父好在她走时已经留下了不少的财产,足够爸爸养老了。
“那,我接着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齐潋故事还没说完,她想告诉江燃的事情还没告诉,她很不想放弃。
江燃点点头:“说吧。后来小熊怎么样了?”
“那个冬天它们熬过去了,等到来年开春,小熊的腿依然是瘸的,它是个残疾熊。母熊就一直一直不让它出去,每天带食物回来,这样又撑了两年,母熊终于在第三年的秋天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