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驸马不好当(127)

　　太子被下狱之后，太子妃就回了母家，良娣宝林都在东宫，也不见出门。
　　一直以来，太子对于太子妃、良娣宝林，似是没有多少卷帘，唯独对于苏洛……
　　却是就是不一样的。
　　我在御花园转了一会，却是依旧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本是想着把太子叫来，问事情的，想了想，我走出了宫殿，朝着关押太子的地方去。我只是去问一句话。
　　我到那里的时候，只看见他很颓败地跪坐在那里，平日的风度早失了，头发散乱，一点都不似以前那个有着翩翩风度的太子，一切的仪态，此刻都已经没有了。
　　我朝他问道：“若是朕赐死了苏洛，你当如何？”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若是父皇赐死了苏洛，儿臣此生，便就没了依靠。”
　　声音里是苦涩。
　　没有其他。
　　我离开了天牢，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李灏，颓败。
　　此刻他的身上就只有颓败。
　　其实，作为帝王，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就只有在阿姐的身上见到过。
　　她明明是不喜欢莫成飞的，不喜。
　　这一点我知道。
　　可是，她却嫁给了莫成飞。
　　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不喜，似乎就只是表现出来的那种，我却是可以看见她提前莫成飞时轻轻扬起了唇角，和眉间的柔和。
　　那是喜欢……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皇姐在莫成飞走后不久，也随着追随而去。
　　如果赐死了苏洛，太子会随着追随而去吗？
　　我就做了一个假设，苏洛死了，一直被拘禁了李灏整日喝着闷酒，最后，悬上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口中依旧念着苏洛的名字，一声一声——
　　“苏洛！”
　　就像当初皇姐走的时候，也是念着莫成飞的名字。
　　李灏会吗？
　　我扶住旁边的假山，只觉得有些晕眩。
　　李灏，我最中意的儿子，从来不会做出荒唐之举的人，却是杀了自己的弟弟。
　　朝中一干老臣都饶不了他，已经剥了太子之位，被拘禁起来，什么都没有的他，还能活下去吗？
　　他说，他喜欢苏洛。
　　要怎么办？
　　依旧留着苏洛吗？
　　……
　　我选择不让那样的悲剧发生，如果李灏真的被苏洛挑拨要反朕，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堕入最深的地域去。
　　我放过了苏洛，从死牢里随便弄了一个死囚，代替了苏洛被处死。
　　“苏洛”死了，那一干臣子就不闹腾了。
　　李灏也被拘禁了起来，这事就这样平息了下去。
　　我又一次见到了苏洛。
　　身子骨单薄，跪在那里，看着，我却就生出了一股不忍来，可是，该训的话，我却是也必须得训。
　　“从此以后，你就好好伺候太子，不可再生出其他的念头蛊惑太子！”
　　我朝她说。
　　“皇上不赐死苏洛了吗？”她问。
　　“我只希望灏儿还有能力活下去。”我看着苏洛，看着她，“他已经没有了太子之位，对于你和老四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朕也不想知道，你要做的，伺候好太子就行了。”
　　她听了伏下了身子，说道：“苏洛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我摆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我所希望的，就是不要再有悲剧。
　　不要再有皇姐和莫成飞一样的悲剧。
　　那是皇姐的驸马，就算是反叛，只要是皇姐喜欢的，平叛之后，可以革了职拘禁在公主府，可是，皇姐却是要乱箭齐发直接诛杀。
　　没了莫成飞，她选择追随。
　　若是灏儿没有了苏洛，是不是也会这样？
　　我不敢去想这样的念头，不敢去想。
　　不想大燿的皇室里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想再死一个儿子。
　　我选择了放过，放过苏洛。
　　放她和灏儿一起拘禁终身。
　　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废太子，如果身边什么都没有的话，也许会撑不下去的。
　　我不想他会撑不下去。
　　我想让他依旧活着，哪怕已经没了太子之位，却也依旧活着。
　　李灏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是安然的。
　　没了驸马……
　　是不是再重新给她选一个驸马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番外】李灏篇
　　院子里很安静，一直都是这样。
　　自从关进这个王府, 这院里就很安静, 一直很安静的那种, 没有多少下人, 我也不喜欢有太多的人。
　　自从太子之位被废了之后, 我就不喜欢太多的人。
　　苏小小被赐死了，那和着一同死去的, 还有苏洛……
　　我一直在做的，一直在坚持的, 却就是被这样摧残了过去, 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太子之位，没了苏洛, 我什么都不是。
　　喝得醉醺醺地就倒在凉亭里躺着，却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拍着的肩，很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糟践自己的身体呢？”
　　我抬起我晕乎乎的脑袋，朝她看去, 也许是喝多了, 我居然看见了苏洛……
　　是苏洛吗？
　　还是那个换作苏小小的人？
　　“苏、苏洛。”酒喝多了，似乎连带着舌|头都被麻痹住了, 张嘴的时候，说话都在打结，面前的人，是那年我在宫外的时候, 看见的人。
　　那身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她看着我，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酒？”说着嫌恶地摆了摆手，有几分嫌弃，说：“醉成这个样子，也不醒醒酒？”说着抬手来扶我，可是却使不上劲，我忙朝她看去，她两只手都在撕扯着我的身体，可是，本该使力的右手却是使不上劲，就只有左手在撕扯，那一时间，我顿时就明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苏洛！苏洛！”
　　她听了声音抬手朝我拍了拍，说道：“是我。”
　　不管是苏小小也好，苏洛也好，终归是这个人，就行了。
　　我靠在她的身上，没有一刻像这样的舒服。
　　她的身上依旧是原来的香味，不浓，淡淡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她扶着我进了房间，我倒在床上，第一次，睡得这样舒服。
　　她没死。
　　没死就好。
　　我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把她给放了的，可是，她活着就好。
　　一直都没有做梦的我，倒下去后，却是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天，我看见她，她穿着女子的衣裙，头上是一个简单的发鬓，我一向对于女子衣着不是很了解，就叫不出名字来，可是，那时，我却觉得，她穿的那身衣裙好看极了。
　　东宫女人很多，可是，却没有谁是懂我的。
　　我在想，回去以后定然是要去寻一下那个女子，定然是要找出她，把她接回去。
　　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很舒服，哪怕这不是爱，我却也想要有。
　　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安然的婚宴上，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怔住了，明明就是那个女子！
　　我派去寻找的人，说京城里根本没有那个女子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
　　原来……
　　她是苏洛。
　　那个被自己向父皇推荐的安然的驸马，享誉京师的驸马。
　　安然的驸马，就是苏洛。
　　我在一次次的纠结于彷徨中，选择了接近，选择了去了解这个叫苏洛的女子。
　　有时候会不一样的苏洛，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若即若离，有时候避我如老鼠避猫，我一直都不了解。
　　明明应该试试亲兄妹的苏子安却是在对着她下手，这点更是让我所不解了，可最后，我才发现，原来……
　　这身体里是有两个人，不只是苏洛。
　　可是，却也因为祭坛的事情，苏洛就像彻底消失了一般。
　　我不知道，当苏洛以另一种面貌依旧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是否能够接受。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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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是晕的。
　　很沉。
　　我四下看了一下，却没有看见她，我怀疑是我酒喝态度而看见的幻影，正想着起身再去喝点的时候，门口却是走近来一个手，手上端着一个面盆，盆山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看见我的时候，唤道：“你醒了？”
　　苏洛！
　　我忙走了过去，抬手就按住了她的手，“苏洛？”
　　她没死？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来洗把脸吧。”她把面盆搁在盆架上，把毛巾拧好递给我，看着我，脸上有着笑意，“给！”
　　我愣愣地接过毛巾擦脸，一边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是苏洛？”
　　“如果不是苏洛，那是什么？”她朝我问道，眉梢因为笑意微微扬起，看着我。
　　我看着她，递过去了毛巾，她放进了一旁的面盆中，看着我，说道：“你想着还应该漱一下口。”
　　我愣愣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我看着她端着面盆出去，过了一会又走了进来，我才愣愣地朝她问道：“苏洛，没能没死？”
　　她听见这话笑了，朝我说道：“太子殿下，我是小小，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小小？
　　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我抬手直接就抱住了她，“不管是苏洛还是小小，还活着就行。”
　　她抬手拍了拍我背，说道：“好了。”
　　我从来不都不知道，女子的声音居然还可以这样的柔和，停在心里，就像是一股暖流，融彻心间，舒服极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父皇发配到这里伺候我的。
　　“我以后就伺候太子殿下您。”她看着我笑，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太子殿下您不好伺候，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看着她，唇角扬了扬，提醒她：“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她听了这话有点苦恼，朝我说道：“那我以后要叫你什么呢？”
　　“叫什么？”我听了扬扬唇说道：“叫我李灏就行了。”
　　“这可以吗？”她有几分纠结。
　　其实她不用纠结，我曾听她和安然之间的对话就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的，现在在我面前的时候，却是不叫我的名字，想到这里我笑了，朝她说：“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是吗？”
　　她听了点点头，朝我笑了。
　　我把她是苏小小的身份忘记，就当她是我的苏洛，依旧在我的身边。
　　因为我已经是废太子，我不能出去，我不能把苏洛的灵魂抽出来，只能依旧让她在这个身体里面。
　　安然来过一次，父皇专门派了人来说，不要让安然见到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