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于我(63)

　　那天，小姜糖昏昏欲睡地等到晚上八点多才见到来接自己的妈妈。
　　“我妈咪呢？”穿着小鹿花纹连体薄绒衣的小姜糖抱着鹿行雪的脖子，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堆满了没有见到姜瓷的失望。
　　鹿爷爷也关心地问鹿行雪：“阿瓷航班延误了？还是改了期？”
　　鹿行雪说：“她人是回来了，不过长途飞行有点累着，颈椎不舒服，犯晕，我让她先睡下了，改天再过来。”
　　“我妈咪头晕喔？”小姜糖软绵绵地靠着鹿行雪，奶声奶气问。
　　鹿行雪顶她的小脑门：“所以你回家以后不可以吵到她，让她好好休息喔。”
　　小姜糖瘪嘴：“好吧。”
　　鹿爷爷说：“颈椎这事儿可不能轻视，算是阿瓷的职业病了。小白，你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要多上心，该休息就休息。”
　　鹿行雪：“我知道。”
　　鹿行雪接了小姜糖回家，小姜糖进门就哒哒哒往楼上跑。黑眼圈见她跑，也跟着她喵喵跑，鹿行雪追在她们后面：“我们说好了哦，不能闹妈咪。”
　　小姜糖蹲下去捂住黑眼圈的嘴巴：“嘘——”
　　黑眼圈舔她手心，小姜糖“咯咯”笑着缩回手。
　　卧室里，姜瓷懒懒地躺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
　　扎着包包头的小姜糖蹑手蹑脚进来，黑眼圈紧随其后，两具热烘烘的小身体都往姜瓷身上扑。
　　“妈咪……好想你喔。”小姜糖小小声说。
　　姜瓷靠着床沿坐起来，把小姜糖抱上床，又捞了黑眼圈放在另一边：“是哪里在想妈咪？”
　　小姜糖拍拍心口：“这里。”
　　她五官轮廓和鹿行雪七八成相似，看着她仿佛看见鹿行雪小时候。姜瓷笑着凑上去假装听小姜糖的心跳：“我有听见它在说耶！”
　　小姜糖低头在姜瓷耳边：“……妈咪，你真的头晕吗？”
　　姜瓷：“……”
　　“你是不是骗妈妈，想让她心疼你哦？”小姜糖用一种很懂的口吻，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我今天骗妈妈说肚子疼，妈妈就很心疼我喔，还带我去吃赟婆婆做的奶糕。”
　　姜瓷已经在鹿行雪那儿知道了来龙去脉，这会儿依然表现得大吃一惊：“原来你是骗——”
　　小姜糖忙不迭捂住姜瓷的嘴，鼓起腮帮：“我悄悄告诉你的，你要给我保密，保密好不好？”
　　姜瓷故作严肃道：“不可以说谎当小骗子知道吗？”
　　小姜糖垂下头，目光心虚地往上瞥姜瓷：“那你会告诉妈妈吗？”
　　姜瓷不回答她，摸着黑眼圈油光顺滑的皮毛陷入思考。
　　小姜糖捧住姜瓷的脸，小嘴叭叭亲她：“妈咪、妈咪！不要告诉妈妈，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姜瓷快要笑场了，鹿行雪推门进来，看小姜糖抱着姜瓷摇来晃去地撒娇，冲她招招手，柔声道：“小姜糖，到时间洗香香睡觉了。”
　　“噢……”小姜糖还不放心，走得一步三回头。
　　姜瓷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小姜糖接收到信号，顿时开心地跑向鹿行雪。
　　鹿行雪和姜瓷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小姜糖睡下后，鹿行雪回房间，姜瓷披着轻薄的睡衣站在窗边接电话。听内容像是病愈的那位调律师接手她的工作后与钢琴家之间的配合有些问题，姜瓷在和双方做沟通。
　　鹿行雪从身后拥住她，两人依偎着，窗外静悄悄的庭院里，秋意正浓。


第57章 番外四
　　“……小朋友们上午一起做了剪纸手工, 结束后林葳把小剪刀收进口袋里, 也怪我们没有及时清点。……然后午睡的时候, 就……我问林葳为什么要剪鹿见瑜的头发，她说鹿见瑜的包包头太可爱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没忍住, 忽然就上手剪了……实在对不起, 鹿见瑜妈妈, 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
　　教室外, 小杨老师赔着不是，旁边林葳妈妈也是满脸尴尬, 低着声气道：“真不好意思, 林葳太调皮了, 我听小杨老师说这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后怕的不行, 如果剪在皮肤上可怎么办啊！”
　　姜瓷看向教室里被特地留下来的小姜糖和林葳，她们正坐在一张小课桌上画画, 小姜糖探头往林葳的画纸上看, 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全部嘻嘻哈哈笑起来。
　　——小姜糖那一头由鹿行雪精心养护的乌黑长发, 左半边被林葳剪成了狗啃屎，扎不起包包了, 只能两边都乱七八糟地散下来。但是小朋友不记仇, 哭闹完立刻就和好了。
　　姜瓷糟心地收回视线, 对小杨老师和林葳妈妈态度平和地表态：“没关系，头发剪掉了还会长，没有受伤就好。”
　　小杨老师：“没有没有，我们以后一定加强注意，说实话，我们几个老师今天都被吓得够呛。”
　　小杨老师冲教室里招手：“鹿见瑜、林葳，和妈妈回家喽。”
　　小姜糖放下画笔，把课桌收拾干净，背着小鹿书包一蹦一跳到教室门口。姜瓷疼爱地摸摸她的头，还没说话，她突然嘴巴一瘪，抱住姜瓷的腿，抽噎道：“妈咪，我的头发、头发……”
　　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头发被剪这回事。
　　林葳妈妈和小杨老师更尴尬了，林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害怕再被批评，不安地绞起了手指。
　　“小姜糖乖，不哭了。”姜瓷抱起小姜糖，“我们和小杨老师、阿姨、林葳挥挥手明天见好不好？”
　　小姜糖敷衍地挥挥手，伤心地扎进姜瓷怀里：“头、头发……”
　　“没事的，没事。”姜瓷对小杨老师她们点点头，哄着小姜糖离开。
　　车上有给小姜糖准备的水果，她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抱着水果盒，泪汪汪地张嘴吃。
　　姜瓷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她：“小姜糖，我们干脆把头发都剪短好不好？”
　　小姜糖才平复的心情又崩溃了，嘴巴里的水果也不甜了，眼泪吧嗒往下掉：“不剪，不要剪，……呜，我的头发。”
　　姜瓷难办道：“……好吧，暂时先不剪。”
　　母女到家不久，鹿行雪也回来了，看见小姜糖就是一愣。
　　庄阿姨正把做好的菜一一摆上桌，小姜糖饿了，夹着黑眼圈跟在庄阿姨后头跑出跑进，这会儿注意力被佳肴吸引，已经忘记头发的烦恼了。
　　姜瓷把鹿行雪拉去一边，悄声告诉她始末：“她不愿意把头发剪短，可是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吧！？”
　　“说自己女儿难看。”鹿行雪轻勾姜瓷的下巴，挠猫猫似的：“我来想办法。”
　　晚餐小姜糖的胃口丝毫没受影响，反而是姜瓷，看见她的脑袋就心塞，以至于餐后一家三口的遛弯都没心情参与。
　　鹿行雪带小姜糖出去了，姜瓷抱着黑眼圈扭魔方，没扭几下，霍蓁蓁给她来电话，吐槽小A妈妈：“都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为了结婚的事儿揍小A了，嫌他耽误我，恋爱谈这么久一直不结婚就是渣男。”
　　姜瓷：“我看明白了，小A妈妈对你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说，心里别提多喜欢你了。”
　　霍蓁蓁感叹：“我也是被她折腾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姜瓷：“不过你和小A结不结婚，这事儿不取决于小A，小A都求婚多少次了，是你不答应。”
　　霍蓁蓁：“要小A是我们鹿总那样的完美伴侣，我哪还需要考虑，早嫁了好吗？男人总有这样那样的臭毛病，又不像女人细心，你和鹿总越恩爱，我看小A越嫌弃。”
　　姜瓷：“……”
　　姜瓷惊道：“你这心态是不是有点儿扭曲啊？”
　　霍蓁蓁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幸福吗？现在哪儿还能找着鹿总这样完美的人啊？”
　　两人说东扯西的煲了好久的电话粥，后来手机滚烫电量飘红了，才意犹未尽地结束通话，姜瓷随手查了查自己的工作行程。
　　“妈咪——”小姜糖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她像一颗小糖弹，“砰”地撞进姜瓷怀里：“妈咪看我，漂亮不漂亮？”
　　姜瓷瞪大眼睛，小姜糖的头发剪到下巴那儿的长度，齐刘海，仿佛换了个人，又乖又甜。
　　果然还是鹿行雪能搞定她。
　　“好漂亮。”姜瓷笑着捏捏她的小包子脸：“可能比原来还漂亮唷。”
　　小姜糖捂着嘴嘻嘻笑：“妈妈也和我一样漂亮！看，我和妈妈一模一样唷！”
　　她在姜瓷面前得意地甩头发，姜瓷第一遍没反应过来，暗地一回味，越想越不对，转身往后——
　　鹿行雪原本如瀑的黑长发短至及肩，温暖的灯光下，冲她弯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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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和鹿行雪冷战了。”
　　和霍蓁蓁通话结束不足一小时，姜瓷就给她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霍蓁蓁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姜瓷：“她瞒着我把头发剪了！她都没和我商量就把头发给剪了！没给我任何缓冲，我接受不了！”
　　霍蓁蓁把这条信息反复读了四五遍，疯狂翻白眼，并一脚踹翻这盘狗粮：“你再这么秀恩爱，我们可能友情不保。”
　　姜瓷丢开手机，如果知道让小姜糖修剪头发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比起鹿行雪短发……就让小姜糖一直丑丑的算了。
　　鹿行雪擦着湿发从淋浴间出来，姜瓷翻了个身，不想面对她。
　　鹿行雪感受到了姜瓷的低压，从身后拥抱她：“生气了？”
　　温软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香气包围过来：“宝贝，看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