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嫁给了残疾反派(80)
他捏了捏拳头,在收到讯息后,命手下于子时悄悄开了两处城门,顿时,一批批将士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京中有宵禁,是以这个时间街上除了巡逻的人外,并没有其他百姓在。
打更的小吏打了个哈欠,传染得身边另一位更夫也长大了嘴。
两人转过街角,正要朝前走去,便看到了这批黑潮,顿时一激灵,困意瞬间消失。
手中铜锣和梆子啪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街上分外引人注目。
这声音立刻吸引了这帮将士的注目,他们不禁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死人。
顿时连滚带爬地想要往回跑,口中喊着“杀人啦——”
那话并未传出去,就被捂在了对方的掌中,手上一使力,两名更夫的脖子□□脆扭断,尸体抛在街上,所有人都没有多看一眼。
开启的两道城门是早就计划好的,两处分属东西,正好相对,临近的街上住着的大都是世族勋贵。
另一侧则是人口密集的街坊。
两边人马任务不同,左边率军将这些贵族府邸层层包围,右边与京兆府中的内应里应外合,在京中几个繁华的街坊处放起火来,然后悄无声息地逼近皇城。未免发生意外,在过程中遇上的任何人都杀无赦。
这些士兵大多都患有夜盲症,但好在京中每家每户门口都会挂上灯笼,反而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开放的两扇城门平时少有人进出,他们放轻脚步,用最快地速度想在金吾卫发现前赶到皇城墙下。
此时大皇子府上的书房中灯火通明,除大皇子外,另有几位坚定的大皇子党也在其中。
明明已经动起了手,但这位大皇子看起来竟还有些犹豫不决。
下首的一位谋士急迫道:“殿下,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不成您还想着能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件事吗?”
大皇子皱眉道:“但是那毕竟是我父皇。”
另一人道:“前朝一位皇子曾言‘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后被赐死,殿下难道也愿落到那等田地吗?新后腹中怀有嫡子,一旦出生,您这位早已成年的大皇子就成了今上新后的眼中钉啊!”
先开口的谋士接言道:“何况如今城门已经大开,五营步兵逼近皇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望殿下快做决断。”
大皇子闭眼面露挣扎,然而自小学习的仁孝道义终比不过对皇位的渴望,他睁开眼睛,手握成拳按在案上,忽地站起,“走吧。”
第72章
新后有孕一事虽然圣上才刚刚在朝上宣布, 但这不代表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知晓。
就连孔昭都能拿这件事当八卦讲给容乐听, 那些深居宫中的皇妃自然耳目更是敏锐。
贤妃此时正在宫中独坐,面前摆放着一卷佛经。
后宫中的女人实在是没什么事做,若是得宠的妃嫔还可以忙着如何打扮自己, 巩固宠爱,像她这样从未得到过圣宠的人, 也就只能自己找些兴趣打发时间。否则这样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地守着空旷的宫殿过活,只怕早就疯了。
贴身侍候她的宫女从殿外进入, 沿着右侧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小声道:“圣上今日留在了椒房殿。”
贤妃神色不变, 她早已料到,毕竟皇上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向朝臣宣布了皇后有孕, 如今心中除了这位新后,还能放下谁?
她缓缓地抚摸着面前的经书, 一笔笔都是她亲笔写下,可惜, 她却没能从中学会菩萨的慈悲心。
她年少时也曾做过与未来夫婿举案齐眉的美梦, 可惜梦醒时分她便知道那只是妄想。她不过是家族中的一枚棋子, 棋子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吗?她只有用自己来为家族铺路这一职责。
可能有些人会不理解这种想法,然而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女来说, 既然他们出生于这个家族,他们享受到了家族的好处,那么为家族奉献己身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世间万物都讲求公平, 他们不必像平头百姓们那样,为了生活而蝇营狗苟,那么他们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东西,比如自由。
可是宫中实在是太寂寞了,她入宫时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英武俊朗的皇上自然多了几分少女情愫。
可惜随着宫中妃嫔的增多,加上圣上毫不掩饰的不喜,她发现自己的这份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当年的那份心伤如今想来只觉得幼稚可笑。
她问道:“皇儿何在?”
那宫女笑道:“自然是遵从您的吩咐。”
贤妃轻轻地舒了口气,那就好啊。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佛像,佛祖普度众生,却不知能否度得这宫中心魔缠身的妃嫔?
*
金吾卫的反应并不慢,步军五营尚未来得及在皇城门口汇合便被发觉。
也是他们闹得声势太大,京中多处地方走水,京兆府不得不加派人手灭火,除了水龙司外,连其他司部的巡捕都被找过来帮忙。
这般情况自然被金吾卫收在眼底。
京中并非没有出过火灾,只是这么多地方同一时间起火,说是巧合没人相信。
今晚值班的人正是曲明轩,他身穿甲胄,心头狂跳,直觉有事发生,脸上一扫往日的浪荡,反而带上了几分严肃。
随手招来了曲家侍从,低声吩咐他们前去公主府和端王府报信。
两名侍从刚离开此地,他便接到了下面人的禀报,有大批士卒在城中聚集!
他心中一紧,赶忙率人前去,手中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到了目的地也不必费心去看对方为何人,双方早已厮杀成一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曲明轩随手抽出腰间长刀,手臂一扬,切断了迎面而来一位士兵的脖子。
他沉下脸,气沉丹田,对众金吾卫下令,“乱臣贼子,杀无赦!”
金吾卫们人虽少,但武艺却比这些普通士卒强,尽管以少迎多也不在下风。
曲明轩身穿金吾卫将军的甲胄,比别人要显眼得多,敌方前赴后继地想杀他立功,对他来说却都是送上门的人头。
手中长刀上的鲜血几乎要蔓延到刀柄上,曲明轩将刀尖斜斜向下,任血迹滴落地面,在身体一侧积出小洼。
死于他刀下的乱军不知凡几,几乎没人能近得他身,眼看同伴一个个倒地,这些士卒们总算聪明了些,不敢再往前冲。
他们可以悍不畏死,但前提是能死得其所。
曲明轩看到他们这般表现,却失望地“啧”了一声,不过本来对付这些杂鱼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眼中寒光一闪,他破开人群,直冲某个方向而去。
率军的千户几乎下意识地想往后躲,然而那柄长刀却仿佛长了眼睛,坚定不移地要往他脖子上砍。
他不得不拿出武器抗住这一击,只听刀刃相撞之声铿锵有力,在黑夜中竟擦出了一丝火星。
千户被一股大力压得往后连退几步,虎口裂开,几乎握不住刀柄。
身旁的亲信连忙上前,一同攻向曲明轩。
曲明轩轻巧一避,躲开了两方的攻击,但手中刀也离开了千户的脖子。
那千户刚刚脱离险境,先是粗喘了几口,然后扬声道:“你在此阻拦我又有何用?统领早已率军进入皇宫了!”
曲明轩手上一顿,就听手下传来惊呼,“将军,宫中走水了!”
他心中一惊,顿时就明白了,今日这番叛乱定是谋划良久,竟连宫中也有内应混入。
他自恃有武功傍身,一路顺风顺水,竟没能看出这声东击西之计。
眼看面前还有不少士卒,若让他们和其他乱党汇合,只怕会更麻烦,他定是要先将这些人处理干净才好。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另一旁的郑国公世子,能阻止那些乱臣贼子闯入宫门。
方才心头一乱,让人偷袭伤了右臂,他手臂一动,将那人瞬间毙命,因着臂上用力,胳膊上的血液却流得更欢。
随手撕下一块布料,单手缠在伤口上,用牙配合打结,他狠狠地一抹眼前沾上的血雾,原本俊逸的脸庞染上一层悍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