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修炼手册[快穿](40)
他的动静不小,只要是修为稍高的人都能有所感应。
察觉到周围不正常的灵力波动,正在寻找蒋涵正踪影的赫朗猛地睁开双眼,只想着要到这处地方去看看,心念之间,身体竟然已经瞬移来到了两人身边,赫朗还未来得及惊讶自己的能力,便见到自己的小徒儿如同可怜的动物一般被一个青年男子掐在手中。
他心也随之猛地一揪,语气不佳地呵道:“住手!”
他看出了男子的意图,更是紧张一分,如若被这人强行取出了蒋涵正体内的东西,不仅会让他失去这未成形的力量,更是会因为他的粗暴而强行伤及他的筋脉,万一伤了根基,那便是毁了他的修仙路了。
被一声呵斥住的柳易寒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倒流,手脚发凉,万万没想到这须臾之间,会出现这么一个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很好的抓到了大师兄的重点,我以为没人会注意的orz
☆、欺侮
见了一直可望不可及的人,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柳易寒瞬间气焰全消,像个无措的少年一般,掐着蒋涵正咽喉的手也微微松开,只顾着慌乱地解释:“真人,我、我是柳易寒,您可记得——”
他无力的话语让赫朗不欲多听,总之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也不愿记得,所以尚未听完,便直接摇了摇头, 告诉他自己不记得了。
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直接让柳易寒如同中了一剑,浑身动弹不得,气力一丝丝地流逝, 掐住蒋涵正的手臂也软了下来,轻而易举被他挣脱。
猛地呼吸到新鲜空气, 蒋涵正的胸腔难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便用力地汲取着空气呼吸,往见向他走来的师尊, 惊魂未定,便踉跄着向他扑去,发软的双腿却不足以支持他的身体便再次跌下。
眼见着就要冒犯到了师尊,蒋涵正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更是抖得厉害,却没想到那人没躲开,反而朝他伸手,让他跌入了一个溢满冷香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剧烈颤抖的身子,赫朗表情平静,紧了紧手臂,将他搂住,轻声道:“回去吧。”
柳易寒不甘地咬咬唇,还欲要多解释一句,赫朗便扶着蒋涵正转身,一副要立即打道回府,不愿与他多纠缠的模样。
蒋涵正揉了揉方才被他击到的胸口,肩膀还被师尊扶着,半个身子进了他的怀中。
如此近的距离是他梦中都不曾有过的,仅仅是呼吸之间,他都能嗅到师尊身上淡淡的香味,稍稍一侧目也可以看到他带着关切的目光。
即便危机已经解除,但他不知为何还是如临大敌,心中有如擂鼓轰鸣,脚步也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飘忽而不真切,但是又不敢将身体的重量托付给身旁之人。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柳易寒,觉得可恨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他有一分可怜。
尚未稚嫩的他此时还不懂,为什么看起来强大的男子,会这么简单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被击垮。
见他魂不守舍,不知脑中在想什么,赫朗出声问道,顺带揶揄了他一句,“看什么?不如留下来与他作伴?”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但或许是他一贯平静的表情不太适合,也或许是他的徒儿太老实了,一听他这么讲,好不容易恢复了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语气也似乎带着哭腔,像是怕极了的样子,“不,不、不要,师尊别丢下我——”
赫朗的心情一下子愧疚起来,他也不知道徒儿这么不禁吓,就这么一句话也能让他像个脆弱的少女一般哭起来。
他弯起眼睛,露出一分抚慰的姿态,耐心地告诉他,“师尊不会不要你。你是男子汉,以后切莫这般软弱。”
蒋涵正听了师尊的教训立马脸颊发红,面色一肃,胡乱摸干面上残余的泪珠,低着头羞愧无比,生怕师尊嫌弃他,只是刚刚遭遇了生死关头,他从未见过大风大浪,所以一时受了惊吓,情绪也不受控制了。要是师尊再晚来半步,他或许真的就已经遇害。
他捏紧拳头,浑身涌起一阵无力,无比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师尊会亲自来找他,也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何德何能,能得到那个人的青睐呢?仅仅因为他体内的兽丹?怕是在他眼中也微不足道吧?
蒋涵正的心始终保持不安,胡思乱想了很久,最后,脑中回荡着那句师尊不会不要你,这才让他稍稍安心。
他按住心口,悄悄地想,原来他的师尊,是这么温柔的人。或许他是上辈子修了福分,才能换来此生的遇见。
心情平复之后,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微微弯腰向赫朗致谢,顺带告辞,“天色已晚,徒儿、徒儿要回去修炼歇息了,多谢师尊今日解救,徒儿——”
“今日的灵草还没浇水。”赫朗开口打断,像是在暗示什么。
“可——”蒋涵正面露疑问,却不敢多想,立马应下,“徒儿领命。”
待他给灵草浇完水,却发现山峰上设了禁制,让他无法下山。
蒋涵正再三犹豫,斗胆敲了敲师尊的门口,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是师尊歇息了吗?还是在做些要紧的事情?他贸然敲门会不会扰了师尊的清净?这一连串担忧下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也收了回来,颓然地垂下,正在蒋涵正打算在外边呆一晚上的时候,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不进来,便与灵草们一起入眠吧。”
蒋涵正犹豫万分,赫朗知晓这小子是如何敬畏他,也怕他真的会老实地睡外面,于是立即收回这些他很有可能会轻信的话,挥了挥手,一股灵气冲开了大门,示意让他进来。
他第一次进入这座居所中,紧张之余,却还是鼓起勇气,“劳烦师尊解开山上的禁制,好让徒儿下山——”
赫朗似乎不打算这么简单就让他离开,不急不缓地步至中央的香炉,点上安神凝气的香料。
顷刻间,明明灭灭的火星亮起,香炉也冉冉而升几缕轻烟,在空中消于无形,蒋涵正随之放松了心情,但还是揣摩不透师尊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张口,试图再问一遍。
赫朗悠然自得,抢先一步回他,语气严肃,似乎在告诫:“天黑了,山下有老虎吃人,不能走。”
“……?”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意料,令蒋涵正满面疑问。
即便他再怎么无知,也不会不知道,这是门派内的领土,不可能会无端出现老虎,而且如果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而一直待在山上不走,那他也未免太过胆小了。
一个多余的猜想在他脑中出现,他不可置信地想,师尊该不会只是在戏弄他吧?
蒋涵正局促地捏紧手腕,试探着问:“那徒儿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在这处歇下。”赫朗理所当然地回他。
蒋涵正瞪大眼睛,显得更为不知所措,看来又是想拒绝了。
“你就这般怕我?为何老是如此拘谨?”赫朗心底升起罕见的不悦,靠近他身前,微微蹲身,与跪在地上行礼的他对视,两人之间隔着一拳之距。
已经认识了半月有余,小徒弟见着了他还是这般生分,每当他想与他多亲近时,他就会露出这样如同见了豺狼虎豹的惊恐神情,赫朗琢磨着自己待他态度亲和无比,面相也不是凶神恶煞,怎么这孩子就老是畏惧于他呢?
四目相对,蒋涵正垂下目光,嘴角抿起,有一分为难与苦涩,不是师尊不够亲切,正是因为他无缘无故待自己太过亲切,才会让他一直受宠若惊,如同活在梦中,患得患失,生怕自己稍微放松,这个梦境就如同泡沫一般脆弱得一触即破,化为虚幻。
“……”赫朗揉了揉额角,起身,收回自己的疑问,怕是自己这样会让徒弟胡思乱想,只好带他去了卧房,让他早些休息。
“为师就在隔壁的房间,有事唤一声即可,为师没有起床气。”赫朗对他说话,总会带上些俏皮,存着逗弄他的意思,但是小徒弟似乎没有多想,只问他,“师尊,您、您也歇息吗?”
他修为低微,仍是凡人之躯,所以依旧需要睡觉与休息来维持身体的精力,但是师尊的修为对他来说已踏入半仙,是绝对不会感觉到困倦或者疲惫的,所以他的休息也就让他略微感到好奇。
“嗯。”赫朗没多解释,也是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性在修真之人眼中有些奇异。
虽然身体的确不需要睡眠,但是习惯了凡人生活的他,还是不想过上日夜不歇的生活,每天晚上总需要些时间来让自己静静心的。
蒋涵正环视四周,这是一间宽敞而摆设雅致的房间,所有器具皆为上品,却不算崭新,师尊是一人独居的,可是这房间拜访整齐,床上的被褥齐全而不落一尘,显然是提前收拾出来的。
心中涌起无法言说的感觉,让蒋涵正只觉心口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填充,嘴边压制不住地翘起,最后化为几声笑声,惬意地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紧着柔软的被褥蹭了又蹭,盯着房顶,不知何时就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啥想说的吗
☆、五行修炼
翌日, 赫朗一起床,便见着了小徒弟忙碌的身影,手上攥着块碎布,擦拭着桌椅,侧目一看,他的床边早已备了温水、毛巾、齿木与玉梳,连发带与头冠都摆了出来, 看来心思十分细腻。
赫朗一向醒的早,但是看这整洁得纤尘不染的房间与重新布置过的摆设,想必小徒弟是天未怎么亮起来就起床了。
蒋涵正擦完原本就干净的桌椅, 不经意地转头,看到床上之人已经清醒,还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一下子慌了, 连连弯腰弓背地行礼:“师尊晨安,徒儿已经为灵草浇过水了。”
赫朗点点头, 下了床,衣衫未整,却也不在意,走到蒋涵正面前时, 贴身的衣物还半敞开着,内里白皙的胸口露了半边儿,蒋涵正匆匆一瞥便迅速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
“知道为师为何让你日日给灵草浇水吗?”
蒋涵正“啊?”了一声,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徒儿愚昧,望师尊指点。”
他觉着自己是适合做这些粗活的,师尊安排的对,况且要师尊指导他如何修炼,也太纡尊降贵了,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赫朗不再多言,披上了外袍,就带他来到了灵田。
有了蒋涵正的悉心照料,灵田里的植物长势喜人,比初到时要更加葱郁,并且泛着浓浓的灵气,即使没有风的吹动,也似乎有灵识一样,自己轻微地晃动了起来,这么一大片灵草,让这里充满一种旺盛的木灵气,点点荧光弥漫,别有一番美感。
“你日日接触灵草,想必也熟悉了木灵气,而木能生火,恰好你体内便有一股强大的火性力量,如若能从木灵气开始修炼,效果会事半功倍。”赫朗取了面前一株灵草下来,递到他的身边。
蒋涵正微微睁大眼睛,接过那株泛着淡光的灵草,凝神屏息,丹田发力,隐隐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却难以吸取。
而赫朗只是轻轻呼吸,便能感觉身旁的灵气在向他涌来,他伸手握住蒋涵正的手腕,为他输送灵气,好让他多些感悟,也一边向他解释自己为他琢磨的修炼法子,“五灵根一直被世人称之为废灵根,是因为人的灵根多了便杂乱,难以吸收灵气,不似单灵根一般,直接便能练气入体。但是为师觉得,如若五灵根中的每一灵根都均匀吸收灵气,或许能五行皆修。”
“五行中相生相克,强木得火,方化其顽,强水得木,方泄其势,而强金得水,强土得金。你先学习着用木灵气催化你体中的火灵气,再炼化其他灵气就会容易许多,只是这五种灵气的多寡也需要费心思控制,否则火多木焚,木多水缩,水多金沉,金多土变……这一系列的平衡被打破之后,或许会灵气凝滞。”
五灵根一早就被世人当做废灵根而放弃,自然也不会有修为高深之人为这些无赶紧要的事情而花费心神,但是赫朗不可能会就此放弃,只好从各个典籍中寻找法子,钻研了许久之后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针对五灵根来说或许有奇效。
蒋涵正听得茅塞顿开,心脏也紧张地砰砰直跳,如若真的能五行一起修炼,无论遇到擅长哪种功法的人,都能够应对得游刃有余,岂不是可谓之无敌?
这么说来,师尊这半月都在为他这个平庸之人煞费苦心地寻找修炼之法?
赫朗对小徒儿一笑,接着告诫他。
这种法子的见效极慢,较之别人的修炼速度要慢上太久,但是基础也会打得稳稳当当,想要修炼得扎实又不落后于别人,只能比别人付出多数倍的努力。
这么说着,赫朗早已在心中盘算了几遍,寻思着要另寻他法为徒儿提升修为。修,真界的岁月漫长,年月甚至可能是转瞬之间,他总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待上数百年陪着徒儿修炼成仙。
蒋涵正听了他的告诫,连连点头,毫不在意这些短处,只要能让他有修炼的机会,他便已经知足,哪会想要与谁相比拟,甚至是超过谁呢。
赫朗将乾坤袋中的功法和灵石一股脑地都给了蒋涵正,毫不藏私。
蒋涵正即使无法完全知晓这些物什是什么,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这么一个轻轻的袋子,瞬间在他手中有如千斤之重。
赫朗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师尊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不必如此。”
蒋涵正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等师尊走之后,才恍惚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他摸过的头顶,又深深嗅了嗅自己被他握过的手腕,仿佛那上面还遗留有他的一丝冷香,闻了之后,心情越发舒缓,紧握着手中的灵草,他似乎感觉眼前路途一片坦然明亮。
蒋涵正得了修炼的法子,便谨遵师尊的教导,开始勤奋地修炼起来,对重复练气入体的练习丝毫不感到枯燥,直到天都暗了,赫朗注意到,才唤他停下休息。
不知不觉便已是垂暮之色,赫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做,最后才发现原来是他们一天都没吃饭。
他是感觉不到饥饿,但是蒋涵正呢?更别说他一整天都在此修炼,滴水未进,一饭未食,却也半分怨言都不出,只字不提,自己的身躯也已然察觉不到饥饿,便一时忘了这回事。
他有些自责,稍稍敲了敲自己的脑子,便进了后厅折腾了些菜肴。
蒋涵正停下了修炼,身体一下子涌上源源不断的疲惫,并且浑身发软,饥肠辘辘,只想着快些回去休息。
可是这时师尊却叫住了他,他以为师尊是还有何教导,便强撑起精神来听讲,却没想到他褪下了华贵的外袍,朝他轻轻挥手到桌边坐下,便端上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还亲手为他盛了饭。
蒋涵正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无数疑问盘亘在他脑中却又不敢问出口,早在看到师尊为他准备膳食时,他便已经惊讶得合不上嘴了,更别说师尊还神色自若地坐在他身侧,执起了竹筷,为他挟了一筷子菜。
“看甚么?快吃。”
蒋涵正心中五味杂陈,煎熬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端起饭碗,吃了几口,菜肴清爽可口又滋味鲜美。师尊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口中的食物即使只是简单的食材,此时也贵如珍馐,更别说他长时间以来风餐露宿,来到门派之后也是与外门弟子一般每日吃些馒头青菜,有时候还会被资格老些的弟子抢走了吃食,只能饿上一两顿,已经不知有多久未吃过这般美味的食物了。
蒋涵正细细品尝着滋味,一时间难以下咽,如鲠在喉。
赫朗注意到他的神色怪异,没想到别处去,还稍稍琢磨了一下自己虽然不大会烹饪之术,但是应该也不算难以下口,起码他吃着便不觉得有问题。
他吃了两口饭菜,却不知如何让小徒弟放下了筷子,眼中又泛起了水光。
“师尊不必为了徒儿这般……勉强自己进食。”
赫朗有一丝不解,不过也很快理解了过来。
蒋涵正以为他这是为了让他适应生活而特地陪他吃饭,而人世间的食物在体内只会被当做污秽,影响灵体修炼,所以如同他这般修仙之人,一向是对吃饭有些忌讳的,
不过这些忌讳赫朗都不甚在意,他的身份已经处高位,又是不闻世外事,他只要慢慢恢复到原身水准的修为即可,并不需要向寻常的修行者一般处处在意,况且过高的修为不一定是好事,他不愿意为了这些而完全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只是他心中始终根深蒂固地觉着,有了轻松与疲倦,喜怒与哀乐,以及手足之情,口舌之欲之类的情绪,才能算一个人吧?
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自己失了情魄,连七情六欲都不算完整,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如何才称作人呢。
一顿饭用完,蒋涵正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了碗筷便像是逃跑一般想要回自己的睡舍。
他怕是在此处待久了,自己会眷恋这份多余的温暖与不该有的眷顾。
只是赫朗不给他逃开的机会,见他越是想要远离自己,便更是想要与他靠近些。
“回去做甚?你那外门弟子的大通铺睡着怎能好好休息呢?这不利于你修炼。还是留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朗朗要开始撩汉了www关于修炼啊啥的,都是yy的,假的假的。
☆、无定之府
被师尊劝着留下在他的小筑歇息, 蒋涵正后背绷直,僵硬着身子,心中纠结万分,似乎有一杆秤在左右摆动,难以抉择,他纵然想要留下,可理智却在悄悄劝他离开, 不该再打搅师尊了。
师尊待他已经这般好,他已经完全满足,昨天是事有特殊, 可以后都不该再有这些逾越了。
这么想着,他坚定地拒绝了师尊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