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初恋(21)
夏知礼提着补品盒、水果篮与一纸袋内裤来到病房,臂膀微酸累得够呛。但他形象并不狼狈,仍文质彬彬、言笑晏晏的,金丝眼镜桃花眼,让人心生好感。
“夏秘书,辛苦了。”季意仰着笑脸刷好感,为以后的总裁霸业打下基础。
夏知礼莞尔一笑:“少爷才是,又是骨折又是脑震荡的,昨天接到电话吓了一跳。”
季意发出灵魂的拷问:“那为什么没有来呢?”
夏知礼将目光投向邱旻。
邱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咯。
邱旻干咳一声:“我昨天太忙了。你不是想吃水果,夏秘书——”
可怜的夏秘书刚喘两口气,就又被支使干这干那,认命地提着水果篮去洗脸池洗水果。
邱旻也没闲着,倒腾出纸袋里的两盒内裤,一盒五条装,黑白灰三色,不是什么大牌子,但样式简洁大方,质地柔软纯棉。
“这么小?你能穿吗?”邱旻勾出一条内裤晃悠悠问。
季意嘴角一抽,视线扫向渣爹下半身,心想渣爹那里肯定不小,才能夜御数个情人。他相信自己以后也会变大的。
邱旻又说:“你现在也算半个残疾了,换衣服不方便吧?”
季意:“……”你才残疾,我只是轻微骨折!
邱旻显然很想展示自己父爱如山,说:“我帮你换内裤吧。”
季意:“啥???”
邱旻已经拿着一条内裤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俯视自己儿子,脸上带笑,却于无形之中透着压迫:“我给你换内裤。”
季意:“…………”
有病??!
季意拒绝:“不用,我自己会换。”
邱旻:“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别跟我客气——来!”
刷啦——薄薄的被褥被掀开,邱旻说干就干,抓住季意的裤腰带就往下扒。
季意:“呜哇!!别!!!”左手拼死抵抗渣爹两只大手。
但季意这幅弱不禁风、疑似营养不良的美少年身子骨,又岂是万花丛中过、扒人衣服如探囊取物的渣爹的对手,不一会儿,病服裤就被扒掉了。
季意蹬着两条腿,嚎得如同即将遭到辣手摧花的黄花大闺女:“我不要!我自己换!!”
夏知礼捧着洗到一半,还在滴水的苹果出来一看,差点惊掉眼镜:“邱总!你在干什么?!”
儿子反抗得厉害,几次踢到邱旻,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居然踢他命根子!邱旻愠怒,摁住季意双腿,气冲冲地说:“我给他换内裤,他还不乐意!”
夏知礼:“……”鬼才乐意呢。
夏知礼:“邱总……”
邱旻:“你别管,洗你的水果!我就不信了,今天治不了这小兔崽子。”
季意叫道:“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你换内裤?”
邱旻:“你再大也是我儿子。”说着将季意翻个身,从后面扒。
季意宛如一条咸鱼被钉在床上,心酸、羞耻、愤怒,却无可奈何,遇到这种渣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表达父爱的方式就是给儿子换内裤,什么鬼啊!!
想他也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季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咔哒一声,病房门开了。
沈刻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季意正被一个高大陌生的男人摁趴在床上,衣衫凌乱,病服裤不翼而飞,内裤被扒了一半,眼睛湿漉漉的,一脸羞愤委屈,如同遭受了暴风雨摧残的小动物。
怎么看,都难以让人不想歪。
因为沈刻的出现,让病房陷入片刻的死寂,时间如同被暂停。
而后,沈刻动了,他放下饭盒,走过去,一拳揍在邱旻脸上!
☆、悸动
沈刻平时有注意锻炼身体,在家的时候每晚都会做不下一百个俯卧撑,因此他看着是高中生的体型,身上却已覆盖一层薄薄的肌肉,手臂的力量不可小觑,打在人脸上,那是实实在在的疼。
邱旻踉踉跄跄好险没摔到地上,嘴角破了皮,脸颊迅速发红微肿,火辣辣的,眼中不无被挑衅的震惊与错愕。
季意与夏知礼同时发出短促的惊叫,不同的是夏知礼是真的受惊,季意则是兴奋:打得好!
发现打自己的还是个“小屁孩”,邱旻一时没还手,而沈刻架势沉肃,看上去竟是还想去教训“流氓”。
夏知礼立即插到他们之间,举着苹果打圆场:“同学同学,这是误会!误会!吃个苹果压压惊。”将苹果塞到沈刻手里,免得他再打人。
“什么误会?”沈刻猝不及防接了个苹果,蹙着眉问。
夏知礼笑着说:“你是沈刻吧?我们昨天通过电话的。”
这么一说,沈刻记起夏知礼的声音,“你是……”又去看邱旻,心下已有猜测。
果然,夏知礼指着邱旻介绍道:“这位是邱鹿的爸爸。”
沈刻:“……”
别人的话他可以不信,他向季意寻求答案,季意只得不甘地点头:“是的,他就是我渣……爸爸。”
得到身份认同的邱旻整了整衣襟,目光沉沉盯着沈刻:“小朋友,冲动可不是一件好事。”
沈刻承认,刚才他确实热血上头,但——
“你既然是邱鹿爸爸,那就更是有违人伦,道德泯灭,”沈刻目光沉静,吐字清晰,“与禽兽无异。”
邱旻:“???”
天大一盆狗血泼下来,几人很快想清其中的关联,邱旻气得手抖,指着沈刻:“你、你小子……”
夏知礼怕他们打起来,连忙作出解释:“这个同学你是真的误会了,邱总他是在帮邱鹿换内裤,没想干别的。”
沈刻表示深深的怀疑,任谁都会怀疑,换内裤什么鬼?邱鹿这么大的人了,需要爸爸帮忙换内裤??
夏知礼也知这个理由确实很尬,然而事实确实如此。他的职业生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亲爱的老板,在处理家庭关系上真是不走寻常路。
夏知礼头疼地推了推眼镜,继续说:“你可以问邱鹿。”
沈刻看向季意。季意委屈巴巴:“我都说不要了,他还要强迫我。”
这话歧义大了。
夏知礼无奈地问:“少爷,你需要报警吗?”
邱旻:“操,报什么警?我给我儿子换内裤也犯法?”
季意不想激化矛盾,只是羞辱都受了,逞点口舌之快又不是大过。他恹恹地摆手:“我累了。”
夏知礼拉着邱旻走,邱旻犹自愤懑不解,挨了打,还要被儿子讨厌,但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我给他换个内裤怎么了?他小时候我还给他换过尿不湿呢!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像他妈!”
沈刻关上病房门,埋怨声渐渐消失。转过身,季意仍趴在床上。
“……把内裤穿上吧。”沈刻一言难尽地说。
季意费力地翻过身,噘着嘴,愁容满面,单手拽着内裤往上提。奈何他坐着,内裤压在大腿下,扭来扭去没提上去,内裤松紧带卷成一团。
沈刻叹气,让他跪坐在床上,双手把松紧带整平,然后提了上去。手指无可避免触到温热有弹性的肌肤,他动作很快,不给自己感受的时间,眼睛也是非礼勿视。
季意在沈刻面前倒是坦荡,兴许是因为他确信沈刻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奇怪的事。
“你爸……”沈刻边给他穿裤子边斟酌着措辞,“怎么那样?”
季意扶着沈刻的肩,把腿伸进裤筒里,不走心地说:“谁知道呢,吃错药了吧。”
“他没对你做过其他事吧?”
季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没有。”
虽然是渣爹,但与禽兽相距甚远,邱旻真没那么道德沦丧,今天纯粹是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