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84)
“怎么会?谌掌门难道?!”
“喂,”宫柔说,“你们说这些,真不怕惹事啊。”
“宫师妹!”
食堂里,听到宫柔声音,一群凑在一起说八卦的祝师们回过头,眼神闪亮地看着她。
“我们大国师和青城掌门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啊?邸报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很多年前他们真的是好友?”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宫柔嘴角抽搐,“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装什么,”一个年长些的祝师摸着胡子说,“宫师妹一向消息灵通,总有事能说的吧。”
难道她能告诉这些人师父在除夕那晚和青城掌门上了床……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若是一不小心泄露,后果可不只是打断腿了!
宫柔憋着大秘密推脱几句,但八卦的祝师们仿佛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依然不肯放过她。直到李乐成出现,喊了一声宫柔,这些人才一哄而散。
“奇怪了,”她跟着李乐成坐下,好奇询问,“今天他们怎么见到你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哦,”李乐成招呼仆役上饭,随口道,“上午和老阵师们吵了三架,所以他们现在有点怕我吧。”
宫柔正从杯子里抽出筷子,闻言一愣。
“你?”她语气非常惊讶,“吵架?还是三次?”
“前些天我总劝师父去休息,师父却没理过,等接下阵法的事,才晓得师父为什么这么头大。”李乐成慢慢地擦着筷子,思索着道,“老阵师们是有真材实料的,就是太异想天开,桃府占据大衍土地的九分之一更多,想在这么大的地方布下一个大阵法,怎么能如他们想的那样做得那么精细?必然要放弃一些细枝末节。”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师父前些天已经把他们的方案打下去三次了,也和他们说过问题,但这些人听说有灵脉宝珠做阵眼,都像发了疯。”
“多好的灵宝,而且那么漂亮,要是我我也发疯。”宫柔道,
仆役把饭菜送上,饥肠辘辘的两个小家伙首先端起汤碗。
喝了一半,宫柔突然想起刚才的遭遇,放下汤碗问:“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怎么回事?师父没制止吗?”
“那个啊,”李乐成放出一道隔音的结界,然后道“是我拜托老五去拜托他那个武夷楼的友人传的。”
“噗!”
宫柔一口汤喷出来,很艰难才理解了自家三师兄的话。
她不可思议道:“你疯了?”
“谌掌门一来,师父就能按时睡觉吃饭了,”李乐成态度很认真,“平日他出门带上我们就是带上一群拖后腿的,可若是能带上谌掌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而且你看,谌掌门仪表堂堂,身家颇丰,用情也很专一,这么多年了,他有和除师父之外的人传出过什么流言吗?现在他追求师父,我也觉得他是师父的良配,当然要帮上一把。”
“可是!”宫柔一连说了几个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呀!”
“师父眼里,男女恐怕是人身上最不值得他关注的一项了,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男女才能阴阳调和……”
“有谌掌门在边上,师父发脾气全部都朝着他去了哦。”
“呃……”
宫柔惊恐地发现她动摇了。
“老五也同意了,”李乐成道,“等大师兄二师兄还有小六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下,师父一百多岁了,总要找个人照顾他。”
说完,他也不管自家四师妹一脸的天崩地裂,埋头开始吃饭。
李乐成吃完的时候,宫柔还没动筷子。
阵法那边事情忙又多,李乐成撤掉了隔音的结界,正要离去,宫柔突然出手抓住了他袖子。
“我也加入了,”小姑娘满眼坚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暂时不用,”李乐成笑了笑,“今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
后花园,烧了炭的小阁里,摆放着几道精致的佳肴。
车山雪走进去,一眼扫过周围的梅花吐香,晚冬美景,终于觉出几分不对来。
第68章 两朽木,无风情
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车山雪虽然没做过君子好逑这种事,但他生在鸿京,又是车炎的幺子,除了江湖里的一班子,他少年时所交所往当然都是高门大户簪缨世家的公子。这些少爷惯会耍弄风月,也曾吹嘘给车山雪听。
因此,此刻他一见这暖炉小阁四周冬梅,顿时就明悟出这是个怎样的场景。
车山雪尚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好徒弟一手谋划出来的——要是知道,李乐成两条腿都保不住了——自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勾搭女人的手段,谌巍竟然会觉得有用?
但他又转念一想,谌巍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实实在在摆出他认真的态度,为了眼前这些,那从未被卷进红尘的剑痴说不定还请教了不少人,让别人见了笑话。
车山雪被稍稍感动了一瞬,当然,只是一瞬。
路上越发浓重的不安心情自然消散了,他哭笑不得地在桌边坐好,抬起青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对谌巍示意一下,继而一口饮尽。
“不管怎么说,”他道,“多谢你用心。”
谌巍便以茶代酒对饮,利落的动作遮掩住了他的一脸懵逼。
这些当然不是谌掌门安排的,他只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找李乐成问了一声车山雪何时回来,就被那年轻人请去后花园用膳,接着在前厅巧合遇到了车山雪,自然开口相邀。
面对这专门为两人独处划出来的暖阁,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暖阁外的盛景更不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故而车山雪表示感谢时,他当真不晓得车山雪在说什么。
“吃吧。”谌巍说。
……费了心思做这么多,却没多半句话?也是,谌巍一贯作风如此。
车山雪腹中早已饥饿,闻言不客气地动筷。
席间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筷子与瓷器相撞的细微声音。
不过两人吃得都不专心。
大国师是习惯如此,一动筷子,他的思路便从谌巍那儿回到鸿京。
他默算着再过几天鸿京城外可能的人数,加上鸿京城中百姓,以及从山羊胡文士所招供的事,越想眉头越皱得深,口中也味同嚼蜡。
下一刻,一直瞧着他脸色的谌巍打断车山雪越发悲观的预测。
“在担忧何事?”青城掌门道,“饭也不好好吃,早晚有一天你要生病才开心。”
“你这种老妈子的语气真是让人害怕,”已经没什么胃口的车山雪干脆放下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想鸿京。”
不像过去,如今的谌巍也很关心天下大势。听到车山雪说起鸿京,他一起放下筷子,问:“虞操行?”
“几年前我和他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但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虽然知道他做了一些出格之事,我也并没有管他,”车山雪扶着头,“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你也不用死。
谌巍想。
如今还看不清雁门关之变是虞操行一手在背后筹划,谌巍的眼睛就白长了。
和上一世不同,举足轻重的车山雪未死,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然而还是有一些事发生了,就像是叛军。
虞操行控制住鸿京后,在九府小打小闹的叛军仿佛得了什么信号,齐齐向着鸿京涌去。可要说他们会不会真要按照他们一开始的旗号清君侧,谌巍看叛军包围住鸿京就不动的迹象,觉得一点都不像。
与其说是去攻打鸿京,不如说是去保卫鸿京。
叛军和虞操行是一伙的。
谌巍前世真以为虞操行是靠自己的本事打败了攻下鸿京的叛军,如今才发现他是做戏给天下人看。
既然这样,后面几年他一个个收服叛军,同样也是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