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学渣称兄道弟(50)
过了会儿,他又发了一句:其实我也是有个朋友想考……他成绩不行,我替他在知乎里问问来着。
谢遥:刚刚才月考结束,他成绩依然不是很好。
客厅里的挂钟指针咔哒地响了下,谢遥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了。瘫在沙发上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后,他又看了眼微信,颜洲和袁志高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没有题目要来问他么?
谢遥揉了揉眼睛,想起了今晚还要洗衣服。洗完衣服他简直困得不行,洗漱完直接就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闹钟响了很久才被谢遥伸手滑掉。
他睁着空茫的眼睛,大口喘着气,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真实的梦了,在摁掉闹钟后的十秒钟里,他甚至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抬起手遮住有些刺眼的光线,窗外的阳光在指缝间滑过,暖洋洋的,悄无声息的。
刚刚他梦到了跟这阳光完全不同的,之前高中里的一段有些灰暗的时光。
都说外界环境会对性格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尤其是极端的环境会导致心态的崩溃。
但那时候,没有同学欺负他,没有人责备他,所有人对他都很好……
可他就是出了问题。
逐渐的,他发现自己拿到题目的时候,已经强迫自己记住题目里每一个重点信息,算对每一个步骤,甚至写到下一题都会控制不住地想——我之前的是不是都写错了。
刚刚的题目我读对了吗?有没有漏掉什么?
文科类的阅读,他甚至会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这样不对……他很清楚自己有问题,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地去惶恐,去担心。
那一阵子他效率骤减,考试的两个小时,他其实只能写一个小时,剩下一个小时他都把时间浪费在发呆和睡觉上,如果不这么做,头就会疼。
“这次学霸没考好欸……”
“估计是生病了吧。”
“可能是这次考试不对学霸的套路吧,学霸肯定是更喜欢做地狱级别的题目。”
然后他的父母会安慰他:“没事呀,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继续努力就好了!找到错误的原因,下次改正,对你来说很容易的。”
他很讨厌这样的循环,比起这些别人给他找的理由和安慰,他更希望有人来骂骂他,跟他说你这样就是不对,你的心态有问题,你不是什么学霸,你什么都不是。
然而没有人会这么说,大家对他都很宽容也很友好,然而越安慰他就越紧张,越害怕下一次会失误而辜负他人的期待。
他也无处去抱怨,无处去埋怨,大家都这么好,他有什么资格呢?
那段时间,他把自己的发条上到极限,身心都绷得很紧很紧,记不得持续了多久。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一躺下来就控制不住地在脑子里过今天学习的内容。为了提高白天的效率,就去跑去学校小卖铺买罐装咖啡,然后□□的效果持续到晚上,又带来了失眠。
就是一个死循环,他找不到出口,只能等,等最后六月份的那只手把现有的一切都打碎。
直到有人注意到他,然后不断跟他说:
“勇敢地往前走就好,不要总是回头看,也不要停下来东想西想,那些都是过去式。”
“即使错了也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严格呢?”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除此以外都没有比这两个更重要的。”
……
还有什么来着?
谢遥都快记不清楚了。
那之后他那有点严重的习惯性焦虑慢慢消减,学习的效率也逐渐回来。
他告诉自己走一步就向前看一眼,不再反反复复想之前的一步是不是走错了,因为回顾与反思不一定在所有场合都是有意义的,它会把你拖进过去的泥淖中。
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一点似乎没能坚持下来。他依然很喜欢顺手煮个泡面,高考后几乎每天熬夜看剧到三四点。
这个梦真的很长,长到七八个小时有了七八月的体验感。谢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重新看了眼时间,猛地意识到今天早上要值日,于是连滚带爬地下床去换衣服。
公交车上他发现颜洲昨晚大概十二点的时候给他发了几道题,那时候他洗完衣服太累就没看手机,直接倒床上睡着了。
谢遥: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早上给你讲!
谢遥:我看了下你的衣服还没晾干,明天应该能带给你。
到了校门后,侯俊杰远远地就看到了他,着急上火地跟他打招呼。
谢遥把值日生的牌子挂上,疑惑地问道:“你今天早上有点奇怪啊,怎么看上去有点激动?遇上什么好事了?”
侯俊杰凑过来:“我跟你讲,我上次去办公室无意听到说这学期的竞赛辅导估计这几天就要开始了!”
谢遥简直不能理解这位学痴:“就这??就这??”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
第40章
侯俊杰勾过谢遥的肩膀,面带兴奋道:“这意味着咱们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刷题了!是不是很棒!我期待很久了。”
“我一定要跟你拼一拼做题的速度,看看谁更快!之前两次都输给你了,这几天我又往下啃了好几章内容。”
谢遥:都是男人,为什么要比快……
想了想,谢遥还是决定配合这位学痴:“我最近没怎么写那本竞赛题,到时候有不会的可能还要问你。”
学痴一点不谦虚,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没问题,包教包会!”
赵进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今天忘带校牌,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听说这几天保安检查得格外严格,没带校牌真的会让回去取。
他眼神飘忽地站在校门口,有些犹豫是回去拿还是混在人群里钻进去,一转头便看到了谢遥,立刻大喜过望。
他跑过去求救:“班长救命……我没戴校牌。现在是要必须回去取了么?”
谢遥安慰道:“不用不用,记个名字就能进。”
赵进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点不大乐意道:“唉,估计回头要被徐奋进骂了。”
谢遥:“我的可以借给你,你反扣着戴就行,别露出我名字,保安没那么仔细。”
谢遥说完后就回过头去翻书包,把自己的校牌找了出来,看了看四周,十分隐蔽地递给赵进。
赵进双手合十:“感谢班长救命,那你待会儿怎么进去啊?”
谢遥指了指胸前的牌子:“我是值日生,有这个值日牌子就能进的。”
赵进反扣着谢遥的校牌,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还是面色坦然地路过边上的保安,等一过了校门,生怕保安大哥后悔,撒开腿丫子就跑了起来。
值日生有个麻烦的地方,就是因为到得早,基本上班上跟谢遥关系还行的都会来打声招呼,谢遥一边查值日一边还跟三班的同学打招呼。
忽然有声音在身后响起。
“欸!学弟!终于在明成看到你了!”
“我们想找你来着,但不知道你名字。”
谢遥正垂着头记录着什么,边上凑过来两个女生,他抬头一看,发现正是之前在肯德基店里来搭讪的两个学姐。两人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跟人群里其他女生看着几乎没什么区别,所以谢遥一开始差点没认出来。
“学姐好。”谢遥礼貌地喊了一声。
之前那一个大大咧咧的学姐凑上来看了眼谢遥的值日生牌子,惊讶道:“你叫谢遥啊!怪不得我说怎么觉得你看起来眼熟!”
“等等,谢遥?”另外一个也忍不住挨过来,待确认后,有点激动道:“真的是欸!学弟你是不是之前周一早上做过检讨,然后把检讨变成大型普法现场的那个人!”
谢遥:“……”
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