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兄吃糖(27)

　　许是看出了苏凉生有话要说，中年女人伸手把碎布拿了出来。
　　“还有什么想说多的，就现在说吧。进了我们丽春院，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老娘我见惯了小野猫，对于驯服野猫的手段，我更是了如指掌。”中年女人冷笑着，一双浮肿的眼睛紧紧盯着苏凉生不放。
　　距离如此之近，中年女人脸色厚厚的胭脂水粉，以及遮不住的油腻肥肉，仿佛都快要顶到了苏凉生鼻子上。
　　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苏凉生面露惶恐，仿佛十分不安，又极其怯弱的小声道，“我……我听话，你不要打我。”
　　中年女人似乎没料到苏凉生竟然如此听话，当下愣了愣，随意满脸是笑，“这样才是好孩子，放心吧，以后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的，少不了你的好！”
　　这样说着，中年女人偏过身去，对着旁边的粗狂男人道，“去，把这小丫头送到婉姑娘那里，让她□□几日。顺便告诉她一声，要是□□的让我不满意，仔细她的皮！”
　　粗狂男子应了一声，随即上前帮苏凉生松了绑，提着衣襟就带他去婉姑娘那里。
　　苏凉生被提起来，两只脚都不沾地，打量了一下男子，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苏凉生决定还是等等再说，他是真的打不过这个人。
　　走出屋子后，男子先是走到前院，绕到一个后门，随即上了二楼，在路过数十个房间后，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房门。
　　苏凉生被男人一把丢在了屋内，摔的胳膊腿都疼。
　　只听男子站在门口，把方才那个中年女人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即抬脚就走了，临走前还将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苏凉生站在门边，手扒着门看外面的状况。这时从身后的里间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就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别看了，你逃不了的。”
　　闻声苏凉生回头，恰好瞧清了眼前女子的全貌。
　　说话的女子正是中年女子口里所说的婉姑娘了。只见婉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裳，举止端庄温婉，到不像是青楼里的姑娘。不仅如此，她还长了一副十分温婉可人的模样，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左边脸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仿佛是一匹华丽的锦缎，硬生生的在中间开了一个洞，让人只觉得可惜。
　　似乎看出了苏凉生心中所想，婉姑娘微微一笑，到是不在意似的走至苏凉生身边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苏凉生随口扯了个名字。
　　“小七。”婉姑娘嘴里念了几声，随后温柔的笑了笑，笑容里含着一丝凄楚，“你也是被人卖来的么？”
　　苏凉生点了点头。
　　“同是可怜之人。”
　　婉姑娘长长的叹了口气，牵着苏凉生的手往里屋走去。
　　“你可以叫我婉姐姐，也可以什么都不叫。既然他们把你送了过来，我也不得不教你一些东西。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进了这里，就如同进了狼窝，逃走的下场一般都很惨。打断腿，毁容貌，更有甚者会被卖到更加暗无天日的地方。”
　　说到此处，婉姑娘脚步停了停，眼里含着一汪眼泪，“不过，如若真的要是有机会逃走，谁肯放过机会呢，即使是一丝丝的生机。”
　　苏凉生沉默着，抬眼望了一眼婉姑娘，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婉姑娘的悲楚以及绝望。
　　

　　☆、逃出

　　坐在木桶里，苏凉生将鼻子以下都浸在热水里泡着。
　　就在方才婉姑娘觉得他身子脏兮兮的，让人送了桶热水来，让他好好的洗一洗。
　　苏凉生抿了抿唇，也没出声拒绝。一夜的狼狈仿佛都被热水带走，身子也舒缓许多。
　　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拿过屏风上搭着的汗巾，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苏凉生就换上了婉姑娘给他准备的衣裳。
　　衣裳也是淡紫色的，并不是轻柔透明的轻纱，而是寻常的布料。
　　苏凉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种露腰，露大腿的衣裳便好。
　　洗漱完毕以后，苏凉生就这样披散着长发走了出去。刚沐浴完的脸蛋端的上是粉雕玉琢，一身淡紫色的衣裳紧紧的包裹在身上，更衬得苏凉生模样出众。
　　婉姑娘见苏凉生出来了，便伸手招他过来。
　　苏凉生很听话的走了过去，抬着小脸巴巴的看着婉姑娘。
　　许是苏凉生长的的确像个女儿家，婉姑娘竟也没看出来，只是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尚且还湿漉漉的头发。
　　“你去把头发擦干，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苏凉生折回屏风后头，再出来时，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婉姑娘也不多说什么，拿过梳妆台上的木梳子，仔细的给苏凉生梳顺了头发。因苏凉生年纪还小，只给他梳了一对包子头，又用两根粉色的长丝带系了，垂在耳后。
　　如此一来，苏凉生看起来就跟女儿家没有区别了。
　　苏凉生站在边上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婉姑娘到底要怎么□□他，或者说是教他什么东西。
　　只见婉姑娘从里间出来，怀里多了一把古筝。
　　也不开口说话，就自顾自的弹起古筝，丝毫没有要教苏凉生的意思。
　　苏凉生一时间脑袋又活络起来，方才他被带到这里的路上，有道后门，当时也并未有人看守。穿过后门，就是一处不大的院子。
　　当时苏凉生特意留意了一番，如若从那里翻墙出去应当不难。问题是要怎么拿到钥匙。要是没记错的话，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门上是有锁的。
　　古筝声猛的停住，苏凉生一惊慌忙去看，就见婉姑娘如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尖冒了血珠，而古筝的一条弦松松的垂了下来。
　　“弦断了。”
　　婉姑娘喃喃。
　　闻言，苏凉生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盯着婉姑娘的脸看。他想透过她的表情得知她的内心。
　　婉姑娘好似很悲伤，温婉的眸子里闪着水雾。忽而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苏凉生的双肩道，“小七，你不像我，你还这么小，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一定得逃出去！这里不是你看到的这般美好，这里是人间地狱，那些男人花着大把的银子，把这里的姑娘当成牲口一样玩弄！他们肆意□□，毫无人性的践踏人命！”
　　苏凉生眉头紧皱，随即苦笑着道，“婉姑娘，我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你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能逃出去。”婉姑娘神色黯然，纤纤细手轻抚着古筝。
　　苏凉生眉头皱紧，仔细的观察着婉姑娘的神色变化。不是他多心，只是如今身处在陌生的地方，凡事都是谨慎行事。
　　又过了两日，婉姑娘仍然是自顾自的坐着弹古筝，偶尔也教苏凉生唱小曲。只是苏凉生音色并不娇柔，教了几次，婉姑娘便放弃了。
　　也就是这几日，苏凉生渐渐得知了婉姑娘的遭遇。
　　原来，她本是一个富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便被家里人许配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那户人家嫌弃婉姑娘入门两年，未怀上孩子，便把她卖到了青楼里。
　　婉姑娘看似柔弱，性格却刚烈，宁死都不愿接客。后来被这里的老鸨毒打后，又自己毁了容，才得以保全清白。幸得她善弹古筝，所以靠着卖艺为生。可是她长处在青楼，难免能见到各色人面兽心的人。
　　苏凉生想了又想，决定在今夜带着婉姑娘逃跑。
　　逃跑的路线苏凉生心里也已经有了规划，可后门的钥匙却不是那么好拿。
　　对此，婉姑娘出了主意，要用一招美人计。
　　到了晚上，前几日那个模样粗犷的男子果然应约来了。
　　婉姑娘虽然左脸有瑕，可身段却是极佳。
　　男子一进屋，就将门关上了。再转过身时，满脸□□，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婉姑娘身边欺来。
　　“嘿嘿嘿，小娘儿们，今晚好好让哥哥乐呵乐呵，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婉姑娘以手掩面，身形一偏躲了过去。
　　男子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婉姑娘伸手牵了他的衣摆，往床边引。
　　“嘿嘿嘿，小娘们还跟哥哥玩风情，我喜欢。”男子□□，露出一嘴黄牙，一把抱起婉姑娘往床边走去。
　　婉姑娘被压在床上，两只手叠在一起，被男子死死的压在头顶上。
　　男子眼里闪着□□，空着的一只手急不可耐的要去摸婉姑娘的胸前的圆润。
　　就在这时，男子忽然发出一声低吼，从头顶上流下来的血染了一脸，就连婉姑娘脸上也被溅了些许鲜血。
　　苏凉生放下手中的玉枕，深深的喘了口气，一颗心脏狂跳不已。
　　方才这一下，他真的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幸好在青州时，沈君亦寻来至宝，将养着苏凉生残废的右臂。否则刚才那一下，苏凉生未必能成功。
　　婉姑娘深深的吐了口气，将凌乱的衣裳穿好，抬眼时就见苏凉生已经把男子身上的钥匙拿到手了。
　　“走吧，事到如今回不了头了！”
　　苏凉生沉声道，脸色不符年龄的稳重让婉姑娘愣了片刻。
　　只是片刻过后，苏凉生就拉着婉姑娘的手，悄悄的穿过了二楼的房间，往后门走去。
　　摸着乌黑的锁链，苏凉生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卡吧”一声，苏凉生面上一喜，回头看了婉姑娘一眼。也就在此时，他瞧见了后面有人追来。
　　“快走！”
　　苏凉生低声喊道，拉着婉姑娘的手，一脚把门踹开。
　　“快追！不能让她们跑了！”
　　身后传来女人的怒吼，以及一阵脚步声。
　　苏凉生心里狂跳，紧紧拉着婉姑娘的手，跑到后院中。
　　奈何他们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围了一圈。
　　周围都是火把，苏凉生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中年女人看。这个女人也就是这所青楼的老鸨。
　　只见老鸨恶狠狠的走上前来，一记狠厉的耳光二话不说抽了上来。
　　“下贱的小蹄子，居然敢逃跑！我打死你！”
　　说着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婉姑娘被打的跌在地上，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唇边也染上了殷红的血。
　　“还有你！你们两个贱人，一个也跑不了！”老鸨目光一扫，看见了一直被婉姑娘护在身后的苏凉生，当下就要冲过去打。
　　“不要碰她！”
　　婉姑娘抱住老鸨的腿，试图拦住她，不要去伤害苏凉生。
　　“呸，还想护着别人？放心，这顿打，少不了你的！”
　　老鸨一脚踹向了婉姑娘的胸口，狠狠的啐了一口。
　　苏凉生眼里含着泪，他恨自己的弱小，重活一世，他竟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冲过去，一把抱住老鸨的胳膊，苏凉生仿佛发狠的狼崽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要同敌人玉石俱焚。
　　老鸨被苏凉生紧咬住胳膊，张大了嘴发出惨叫。挣扎着一把将苏凉生推在地上，胡乱的往苏凉生身上打。这时周围的也都一拥而上。
　　漆黑的夜里，一道愤怒的女声嘶吼着，“给我打死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

　　☆、找回

　　夜色正浓，城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穿梭在夜色里。
　　马车内，沈君亦大手轻抚着苏凉生的脸颊，眼里的温柔和心疼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溢出来。
　　怀里被宽大的斗篷包住的苏凉生，低低的□□一声，长如羽翼般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后便醒了过来。
　　入眼是沈君亦那张如妖孽一般邪魅的脸，苏凉生心里一骇，也顾不得自己正躺在沈君亦怀里。
　　挣扎几下窜了出去，身上披着的斗篷松松垮垮的拖在后面。苏凉生往马车里头缩了缩，将整颗脑袋都藏在斗篷帽儿里。
　　“小幺，你躲我做什么？”
　　沈君亦眉头略沉，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缩在角落里的苏凉生。
　　闻言，苏凉生缩成了更小的一团。他到底还是没能逃的出沈君亦的手掌心。他会如何对待自己？是先打一顿再关起来，还是先关起来再慢慢打？
　　苏凉生头埋在膝弯中，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自己向来福薄命浅，哪里敢奢望这次也能无疾而终。
　　沈君亦见苏凉生只是埋头躲他，一声不吭，当下脸色黯然几分。
　　缓了缓神，沈君亦暗暗叹了口气，低声笑道，“为了躲我，竟然扮成女儿家的模样。小幺，大哥从前的确希望你是个妹妹，可也不代表大哥就不喜欢弟弟。”
　　闻言，苏凉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是羞又是愤，伸出手一把抓散了头上的两个包子。
　　沈君亦见状，往苏凉生身边移了移。
　　“你……你别过来！”苏凉生惊叫着，又往边上躲了躲。
　　“好，我不动。”
　　沈君亦很爽快的妥协了，可下一瞬间语气忽而沉了几分，“可是小幺，人都需要替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任。你觉得大哥要怎么处置你才好？”
　　怎么处置？
　　苏凉生苦笑，“放我走怎么样？”
　　手里握的折扇轻轻摇了摇，沈君亦眼睛微眯，像是一只狐狸捉到了小白兔那般。
　　半晌儿才晃悠悠的吐出一句，“不怎么样。”
　　苏凉生气极，不怎么样，你还问我？！当下将脑袋一偏，不再去看沈君亦了。
　　哪知沈君亦低声笑了，“小幺，就这是你送我的惊喜么？连夜逃跑，乔装打扮，先是遇到了黑店，再来就是被卖到了青楼。如若我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死给我看了？”
　　“那还不是你逼的！我要回九离山，我要去找大师哥！你哪一点依我了？你说不会再伤害我，却处处拿烟凝的命要挟我！沈君亦，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二弟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都不是命了？”苏凉生脸色通红，将积压已久的那些委屈，屈辱，无助，绝望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
　　沈君亦没料到苏凉生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当下愣神片刻，随即也是怒火中烧。他寻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的小幺，如今是恨上了他是么？
　　“你说是我逼你的，那好，你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一身的伤，有哪里是我伤的！如若不是我即使赶到，那些人早就把你活活打死了！”
　　“那也比跟你回青州强！”
　　苏凉生冷硬的顶了一句。
　　沈君亦大怒，一只手高高的扬了起来，却始终停留在空中落不下来。眼前这个执拗的孩子，是他的小幺……
　　苏凉生早在沈君亦扬起手的那一刻就吓的闭紧了眼睛，可预期的疼痛却始终没有落下。微微睁开眼来，他看见沈君亦呼吸急促，仿佛正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
　　咬了咬唇，苏凉生闭口不再说话，这次的确是沈君亦救了他一命。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老奴沙哑的声音。
　　“公子，已经都处理完了，没留一个活口。”
　　“好，知道了。”
　　沈君亦应了一声，神色似乎有些疲累。
　　“婉姑娘呢？婉姑娘怎么样了？”苏凉生慌忙趴在车窗上，向外面的老奴询问。
　　不待老奴回答，沈君亦冷声道，“死了！”
　　闻言，苏凉生脑中轰隆一声，仿佛经历了一场红莲业火。
　　婉姑娘死了？
　　“不，不可能……”
　　苏凉生哆嗦着唇，连连摇头。
　　沈君亦见状冷笑两声道，“小幺，不仅是她，你还记得烟凝么？”
　　苏凉生一愣，随即慌乱起来，语无伦次的喃喃，“不，不可能的，烟凝已经出府了，你不可能杀了她，不可能的。”
　　“小幺，跟我赌，未必是件好事。”
　　苏凉生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用拳头胡乱的往沈君亦身上打，他要替婉姑娘和烟凝报仇！
　　沈君亦并不躲，只是神色黯然的盯着发狠如狼崽子一般的苏凉生看。半晌儿才抓住了他的双手，强行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
　　“沈君亦，你这个混蛋！”
　　“你不得好死！”
　　“………………”
　　无论苏凉生如何谩骂，沈君亦始终不发一言。渐渐的苏凉生闹累了，神色萎靡的缩成一团发呆。
　　眼前蓦然出现一把匕首，苏凉生顺着匕首看清了沈君亦脸上的悲色。
　　“拿去吧，这是你的东西。”
　　苏凉生咬了咬牙，将匕首拿了过来，再一抬眼就见沈君亦一把将自己的上衣撕扯开。
　　白皙精壮的胸膛蓦然暴露在空气中，苏凉生看的发愣，一时间不知沈君亦的意图。
　　“小幺，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如今你也可以对我做。拿起你手上的匕首，往我这里捅上一刀。如若我能活下来，今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君亦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你以为我不敢么？”
　　苏凉生将匕首抽了出来，哆嗦着紧紧握住。
　　“你当然敢。”
　　沈君亦含笑，眼里含着一丝悲色。
　　目光往沈君亦的胸膛停住，苏凉生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发呆。方才胡乱的扫过一眼，竟也没发现原来这白皙的胸膛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些疤痕。
　　苏凉生不知道这些疤痕到底是哪里来的，他只知这些伤当时应该都是致命伤。一道道狰狞的疤痕犹如就伤在昨日，那般怵目惊心。
　　苏凉生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一刀到底该不该捅下去。眼前的男人，折磨过他，也救过他。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
　　就在苏凉生犹豫之际，沈君亦握住了苏凉生的手，“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大哥帮你如何？”
　　苏凉生惊恐着，看着手里的匕首一寸一寸没入沈君亦的胸膛。腥红的血液一瞬间顺着胸膛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