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重生(18)
叶之凝:“从今天起你不管买什么,都要付钱,听到没?要是不听话,再被我抓到一次,就罚你将剑谱抄一百遍!”
星彧怒道:“你!你……妖女,迟早我要弄死你!”
多数时候都是叶之凝气得星彧乱叫,乱吼,但少数时候,星彧也能让她气的发疯。
星彧这种小混混,衣裳动不动就会变得破破烂烂,时常要修修补补。
叶之凝也不是非常有钱,他故意把衣服弄破,气归气,罚归罚,却还是帮他把衣裳补起来。
有一次,叶之凝给他缝了一件青色的新衣。
结果刚穿一天,他就和隔壁的小孩打架,袖子被扯出好大一个口子。叶之凝将他臭骂一顿,他一脸笑嘻嘻的,都快让叶之凝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当夜,星彧夜起上茅房,路过叶之凝的屋子时,他见那么晚了,她屋里还灯火通明,便扒着石阶支起身子向屋里看。
没想到这一看,却是一愣。
只见一盏油灯下,叶之凝正在引线穿针,为他缝补白日打架撕破的衣裳。
从前的六年中,从没有一个人为他缝补过衣裳。吃靠抢,穿靠抢,夜间不像现在能在一间小木屋中盖上温暖柔软的被子,只能睡在角落里亦或是山洞里。
木屋很小,也只是暂时住住。不像瓦房,大且漂亮,更不像有钱人家的宅院,还有下人伺候。
可是足够了,已经足矣了。
星彧感觉自己心中突然溢满了某种东西,感觉很奇妙,却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出来。
他趴在窗边,哪能逃过叶之凝的耳目。
叶之凝笑着用针穿过衣裳:“要进来便进来,躲在窗边有意思吗?”
没听到窗外人的回答,倒听到一声冷哼。
星彧动作干脆地跃下去,他拍拍手,本想直接走人。眼睛却是一转,鬼使神差地进了叶之凝的屋子。
他走过去,坐在叶之凝对面。暖橘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正是寂静间,突听星彧道:“哎。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
如果只是因为他摔了她的石埙,这不太可能。
叶之凝手上的动作没停,用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小流氓倒是挺聪明,那么点小年纪,比一般的男人有担当多了,你要是性格能再好点,只怕比某些仙门大门派精心培养的小少爷还要优秀。”
星彧太小了,又常常混迹在俗世街头,哪听说过什么仙门世家。
小孩子都对神神鬼鬼,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星彧当然也不列外,他歪着头,坐在凳子上荡着腿上下摇晃:“什么仙门,什么大门派?”
叶之凝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极有耐心:“不要摇,不要晃,好好坐正。另外,要叫我师父,不是‘哎’。”
星彧偏不如她的愿,张口依旧是:“哎,什么是仙门,什么是大门派?”
叶之凝放下手中的小衣服,将油灯推开一点点:“仙门也就是修真界,修真界里的人可腾云驾雾,也可千变万化,凡人只有一百年的寿命,而修真者们却有千余年的寿命,甚至更多。若有造化,还能飞升为仙,与世长存。”
星彧:“真的?”
叶之凝:“当然。为师我就是一个修真者,如今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很快就要突破后期了。”
她看看星彧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爹娘……一定也是位修士,并且灵根修为绝对不低,说不定还是某个大门派,大世家的掌门或家主。”
提到自己生身父母,星彧并没有多少感觉。说难过并不难过,说恨也不恨。
他只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叶之凝说的很小心:“仙门中分六等灵根,第一等人称逆灵根,这类算上天的宠儿,突破每个境界时完全不会有任何瓶颈,修炼的速度也是最快的。第二等叫天灵根,和逆灵根一样,修炼不会遇到任何瓶颈。”
“第三等叫双灵根,第四等叫三灵根,这两种灵根算中品灵根,如今大部分门派里的天才和长老都是这两种。最后两等,就是下品灵根,四灵根和五灵根。属于人最多,也是最不好的。”
星彧并不在乎自己的父母,他只关心自己:“你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是有灵根的人,而灵根这种东西,如果我猜的不错,肯定不是人人都有。”
叶之凝早说过他聪明,很赞赏道:“是的,是这样的。”
星彧道:“那我呢,我是什么灵根?”
叶之凝:“我这样跟你说吧,如果一千个修士中出一个三灵根,一万个修士中出一个双灵根,十万个修士中出一个天灵根……而一百万个修士中,才能出一个逆灵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星彧想一想:“知道。你是在说我是逆灵根的天才,当今世上仅此一个,独一无二。”
叶之凝:“不错。”她右手指向一个方向,“当代最强的门派,最强的人,是星云派的掌门,沈玄英。就连他也只是天灵根而已,也许有一天你会超越他。”
她又问:“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星彧盘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我懂。这意味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代替他成为星云派的掌门。又或者我会推翻星云派,再重建一个,自己当掌门……哎哟!嘶……妖女你打我做什么!!”
叶之凝的拳头还放在他头上,她愤愤道:“你这个小流氓,为师教了你那么久,你还是那么坏。沈掌门可是个好人,你要是把他杀了,师父会被你气死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是你师父,你也不要来见我!”
星彧扳着她的手,边吸气边呲牙:“拿开!妖女,谁说你是我师父?谁承认了?你原来收我是有目的的啊,你占我便宜!”
“好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师父的厉害!看我不挠死你!”
她一手摸上星彧的腰,轻轻一捏,星彧就乐得左摇右晃:“哈!走开!离我远一点,妖女……哈哈,哈哈哈……”
二人打闹结束,星彧整个人趴在桌上,累得口吐烟魂。
他歇了一会,突然督见叶之凝脖子上的黑色石埙。
这个石埙她天天都带着,有时一天会擦拭好几遍,似乎是个不得了的宝贝。
“哎,”他依旧趴着,抬起一只手指向她的颈间:“你天天带着这个,这是什么东西?”
叶之凝拿起小石埙,轻轻一笑:“这叫石埙,是一种乐器。”
星彧:“能夺人性命或是魂魄吗?”
叶之凝:“不能。”
星彧:“能用声音治疗伤处吗?”
叶之凝:“不能。”
星彧:“那它能做什么?”
叶之凝:“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个乐器而已,和凡界的石埙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星彧:“你那么珍惜它,是谁送你的呢?”
孩童的话语有时候真是挺扎心的,叶之凝表情一怔,却也不想骗他:“一个心上人所赠。”
星彧差点又要笑了,要不是刚刚笑的太厉害,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将这个妖女嘲笑一阵。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那种话剧里演的,痴男痴女?
星彧可真是完全没想到,这种懒到大街的剧情,竟会发生在妖女身上。
他道:“既然是心上人所赠,也就是说你喜欢他咯,那他呢,他喜不喜欢你?”
叶之凝淡淡一笑,笑容中略带苦楚:
“肯定是不喜欢的。”
又过几天,星彧犯错,叶之凝要罚他,他不服管教和叶之凝大吵了一架,半夜翻墙跑了。
第二天他偷了东西,被十几个会功夫的人勉强抓到,对方没讨到一点好处,他也被马鞭抽得整个背部鲜血淋漓。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歹毒地望着下起小雨的天空,他半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在无人的街道淋着冰冷的雨水。
他命硬,伤得再重都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