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100)
牧谪没吭声,推开门走房中,屈指一弹, 桌上瞬间燃起一簇火苗,将偌大个房间照亮。
青玉负着手晃荡了进去,还在那说:“你想啊,这些人都是明摆着为了神器来的,妖主的狼子野心众人皆知,又哪里肯让他独吞神器,自然是全都寻了理由留下来了。”
牧谪手一顿:“你知道神器之事?”
青玉笑吟吟的:“此事三界众人皆知啊。”
牧谪微微垂眸,掩中眸中的寒意:“也是。”
青玉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晃来晃去,突然像是在闲聊天一样,随口道:“牧谪,你觉得我当妖主,可好?”
牧谪霍然抬头。
青玉脸上眸中全是毫不掩饰的笑意,那艳色的唇勾着,似乎只是在随口说玩笑,见牧谪看过来,他还轻轻一眨眼,颇有种不着调的随性。
牧谪不动声色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
“这是胡话吗?”青玉依然笑眯眯的,“妖族所在之处是陶州大泽,那里千百年前本就是我狐族之所,我想夺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牧谪冷淡道:“你的修为,不及妖主,且凤凰有不死鸟之称,你与他,以卵击石。”
青玉一眨眼,狐狸的媚气简直能勾人魂魄:“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
牧谪不为所动:“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帮一个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
青玉撑着下颌,懒散地看着牧谪,他无论何时都在笑,好像真诚十足,但在牧谪看来那狐狸笑却更多的是算计和舌尖带针的多端诡计。
“不相干……吗?”青玉也不觉得受伤,他抬手蘸着杯中的冷茶,轻轻在檀木桌上画了一个圈,随意地说,“牧谪,你以为这次的阐微大会为何会在离人峰上大办?”
牧谪眸光微闪:“为何?”
“离人峰曾与妖族定下约定,圣君在百年之内不可下山。”
牧谪一怔,蹙眉道:“因为神器?”
“不光是因为神器。”青玉道,“还因为……离人峰埋骨冢下的那只魔修。”
牧谪瞳孔一缩,猛地死死抓住剑柄,骨节用力到已经微微发白。
那只魔修……就是前世致沈奉雪惨死的罪魁祸首!
“那只魔修作恶多端,危害三界多年,传说中圣君追查了他五十年,才将他封印在埋骨冢中,永世不得出来。”青玉一耸肩,“但是那魔修杀孽无数,雷罚都没能将其劈死,又哪里是区区结界法阵能困得住的?”
牧谪思绪转得飞快,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埋骨冢之所以能够镇压那只魔修,是因为我师尊身在离人峰的关系?”
“对呀,你师尊连本命剑都押在埋骨冢了。”青玉点头,“一旦他离开埋骨冢时间太久,那结界就会越发松动,后来离人峰的掌教……哦前任掌教,也就是你师祖,便设下了界灵碑,靠无数灵石温养,才让你师尊得以自由。”
“那这和妖族的百年之约有何关系?”
青玉瞥他一眼:“你怎么和虞星河一样?脑子都不带动的。”
牧谪直接拔剑,杀气腾腾道:“你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青玉:“……”
青玉只好道:“你想一想啊,那魔修已经被压在埋骨冢三十年了,你离人峰就算财大气粗富可敌国,灵石也不值得这般消耗的。”
界灵碑下的灵石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薄薄一层,那下面一层又一层,几乎蔓延到了山底,且每一日都在消耗数以万计的灵石。
一旦失去灵石补给,不消多时,那魔修便会从埋骨冢逃出来。
“灵石嘛,说白了就是能成型的灵力呗。”青玉道,“而陶州大泽中,妖族最不缺的便是灵脉。”
牧谪一愣,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所以妖主便拿大泽灵脉来和南殃君做交易?”
“对啊,每十年妖族会送来一条灵脉,辅已无数灵石,才将那魔修彻底镇压。”
牧谪又道:“那灵石何来?”
青玉又开始瞪他:“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离人峰一直都那么穷,我还想知道那些灵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是有灵石矿吗,竟然能撑这么多年。”
牧谪:“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青玉:“谁说我什么都知道的?”
“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牧谪:“……”
这对话为什么这么奇怪?
青玉大概是真的想拉拢他,最后还是坦白了:“我练出妖相后,觉醒了九尾狐的传承记忆,加上这些年走南闯北,收集了不少消息。”
牧谪蹙着眉没说话。
青玉见他还是不答应,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妖主对神器好像没什么心思,不过这些年他在三界树敌良多,若是别人得到拿来对付他,肯定十分棘手。”
“所以妖主一直秉承得都是‘虽然我不想要,但旁人也不能得到’的心思,但是现在圣君擅离离人峰,三界知晓此事的众人早已经明里暗里地想要争夺神器,妖主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若我没猜错的话,明年十年一次的灵脉,妖主八成不会再送过来了。”
牧谪眸光沉沉。
青玉说得并没有错,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他是妖主,离人峰先违背了约定,那他也不必再费尽心思地想要阻止神器被别人夺走,倒不如断掉界灵碑的灵力供给。
沈奉雪既然那般怨恨埋骨冢的魔修,恐怕也会以身入埋骨冢,终身去镇压那只魔修。
神器放在谁都碰不到的牢笼里,也比给他自由随意走动的好。
“好不好啊?”青玉在那软磨硬泡,“行不行嘛?成不成呀?”
牧谪被他烦得思绪都断了:“闭嘴,让我好好想一想。”
青玉立刻不说话了,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牧谪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烛火都逐渐黯淡了下去。
突然,火苗倏地窜起一抹火焰,映着两人的半张明亮半张阴暗的侧脸。
接着火光一跃,彻底熄灭了。
在一片漆黑如墨的黑暗中,青玉缓缓张开发着微光的狐狸眼,竖瞳妖邪媚气。
“如何?”
牧谪的声音如玉又似冰:“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青玉轻轻吐气,低笑着说:“灵脉。”
“能让你师尊自由一生的……”
“大泽灵脉。”
牧谪似乎也笑了一声,在黑暗中,他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淡然。
“成交。”
***
沈顾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了印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他刚起来,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失明的人安全感严重缺失,极其容易受惊,一点小动静都能被吓到,一袭青衣的牧谪走上来,轻轻扣了扣房门,才出声道:“师尊,掌教说您醒了后便去长赢山议事堂一趟。”
沈顾容正在一边嘀嘀咕咕地闹觉,一边抬手撩头发,闻言手一顿,清醒了些。
“议事堂?有说何事吗?”
牧谪道:“妖主在那,应当是为了您和雪满妆解契之事。”
沈顾容差点忘了这回事,只好含糊地点头:“好,知道了。”
牧谪走过来,熟练地为他穿衣系带,沈顾容迷迷瞪瞪地就给他带着伺候了个遍,但是此时他和真瞎子没什么区别,系衣带三根都能系错俩,而且等会又是去重要场合不能丢了离人峰的脸面,只好任由牧谪捯饬他。
在为沈顾容系腰封时,牧谪展开竹纹腰封,轻轻张开双手从沈顾容的腰后绕过去,整个人几乎把沈顾容拥在怀里,贴得极近。
沈顾容困得厉害,被温热的气息包围住,腰一软本能地将下巴枕在牧谪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