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砒霜吾之蜜糖(98)

    如果是和平年代，东方洁继承青龙国无疑会成为一个仁政爱民的好女皇。只能叹息一句，生不逢时。
    东方馨手下的兵士比之东方洁手下的更加疲惫一些，两人在城主的带领之下，让兵士们休息。
    她们自以为自己的到来无声无息，却不知对方早已经知道他们来到的时间。疲惫的士兵在今夜睡的格外安稳，却不知道朱雀国的士兵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了城。他们自然不可能是从城墙上爬进来，每个城门都有守门的士兵，如果是从城墙进入，不仅仅会惊动城中的人，攻城的损失也是极大的。
    临城城市建造的不远处就是一座高耸的山峰了，毗邻山建城这是很多城市都有的特征。朱雀便是利用的这个特征，建造了不少的‘滑翔机’。当然，在这个时代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滑翔机，只认为这是大型的纸鸢。士兵们也不会追根究底的来考虑这东西是怎么样得到的，能够让他们安然无恙的进城，以最小的损失换回最大的胜利，才是他们所期待的。
    在夜色的掩盖之下，刻意用黑布制造的滑翔机，以及那些穿黑衣服的士兵可谓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临城。守城的士兵们矜矜业业的把守着城门，却不知道他们想要拦截的人，已经大部分都进了城。
    东方馨住进城主府之后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般安心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夜袭都是常用的招数。虽说她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夜袭大部分都是去军营，而不是这样的攻城战。躺在床·上根本睡不安稳。她不经意的向窗外一看，便看到了那仿佛长着翅膀的黑色人影在不远处闪现。
    用手指在油纸做成的窗户上开出一个洞，天色的确十分灰暗，在月光的照耀下，却也能够发现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她的担忧，是成立的。
    东方馨犹豫了一下潜入了城主的房间，却并没有就近的去叫醒东方洁。她既然将对方当做敌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想着与对方合作。依靠自己的智慧，若是不小心培养出来一只豺狼，最后还咬自己一口，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这样的事情，东方馨不会干。
    她会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内。至于其他的民族大义之类的，她不认为以东方洁的性子，能够带青龙走多远。除了那两位年岁不够的皇女，三位皇女之中，也只有她最适合这个乱世。这个时代所谓的阴谋诡计，都是她早已经玩剩下的东西。
    在夜幕的掩盖之下，有不少的士兵在睡梦中被朱雀杀死。不过，城主府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锣鼓漫天，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朱雀士兵身形都显现出来。朱雀国的将士倒也不贪功，直接飞速的撤离出城。他们进入这城中偷袭的不足万人，对上数十万的兵马，那不是勇气，是在找死。
    南宫倾月站在山头上看着山下火光漫天，唇边倒是带上了几分笑意。“这青龙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这样一来，游戏才能更加精彩一些。”
    “……”身为大将军的冯红看了一眼下面的战场，对女皇的尊敬又上升了几分。对于她们来说生死攸关的战斗，对于女皇来说却不过是一个游戏。而且似乎还是一早已经将胜利把握在手中的游戏。身为这样的执棋人手中的棋子，她们是幸运的。“陛下，那位青龙国师，仅仅只是开战的理由吗？”
    “不，他是开战的目的。”南宫倾月的眼眸中划过几分危险，开战的理由？若非青龙国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开战。在他眼里，这整个青龙国都比不上他重要。
    他有着国师的术法，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若非在梦中看到那一块玉佩，他或许还在看自己的那些皇姐皇妹为了一个女皇之位争得头破血流，而不会主动出击。
    那个玉佩对他来讲，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或者说这玉佩所代表的意义，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在岚渊身边，他觉得自己似乎整个都鲜活了起来。不再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而是真的开始融入这个世界。
    他甚至怀疑，岚渊，便是那块玉。他也如同玉佩一般，给他那种淡然却又带着几分温润的感觉。明明什么都不在意，却让人看上去觉得他格外温柔。
    或许，他便是他生存的意义。南宫倾月并不惧怕死亡，死亡之后万般皆空，但是在感受到更加鲜活的生命之后，他却难以忍受无趣的活着。
    “是，陛下。若是国师大人亲赴战场，我等也会保护他的安全。”冯红连忙低头坐下保证，她敢肯定，若是自己对那位青龙的国师有几分恶意，女皇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这个大将军。她的确是有才华，却敌不上殿下这个鬼才。就算是在战场上呆了近三十年，却比不过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人。
    今日的这次夜袭，便是完全出自这位女皇陛下的手笔。那巧夺天工的载人纸鸢，更是她亲手设计。她甚至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自家女皇不会的。有这样一位女皇，是朱雀之幸，却也是她们臣子的悲哀。至少，她现在就觉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并没有什么用处。
    夜袭只不过是一个最轻松的开场，南宫倾月自然不会等着她们缓过劲来。经历了一场夜袭之后，青龙的兵士大部分都处于疲惫的状态。但是朱雀除了昨日夜袭之后成功撤离的一万人，其他可都是早早的养精蓄锐，等待攻城。
    天色刚刚泛明，朱雀的兵士便从营地出发，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便已经兵临城下。南宫倾月骑着马，在军队的最后方，一排排盾兵在他身前挡着，唯恐在天空中飞舞的箭伤了他分毫。他的视线凝聚在那城门上的‘临城’之上，唇角缓缓的勾起。
    尚修筠放下手中的书籍，从窗子向远处望去。朝霞此时刚刚升起，晕红了半边天空。这天空的色泽，看上去比之原本似乎更加明媚了一些，鲜艳的如同血液的颜色。若是在其他的世界，他定然会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偶然。但是这个是一个国师可以窥得天机的世界。
    “师傅，怎么了？”李文华正努力钻研着国师的天相之术，他也的确是一个好苗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能够有模有样的展现一些东西了。但是比起尚修筠，自然还差得远。
    “看那天相，你看到了什么？”尚修筠伸手指了指天边。
    “血……”李文华下意识的出口，但是出口之后，又觉得太过不吉利。现在国家的士兵正在边陲为青龙而战，他说自己看到了血，岂不是在诅咒吗？
    尚修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坐回到桌边看着手上的书籍。
    “师傅，到底是什么？”李文华不由的开口询问了一句的，这样仿佛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谓是让人分外不爽啊。
    “几日后，自有分晓。”
    李文华虽然依旧困惑，却没有再继续询问。他的这位师傅，明显的也没有直接告诉他的想法。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心中如同有一只猫爪一般，挠啊挠的，格外难受。
    李文华每天一大早都要起来看一些书籍，不会的地方请岚渊指点，丰富自己对国师的认知。晚上还要看星象看到很晚。但是在尚修筠毫不吝啬自己光系魔法的情况下，他倒是很轻易的便坚持了下来。这样充实的生活又过了大半个月，他早已经把那天天象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沐云进入国师塔中，她的面颊上还带着几分怒气。
    “何事如此慌张？！”尚修筠将手上的书籍放下，看了一眼明显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沐云。
    “临城战败，三皇女殿下与城主已经带兵退回到了城外扎营，大皇女殿下更是没有音讯生死不明。那些朝廷官员不想着派兵支援，反倒是想着让您下嫁朱雀国主。”沐云非常气恼，虽说朱雀国主的身份够高，但在她眼中岚渊还是下嫁。国师塔的人，几乎将国师奉为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