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每天都在逃婚(63)
“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我纠结是不是我爹的亲儿子,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厉害啊……乾阳长老曾说,左齐的天赋不好,可就连那样一个庸才都能超过我,反过来管我叫师弟,呵呵呵呵……”
“好在,老天爷对我还算不薄。”
“谁说我不是路明枫的亲儿子?原来受万人敬仰的路掌教,天赋也不怎么样嘛!他跟我一样,都是庸才,我爹骂我废物,骂我窝囊,骂我没出息,这些话其实不都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吗?他表面上是在骂我,其实是在骂他自己吧!”花澈语气冷淡道:“你知道路明枫残害门下弟子之事,你却和他同流合污。”
“那是他们活该!”路肴失声厉喝,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凶戾狠绝,“谁让他们瞧不起我们这些蠢材?谁让那些自诩天赋超绝,自诩天之骄子的人上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看不上我们!一个个的都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活该啊,你天赋好又如何,是天道的宠儿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给我爹做嫁衣?呵呵呵,活该!”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出身贫苦,地位卑贱。而有些人锦衣玉食,皇亲国戚。
这种事情嫉妒的过来吗?
路肴嫉恨所有比他天赋好的人,如同一只遍体鳞伤,被困在囚笼中的野兽,只能徒劳的咆哮嘶吼,徒劳的挣扎反抗。
其实,花澈可以理解的。
嫉妒之心,人之常情,他也曾嫉妒过。在操办完花媚儿的身后事,和姜婆婆苦苦求生的时候,他看见来往醉满楼的达官显宦,那些挥金如土的阔少爷,他真的很嫉妒,很不服。
有些人为了活下去,不惜摇尾乞怜,不惜跪在地上捧别人的臭脚,只为换一口饱饭。
而有些人,明明家财万贯,却纸醉金迷,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好好的膳食说扔就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见到太多太多了。
可是不忿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上辈子做好事积了福报,这辈子就投个好胎。而自己,生来受苦,一辈子受难,怨天尤人也没用,只能感叹自己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报应罢了。
“花澈。”路肴突然冷静下来了,他半蹲着,目光炯炯的望着端坐在地的花澈,“我从未招惹过你,更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是吗?”
花澈抬起双眼。
路肴的眉宇间生出凛然之气:“你为何要害我!”
这个疑问,可能困扰了路肴整整一年了吧!
花澈眼中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笑。
他曾不顾一切的想从路明枫手里救走路肴,可换来的却是,路肴巴不得他死,深深的记恨他,甚至要赶在楚冰桓前面,将他杀死。
“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花澈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从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本想杀死路明枫一人就算完,看你路仙师的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毒。”
路肴一怔。
“我以为你年轻不懂事,你当年才十五岁,能懂什么?就算撞见了路明枫的秘密,你又能如何反抗?我这么想着,一时心软,就不打算把你如何了。我挺累的,只想在灵霄宝殿混吃等死,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你……”
花澈苦笑一声,“当年在青城峰,你邀请我入上清仙门学艺,你说过的话,现在还记得吗?”
路肴眼中写满了困惑,他好生反应了一会儿,顿时惊愕的瞪大眼睛。
花澈一字不差的复述道:“我出面的话,可以恳求我爹,将你收入掌教门下。”
路肴大惊失色的站起来,连退两步。
花澈唇角勾起一抹涩冷的笑意:“你倒是孝顺,天南地北的给你爹找家禽。路肴啊路肴,小时候我救过你的命,你如今就这么报答我?”
路肴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澈不再理会他,起身走到墙壁前,隔着墙听了听,左右牢房都没有动静,暂时不能确定闻元在不在这里。
这捆仙锁能封住金丹,花澈暂时动不了真元,感觉到身后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接近,他连头都懒得回,只说道:“谋害少尊是什么下场,想好了再动手。”
路肴的脚步凝住,再不敢靠近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陈寄瑶安然】的手榴弹,感谢【神经的悠米】的地雷和手榴弹!
感谢【三千鸦杀】【芸】【47125380】【倾君】的地雷!
第47章
楚冰桓一行人的原意是秘密潜入, 结果慕启年他们带着人杀过来,引焚情殿的魔修们全赶去支援,整个焚情殿的防守就十分薄弱了, 正好方便他们行动。
在楚冰桓得知花澈被关进水牢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庄田再瞎也知道楚冰桓的心思, 便一副好师父体贴徒弟相思之苦的模样,说道:“你去水牢接应老八,咱们兵分三路。”
楚冰桓回头看看林言,再看看慕容飒, 再看看那二三四五师兄, 更加忧心忡忡了:“可以吗?”
慕容飒不乐意了:“喂喂喂, 本少爷好歹是三甲啊, 你那什么眼神?”
楚冰桓想起来了, 也对,慕容飒好歹在万门会武排名前三,就算林言他们不顶用, 好歹还有慕容飒从旁协助。
这么一想,楚冰桓便片刻不想耽搁,御剑上空,轻车熟路的朝中庭飞去。
虽然他在这地方住了三年,但花澈成为魔尊之后,对焚情殿进行了改造, 各宫各殿也全部推翻重修,所以这里的布局,楚冰桓并没有多熟悉。
对付那些幻术迷阵倒是称心应手的很,他拿着花澈画的地图, 寻找中央水牢的位置。走着走着,眼前是一片火红如血的枫叶林。
楚冰桓有些恍惚。
记得这片枫叶林被花澈全部拔除了,换成了夭夭桃花林,而在桃花林的深处建造了一座竹楼,和云天水镜一模一样。
当初他再被花澈绑票过来的时候,望着桃花林,望着竹楼深处,整个人都呆住了。
三百年前,楚冰桓参与的最后一次万门会武,第一轮上清幻境惨遭淘汰,被幻术反噬受了重创,养了整整五年才好。
关于幻境的内容,他没和任何人说过。
梅采莲虽然十分好奇,但也没有强逼于他,对梅采莲来说,她的儿子如此优秀,清心寡欲心无旁骛,怎会被幻术所累?定是那上清幻境除了差池,这才致使楚冰桓遭难。
只有楚冰桓自己知道,幻境的内容让他有多震惊,有多沉沦,直到现在依旧让他流连忘返。
进入幻境,映入眼帘的便是花澈。
花澈没有身着上清弟子服,而是穿着墨色劲装,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看样子就是个普通的习武中人。他坐在院子里,院子并不大,种着一株桃树,树后方是两间砖房,简简单单,就和寻常老百姓居住的一样。
再看向自己,一身素白的长衫,左手一柄纸扇,右手拿着一卷书,手指骨节的地方起了薄薄的一层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印记。
他是个读书人,十载寒窗,只求一朝高中。
“冰桓。”院子里的花澈突然唤他一声,楚冰桓回过神来,就见花澈兴高采烈的朝他扑了过来。
一向不喜与人触碰的楚冰桓居然忘记躲了,被花澈抱了个满怀。
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怀抱更加神奇,楚冰桓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和花澈拥抱是这种感觉。
花澈笑盈盈的说:“我刚从军中回来,路过湖边捞了两条鱼,刚炖好,你快进来尝尝。”
楚冰桓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每次话到嘴边就又被他咽回去了。
花澈还是那个花澈,可又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上清高徒,也不再是修士,而是凡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习武参军,渴望考取武状元。
而自己也不再是云天水镜的公子了,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就盼着高中三甲。
他们俩是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爹娘是好友,当年指腹为婚,如今理所当然的让他们完婚。
只是两个少年年纪尚小,彼此一合计,就定下了他日彼此高中,选一良辰吉日,即刻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