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A突发性犬化综合征(40)

　　温慕摸摸脖子，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他其实一开始在网上接活的时候特别心虚，毕竟裴书臣才是他最大的老板，他出去私底下接工作，如果被发现，总觉得裴书臣会沉着脸质问是不是他给的钱不够多。
　　而且裴书臣那么忙，温慕不想拿自己这些小事去烦他。
　　这次领奖也是，他原本很自信可以在裴书臣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偷偷搞定的，完全没想过会被当场抓包。
　　温慕小声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微不足道，所以没向你汇报。裴总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你不要不高兴了。”
　　裴书臣略微惊讶。
　　他有表现得很不高兴么？好像的确不太高兴……可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误会温慕打扮成这样是去私会顾池清，以及给陈秘书买奶茶却不给他买。
　　裴书臣难得反省自己，是不是他对温慕太凶，导致Omega有些怕他。
　　他语气放缓，尽可能温和地说：“我记得这个比赛，获奖剧本可以选择版权转让或者参与分红，你想怎么选？”
　　温慕摸摸后脑勺：“刚才我其实是去签版权转让合同，但是没签完，就发现裴总你来了。”
　　裴书臣说：“我的建议是不要卖，等拍摄的时候你去跟组。”
　　“真的可以吗？”温慕惊讶地睁圆眼睛，“可是我、我怕我不行，我没有经验。”
　　他穿过来的时候在原世界刚刚大三开学，还没有过跟组的经历。其实对于一个成熟的编剧来讲，跟组经验是必不可少的。
　　剧本停留在文字层面，而实际拍摄中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状况，甚至有些用笔写出来觉得很不错的场景，拍出来的效果却不尽人意。所以编剧需要根据片场各种突发情况对剧本进行不断调整，重要性不言而喻。
　　温慕知道这份工作很辛苦，但他也一直很向往。
　　裴书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自己的作品，舍得把它交给别人改吗？都有第一次，别轻易说自己不行。”
　　“嗯。”温慕用力点头，“我听裴总的。”
　　裴书臣似乎被这句话取悦到，嘴角弯起一点弧度。温慕很少见裴书臣这样笑，一时间被晃了眼，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裴书臣犹豫了一下，说：“我和尹桐说一声，明天开始，你去二十二楼上班。”
　　“谢谢裴总……”温慕表情呆呆的，他难以置信，裴书臣不仅没有责备他，还同意他去编剧组工作。
　　裴书臣起身摸了一把温慕的头发，离开办公室继续去开会。
　　他的想法是，既然温慕有这样的能力，那就不要浪费，还可以给桓泰创造价值。至于他发病需要温慕的时候，一个电话叫上来就是了。
　　只不过这样，温慕以后就不能再当他的秘书……不对，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需要的是专业的秘书，又不是好看好闻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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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书臣离开后，温慕给和他对接的负责人小美发消息，说他改主意了，不打算卖掉版权，非常抱歉。对方很快回一句没关系。
　　由于温慕被裴书臣的信息素吓得临阵脱逃，后续没有以“我爱喝奶茶”的身份出现，所以编剧团队里的几个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我爱喝奶茶”。
　　这边温慕还在因为可以去编剧组上班而心情雀跃，另一边，尹桐得知总裁的小情人要来他手下做事，气得哮喘都犯了。
　　一个艺人，想哄着就砸资源去不行么，把小情人塞到他们部门是什么意思？他这里需要的是有真本事的人，温慕一个草包能干什么啊？
　　尹桐在桓泰的编剧团队做组长已经四年了，原以为裴书臣不会搞给人开后门这一套，没想到竟然也不能免俗。
　　尹桐不敢和总裁正面硬刚，心里暗暗决定，他绝不会让温慕接触核心工作，最多让他打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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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裴书臣工作到很晚才下班，温慕陪他一起在办公室加班，在公司餐厅吃过饭，一起回家。
　　在车上，温慕接到许曼的电话，许曼语气急切地说小兔子生病了，温慕问怎么回事，许曼也说不清，小兔子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带到室外玩了一会，回家就腹泻，还蔫蔫的不爱动。
　　温瑶需要有人在家照顾，温慕问裴书臣：“裴总，我可以在这里下车吗，我想回家一趟。”
　　裴书臣掉转车头：“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温慕家小区，裴书臣等在楼下，温慕回到家，看到小兔子病恹恹地躺在窝里，温瑶都急哭了。温慕安慰她两句，把小熊猫兔抱下楼。
　　裴书臣只看了一眼便说：“快死了。”
　　温慕惊慌失措：“真的、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才买来几天而已，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去宠物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救。”
　　裴书臣小时候喜欢去外公家的农场玩，对动物的各种表现了解一点，这兔子身体在微微发抖，应该是吃了有毒的东西。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兽医说兔子吃了带有农药的草，无力回天了。
　　温慕心痛地看着那个小小的毛团，此时它已经呼吸微弱，看样子确实撑不了多久。
　　他心里特别难受。生命太脆弱，稍微一点疏忽，一个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裴书臣拍拍着他的肩膀：“别难过了，回去吧。”
　　温慕无声地点点头，用袋子把刚刚断气的小兔子装起来，裴书臣古怪地问：“你干嘛？”
　　“我想让它入土为安。”
　　“……”虽然裴书臣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算了，小孩想埋就埋好了。
　　他们来的这家宠物医院和上次温慕买兔子的店在同一条街上，温慕犹豫片刻，请求道：“裴总，我可以去一下旁边的宠物店吗？”
　　裴书臣问：“为什么？”
　　“我是想……”温慕抓抓头发，“我怕瑶瑶知道小兔子死了难过，想买一只一样的给她。”
　　裴书臣不认同他的想法：“你该让她知道真相，她需要承担犯错的后果。”
　　“嗯，裴总你是对的，”温慕恳求地说，“但是瑶瑶已经很苦了，她现在还这么虚弱，我怕告诉她实情会对她身体不好。”
　　裴书臣没再说什么，他觉得温慕心太软了，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温慕到那家宠物店仔细对比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只外表和原来那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为了避免温瑶起疑心，他打算过一个晚上再把新买的小兔子送回去。
　　离开宠物店之前，温慕下意识寻找上次那只小黑猫，可是环顾一周都没有看到，他以为小猫被人领走了，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忽然间，温慕眼睛一亮，宠物店角落的笼子里，小黑猫也在看着他。
　　它喵喵叫着，好像还记得温慕一样。温慕被它的眼神弄得心脏酸酸软软的，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裴书臣对他的依依不舍视而不见，催促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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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一个高大的身影挥动铁锹，于花坛的无人处挖坑。
　　裴书臣一边挖土一边怀疑人生，此时他本应该在按摩浴缸里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为什么会在花圃里做这种脏兮兮的事？
　　他对Omega似乎太过纵容了。
　　见裴书臣挖得差不多，温慕把那只可怜的小熊猫兔放进去，盖上土，地面上隆起一个小土包，再在上面放一把兔兔生前最爱吃的干草饲料。
　　拍拍土包，他在心里沉痛地默念，兔兔一路走好。
　　做好这些，温慕用袖子擦了把汗，站起来：“好了裴总，我们回去吧。”
　　裴书臣把手套和工具扔在一边，等明天园丁来收，和温慕一起往别墅里走。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温慕的小脸都花了，沾上好多泥土。
　　“别动。”裴书臣一只手固定住温慕的下巴，另一只手帮他把泥土蹭掉，“脏死了，回去赶紧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