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傲天男主势不两立(217)
车夫“吁”的喊了声,马车停了下来,李粲然从门帘后探出头问:“怎么了?”
“有山贼。”那人急急忙忙说道,顾不得去擦脸上滴落的汗珠,眼神求救似的的望着李粲然,神情不像作假。
“上来吧。”李粲然淡声道。
青年人像是得救了一样,放松了下来,擦了擦汗,回望了身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车厢内,李粲然认出了他辟谷期上下的修为,气息有点乱,眼神仍惊恐不定,不安的打量着周围。
车夫挥了挥手上的鞭子,俞子真放下厚厚的门帘,风雪被隔绝在了外头。
“多谢两位少侠相救。”青年缓过神,连忙做了个揖道谢,在看向另外一侧端坐着的俞子真时,脸上的表情起初还没有什么,随即就定住了。
“你认识我?”俞子真问。
青年连忙低下了脑袋,低声说:“没有。”不被夜明珠照到的脸庞上,他蓦地睁大了瞳孔,声音有些许发抖。
“那群山贼是什么人?”李粲然接过话问。
青年人整理好情绪抬起脑袋,哆哆嗦嗦的解释了番,原来是遇到了一伙散修,以山贼打扮见人,修为不俗,常在这一带出现,性情暴虐,手段残忍。
“你不会御剑吗?”俞子真说。
青年人不敢看他,有点尴尬的饶了饶头,说道:“御剑难学,哪是人人都会的。”
又走了一段路,确认安全了,青年人没过多停留,跳下了马车,再一次鞠躬道了个谢。
在他没忍住将视线移到另一侧时,却发现俞子真像是认出了自己,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他脸色一白,压下心中骤然升起的恨意,一步一步的往回退去。退了一段路后,开始扭头狂奔。
马车上,李粲然望了会儿那人瞬间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认识?”
俞子真嗯了声,“当年替范邈办事,接触过附近的几户人家。”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关家的小辈。
即使背负了血海深仇,仇人就好巧不巧的矗在他的眼前,也不敢支吾半句。
……
入夜,马车停了。两人轮流守夜,剩下的人闭眼修炼,直到凌晨他们才再次启程。
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万息山脉,周围渐渐有了点人气。
两人下了马车,给了灵元石,来到一处早点摊位前。
“冷啊,真他妈冷。”有路人嘟囔道。
俞子真坐在面摊前,要了一碗油泼面,他半个月前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后便颗米未进,这下觉得胃里空得慌。
面立马就端了上来,葱花,豆角和青菜依次铺在面上,上面浇了一勺热油,再配上花椒调味,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客官,您要不要来点什么?”小二躬身热情地问道。
李粲然摇头。
在他们交谈之际,一群穿着道服的宗门弟子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估摸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便坐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为首的那名男弟子略微有些眼熟。
【是孟玉轩】小统悄声说道,【当年赤阳峰的记名弟子】
太阳出来,雪开始化了。
孟玉轩身着深青色的宽大道服,身材高大,头戴玉冠,已经长成了一名气宇轩昂的修士。
当年烟云巧的迷弟,目前变成了五脉的正式弟子,金丹期修为,众五脉弟子口中的师兄。
俞子真自然也认出了他,默默旁观着。
面店的小二好奇走过去问了一嘴,才得知近日蠡城,北祁城两地的官道附近,有山贼作乱,他们这群人是奉了宗门之命,下山清贼的。
早点小摊旁,路过的百姓露出了谨慎的表情,行走时纷纷避让,唯恐冲撞了这群宗门弟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魔神宗死了一个陶碧晴,重伤了一个范邈,走了一脉和四脉的一百来名弟子和十多名长老,竟还未伤筋动骨,连威名都不曾动摇。
“现在三脉的峰主是谁?”李粲然传音问。
俞子真摇了摇头,“没有峰主,只有管事长老。当年的事对宗门是一次巨大的打击,暗中修魔的弟子死的死,残的残,不成气候了。”
“狄玉龙呢?”
“不清楚,可能是闭关了吧。”俞子真说道。他嫁接了范邈的生命,在魔神宗注定呆不下去,故而这段日子一直在外边游荡,不了解宗门的情况。
待魔神宗的这群弟子全部离开后,他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面。
仰头喝了口茶水,终于心满意足了,俞子真直视过去问:“你为什么会突然相通?”
“谁不想自己的修为更强一点?”李粲然理所当然的反问,淡淡道,“更何况,你一个人吃不下。”
俞子真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久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现在就换了副面孔。
“你不信我?”李粲然道。
俞子真回道:“我当然信你。”
他抬头眺望了眼远处的白鹤峰。
范邈的行踪不定,被阴了一手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四处求医问药,这几天有人看见他在宗内走动。
邪咒难解,但不意味着无解。
“我们要做的便是,在他找到办法解开这一邪咒之前,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俞子真说。
“你准备怎么做?”李粲然问道。
俞子真没有直说,而是笑道:“他现在一定很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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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快乐~
第175章
关木洲,十多年前当齐家被灭门,魔神宗找上关家接任齐家当自己走狗时,他在场。
当年还是一个不足起眼的小小少年,眼睁睁看着俞子真将自己不肯屈服的父亲杀了之后,又残忍的杀了他的兄弟,他吓得缩在了角落的阴影中,一言不发。
但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埋在了他的心底。
当年未能报的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在魔神宗手底下做事,关木洲多少知道一点最近的风声,魔神宗白鹤峰的峰主范邈,小乘期的实力,却大意之下被自己分脉的弟子阴了一手,一身修为眼看着要成为别人胜利的果实。
关木洲瞥了一眼那张通缉画像,只一眼,他就将人给认了出来,那张脸他到死都不会忘。
魔神宗近来戒备森严,特别是二脉白鹤峰,峰主范邈精神状况不稳定,全峰上下弟子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得他不痛快,引来杀身之祸。
关木洲被里里外外盘查了好几遍才上了山,范邈被嫁接生命的邪咒折磨不堪,阴冷着脸盯着他,身上的气息起伏,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彻底爆发。
他当初为了俞子真能进白阳会要压制住死咒才将自己的心头血剖给了他,没想到却给那小子算计了。
范邈的脸色阴晴不定,让一个手下弟子凌驾到头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成了全宗的笑话。
关木洲埋着脑袋说明了来意,心脏剧烈跳着等待回复,却被当门一道元气给掀翻在地,撞到墙壁上磕破了脑袋。
范邈用这一手段反复逼问了他二十多遍,才终于确认了下来。
彼时,关木洲已头破血流,气息微弱的趴在了地上,但仍不肯放弃,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有说谎……”
他的眼睛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死也认得那个人……”
“他朝着魔神宗的方向过来了……”
*
灰青色的天空仿佛倒映着雪光,李粲然躲在山上乱石之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他咬牙回望了一眼,提前布下的高阶阵法被打得只剩下七零八落的阵兵,元气破散,溃不成军。
俞子真的情况比他更糟,范邈盛怒之下攻势极猛,披头散发,宛如一个杀红了眼的疯子。他的实力犹在,哪怕身中邪咒,也不是他们两个元婴期的修士能抵挡的。
“为什么范邈会知道……”李粲然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