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 三(222)
屋里最弱的就是贾求孤,只要抓到他,小皇子就会投鼠忌器,且五皇子明知道贾求孤会被重点保护,他还是冲了过来,就是想打一打小皇子的脸。
而早有准备的战兔幼崽也瞬间动了,他冲到五皇子前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小皇子和蛋红红同时站到贾求孤前面,护着他和戚姐儿。
“张师爷,你再不过来,命可就没了。”贾求孤喊了句。
五皇子和战兔幼崽战成一团,动作太快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张师爷哪里敢停留,赶忙沿着墙根跑过来,冲到贾求孤身边。
“是你!”五皇子脸上很不好看。
他对保育堂的幼崽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燕洵的三个儿子都很小,其余的妖怪幼崽在他眼中都长得一样,眼前这只妖怪幼崽看着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等真正对上了他才知道,眼前这只幼崽恐怕就是最强的那只了。
他知道有那么一只小幼崽,曾经跟妖国使臣中的大妖战的不相上下,且边城妖怪攻城的时候,曾经立下赫赫战功,便是在边城将士心目中,他也依旧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幼崽。
此时对上战兔幼崽,五皇子只觉得处处受困,只能一边应付一边退出屋子。
而屋里除了贾求孤站的地方还完好无损,其他地方都已经化为齑粉,露出干巴巴的墙皮。
“张师爷,请。”贾求孤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淡定道。
张师爷两股战战,这会子哪里还敢反抗。
“小黄,那个狂风怪物比起我哥如何?”蛋红红跟在小皇子脚边,一边跟着跑一边扭头看外面的战兔幼崽,满脸的自豪。
小皇子也看了眼外面的战兔幼崽,脸上闪过笑意,“当然是你哥更厉害,那怪物藏头露尾的,要不是不好抓,早就被你哥给抓起来揍一百八十回了。”
“那是。”蛋红红立刻仰起脸,挺着下胸脯,背着小手,“回头缝个袋子,一定把那玩意装进去。”
走在最前面的贾求孤也不由得有了笑意,这里虽然危险,且还牵扯到五皇子,但蛋红红说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故意调节气氛,不让他心中惧怕的。
如此一来,他便当真是不怕了,甭管是面对什么存在,知道自己身后有后盾,那就无所畏惧。
外面五皇子节节败退,很快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他睚眦欲裂,跳到一边墙上挂着,恶狠狠地看着战兔幼崽,蛊惑道:“你既然这么强,又何必跟着燕洵受管教。你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约束,如何?”
“只要你想,你就能做任何事,我绝对不会阻拦。”
“当初我这么对那个头发银白的幼崽说,他其实是愿意了的,只不过后来……”
五皇子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脸上重新又挂上狰狞的笑容,“你这么强的妖怪,实属少见,便是将来去妖国也会有一番作为,何必圈在那小小的水泥楼了里面呢?”
听说幼崽们经常在一张炕上睡觉,自个儿的小窝都特别小,在里面翻身都很困难。
谁不喜欢更宽广的地方?
皇宫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家,里头一个大殿能待多少人,那可是天下人都趋之如骛的地方。
战兔幼崽脸不红气不喘地,轻飘飘地站在树梢上,低头看着五皇子,咧开嘴笑了,“光明当初答应你,是为了蛋巨巨。现在呢?蛋巨巨被保护的很好,我又凭什么答应你呢?”
“燕洵!”五皇子脸色一变,忽然想到燕洵,“他现在更弱了吧?以一己之力就想改天换地,天不容他!你要是想让燕洵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最好还是跟我走,我有法子让他活的更久。”
“把人变成怪物吗?”战兔幼崽不为所动。
“变成妖。”五皇子道,“若是变成妖怪,寿命就不一样了。”
战兔幼崽挑眉,这种说法他们这些小幼崽都偷偷讨论过。而且绿鸟当初被渐蓄美人蜥咬断手,为了让他活命,他也是完全变了,不是人,但也不是妖怪,还有小皇子,身体里有妖力,也能控制,但很容易失控,如果没有蛋红红帮忙,他迟早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如果燕洵将来也可能会遇到这些事,这是幼崽们接受不了的。
况且燕洵自己就说过,“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是天生地养的,得天独厚,若是强行转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怕是也不会容下这种存在。”
对此幼崽们都是深信不疑。
就是战兔幼崽也从来没怀疑过燕洵说的话,他不记得自己的前尘往事了,不过燕洵帮忙打听过,隐约知道曾经他就是很厉害的妖怪幼崽,被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将军用锁链锁在海边,跟海中的妖怪对战,一战就是那么些年。
后来海边的山倒了,战兔幼崽被燕洵救出来。
以前的那些苦难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但战兔幼崽从来都不会完全忘记,他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事从来都是一饮一啄,有了前面多少年的苦难,才有他现在的好日子。
“我家大人永远都是大人。”战兔幼崽肯定道。
“他只是普通人,连修为都没有,能活多少年?八十年,百年?百年以后呢?”五皇子冷笑。
战兔幼崽脸色猛的一变,又很快冷静下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目前我们幼崽保育堂的幼崽都已经开始准备,不会让大人等死的。话不多说,五皇子,你束手就擒吧。”
五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要碾压过去十分容易。
隔壁屋里,贾求孤坐在上首,看着眼前这些原本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日子一直在县城兴风作浪的各位大人。
“说吧。”贾求孤淡定的说着,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你们这些年做的事,都说说。”
张师爷脸上冷汗直流,他隐晦的看了眼外面节节败退的五皇子,心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可他要是说了,往后怕是也不能善了,便隐晦地看向主簿、县丞等人。
主簿隐晦地看了眼小皇子,忽然道:“这些年我等都知道做错了,可已经上了贼船,哪敢反抗。”
“你且说来,本官听着。”贾求孤还是很淡定。
小皇子捞起蛋红红放在自己肩上,不动如山。
主簿有些摸不清情况,可再拖下去就怕那小幼崽手中的战伞对准他,他只得硬着头皮说起这些年做的事。
事实上歧元县县城很多年以前就这样了,主簿还是机缘巧合拍了前任县令的马屁,这才从一介平头百姓摇身一变成了主簿官身。进了县衙,主簿就威风起来了,但同时他知道的隐秘也多了起来,且不得不参与其中。
一边参与其中,一边让下面孝敬民脂民膏,主簿家中那是金银无数,仆役无数,粮食、布匹、银子等等,更是要专门建库房来放。
贾求孤越听越是心惊,他心知主簿说出来的定然不完全,可饶是如此,也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歧元县这地方不算大,下面的村镇又都普遍贫穷,谁能想到小小的主簿都能聚拢到如此财富。有了这些钱粮,若是都拿出来统一安排,歧元县又怎么会这么穷!
主簿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是说得差不多,便殷切的看着贾求孤。
他主动认罪,且说出来的这些钱财定然不会再留在身边,是要交出来的,看在这么些银钱的份上,贾求孤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偏偏贾求孤任何表示都没有。
就在主簿心中有些恼怒,要说些什么混淆视听的时候,就听到小皇子说:“县城的老祖宗,说说。”
主簿顿时身上一抖,嘴唇也跟着哆嗦。
“不敢说?”小皇子瞥了眼主簿,“我来说吧。老祖宗盘亘县城多少年你们不知道,但根据你的描述,我猜测这至少有数百年之久。且你是攀上前任县令才当了主簿,参与其中,那么老祖宗定然是跟前任县令关系匪浅。”
“老祖宗能把人变成……怪物。”
“老祖宗藏在石门后面,那石门火烧不烂水泼不进,就是我们都暂时找不到法子。可老祖宗其实也弱得很,很容易就能对付了,就是不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