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过分可爱(81)

　　班主任笑了笑，“哦，他去集训，过两天就回来了。”
　　钟离一愣，“集训？什么集训？”
　　班主任道，“物理竞赛，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们学校本来是没有名额的，但他去年在江南私立高中的时候拿了冠军，所以有参赛资格，先去参加集训，然后就要去比赛。”
　　班主任兴奋的脸都高兴红了，“楚奕真是给我们学校挣脸。”现在全校老师，从校长到校工无认不认识楚奕，不捧着他，楚奕从未暴露家世，他们也不清楚他是霍家的人，只是单凭他拿的奖，已经足够将三中在本地高中的地位提升。
　　不仅明年招生率会上涨，还给这些三中老师们的履历增光添彩，以后说出去，是教过楚奕的老师，谁不高看她一眼，给人代课的学费都要涨不少，班主任哪能不高兴。
　　她觉得自己简直中彩票，她说起楚奕参加物理比赛，声音故意放大了点，听得隔壁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两人一个翻白眼，一个脸色垮得跟塌方一样。
　　当初楚奕转学来，是被校长安排去一班或者二班的，但因为两班班主任不信任转学生，都不肯要，被三班班主任捡了漏，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大一个宝藏。
　　她们虽然也是三中老师，到底不像班主任，没有直接教授过楚奕。
　　办公室老师们的斗心勾角，钟离并不在意，他道谢离开，默默的思忖，楚奕去参加集训？怪不得伍言高沁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他去的这么突然，是霍老爷子做的吧？
　　那等他参加完物理竞赛，还会让他回来吗？会不会就直接让他出国了？
　　钟离没想过，原来一个星期是这么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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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走到学校门口，王泰看了他一眼，“这就回家了？不去万达了？”
　　钟离摇摇头，“早点回去看书，要准备作文比赛的事。”
　　王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好，你加油，有事发微信给我。”
　　钟离挥挥手，低着头走到路边准备上车，另一辆车却先一步他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落下，高沁对他挥挥手，“钟离，走。”
　　钟离微微蹙眉，高沁的脸色有点严肃。
　　高沁这样的人，忽然正经起来，那一定是，出了事。
　　钟离二话不说上了车，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先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高沁只是摇头不说话，钟离心更是一紧。
　　他看向伍言，伍言也不说话，两人神情凝重，弄得钟离心里七上八下，“是不是和楚奕有关？”
　　伍言和高沁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
　　他们这一叹气，弄得钟离更不好受，“怎么了？楚奕出事了？”
　　伍言见钟离满脸担心，忙道，“你先别急，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他们这样欲盖弥彰，反而让钟离在心里不停的猜测，楚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既然伍言和高沁去带他见楚奕，那就说明，楚奕出来了？
　　楚奕怎么出来的？只有一种可能，霍老爷子控制欲那么强，不想让楚奕见任何人，就断然不会同意他见任何人，那只能是楚奕悄悄跑出来了。
　　霍老爷子那样厉害的人，在他手里跑出来，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钟离越想越心惊，眼前已经是楚奕伤痕累累的样子，他不由自主脑补楚奕被霍老爷子打了一顿虐待的想法，惊得他在后座坐立不安。
　　伍言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他，霍老爷子虽然严苛，倒是从来没体罚过楚奕，他的虐待都是精神上的虐待，比如，杀了楚奕喜欢的小动物，毁掉楚奕一切的爱好，隔离唯一爱他的母亲，但对自己的亲孙子，他从来不肯让他受任何身体上的伤害。
　　但即便如此，长期的精神虐待，已经让楚奕心灵留下了巨大无法痊愈的伤疤，直到钟离出现，才慢慢有结疤的迹象。
　　这些钟离不知道，他被伍言的话吓得不轻，他眼里的霍老爷子就是个严酷的独裁者，楚奕搏斗那么厉害还能被关起来，他一定对他下了很重的手。
　　钟离总觉得会见到满身是伤，甚至被打残的楚奕。
　　等他来到楚奕公寓时，见到楚奕的那刻，他稍稍松了口气。
　　楚奕没有残废，也没有受伤，他站在门后，目光紧紧的凝视他，露出了笑容。
　　钟离看着楚奕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楚奕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伍言和高沁拍了拍楚奕的背，转身离开了公寓。
　　房间里只剩下钟离和楚奕两人，钟离想到这段时间一直为楚奕担心，莫名有点紧张。
　　楚奕抱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太久没见他，想念的过分，又怕他跑了，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的那张紧。
　　钟离想推开他，但想到楚奕是因为他被霍老爷子关起来，又不忍心，只能放下手。
　　“钟离，我好想你。”
　　钟离吸了口气，楚奕终于放开了他。
　　“你没事吧？”钟离上下检查他的身体，还掀开袖子看了看手臂，掀开衣角看了看肚子，发现的确没有伤痕才松口气。
　　“都过去了。”楚奕似乎不想提及什么，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钟离盯着他，他此时已经想不起要远离他的决心，更加关心他这些天都遭受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但楚奕不主动提及，他不知道怎么说。
　　“我订了你最喜欢吃的麦当劳，好像快送到了。”楚奕摸摸他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
　　好像在外饱经风霜后，终于回到温暖的的家一样，他脸上露出了安心。
　　钟离被他搂在怀里，过于亲密的感觉，让他有些别扭，但想到伍言对他说的话，想到楚奕最爱的母亲在他眼前被父亲推下楼，经历过那种可怕的童年阴影，他就觉得心疼，想推开他的手按了下来。
　　楚奕似乎很高兴，他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脸上露出些微不敢置信，而后他眼中那种欣喜若狂，在钟离心里深深烙印下来，让他的心更加软成一片。
　　钟离觉得，他再拒绝楚奕太过残忍了，他不忍心这样对他。虽然他知道，他未来是个残忍的人，但此刻他不忍心。
　　“你，你怎么出来的？”
　　楚奕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钟离会这么问。
　　钟离明白过来，补了一句，“伍言和高沁都告诉我了。”他盯着楚奕的脸色，不确定他会不会不高兴，“说了很多事....你家里的事。”
　　他见楚奕眉心蹙了一下，以为他不高兴，忙道，“他们也是关心你。”
　　楚奕转头看他，“你呢，你关心我吗？”
　　钟离一愣，认真的点点头，“我当然关心你。”
　　钟离有点忐忑，楚奕这么骄傲的人，不会想让人知道他悲惨的过去吧？
　　楚奕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笑了笑，拨了拨他的刘海，怕刺到他的眼睛。
　　“你对我来说，是最亲近的人。”楚奕盯着他，“和我在一起，你早晚会知道这些事。”
　　钟离听见他说“早晚在一起”感到一点抗拒和心虚，他从未想过和他在一起。
　　“楚奕，我......”
　　钟离话还没说完，楚奕亲吻了下他的额旁的头发，无比眷恋和珍惜的模样，“和你在一起真好，我不是一个人了。”
　　他再次抱住钟离，将下巴抵在他肩头，脸颊摩挲他脖子上柔嫩的皮肤，“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你关心我，我真的好高兴。”
　　钟离的心又酸又涩，按住心底对未来的恐慌，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让我抱一会儿，我母亲死后，我再也没抱过任何人，你身上很暖和，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楚奕话里的落寞让钟离感到无比的难受，他也是失去了全部亲人，没有得到过爱，孤独在世上的人，他对楚奕无法控制的感同身受，他的理智再清醒，情感上却再也抗拒不了这样的楚奕。
　　“嗯。”钟离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