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的炮灰男妻(117)
顾母一看到枪口碰到他,就赶快拿开,“你再跟着我,我就要生气了。”
“你别生气。”温宛软声道,冲她笑了笑。
温宛就像一只乖巧的大兔子,不吵不闹,他也不会安慰人,问问顾母为什么哭之类的,老老实实地跟在顾母身边。
顾母这会儿才发现温宛将外套给了自己,他到底是男孩子,自觉承担起保护顾母的责任,自己身上就穿着件单薄的睡衣,脸色都冻得发白了。
她摸摸温宛身上,冰凉得很,顾母的眼泪原本已经止住,又开始抽泣。
“你这孩子,你让我该怎么办……”
顾母靠在温宛的肩膀,好好哭了一阵,“糯糯听话,跟阿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管我。”
“要管的。”温宛软声道,表情很是认真。
闻言,顾母破涕为笑,“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们糯糯不招人喜欢呢。”
“好啊,我跟你回去,你前面带路。”
顾母示意他转身。
“咔嗒”
温宛一转身,顾母就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不等她按下扳机,就被突然回头的温宛抓住了手腕,温宛头一次不再慢吞吞的,抱住顾母的胳膊,不让她开枪。
“糯糯,小心。”
混乱中,顾母还是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温宛的额头飞出去。
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涌出,顾母一下从昏沉中猛然惊醒,看到温宛额头上的血,吓得魂飞魄散。
“糯糯,打中哪里了,快跟妈妈说打中哪里了!”
温宛痛得不行,他细细抽气,伸手摸了一下脸,有血,以为自己被子弹打中了头,眼泪吧嗒掉下来,跟顾母说:“头有点疼。”
光线太暗,顾母看不清到底伤得有多严重,她的手都开始颤抖。
温宛说完话,就软软倒下。
顾母抱住他大声哭喊,“糯糯!”
-
第一声枪响,顾偕深就听到了。
那时他正处在梦魇中,意识清醒,身体却不能动弹,他可以清楚地听到温宛叫他,看他没反应,温宛才一个人下楼去了。
顾偕深不断尝试让自己醒过来,每次坐起身,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榻榻米上。
过了很久,他才真正睁开眼睛,伴随清醒而来的,还有嗡嗡的耳鸣声。
顾偕深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重影,在他面前不断重组融合。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小花园,看到顾父倒在一片血泊中。
顾偕深有点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从梦里醒过来。
顾父的身体动弹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
顾偕深快速检查了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顾父恢复了点意识,跟他说:“你妈妈拿着枪跑了,我让温宛跟着她后面。”
这意味着顾偕深得尽快找到他们,他打开手电筒,跟着地上的血迹,来到顾宅外面。
温宛和顾母出去都没带手机,天这么黑,连他都不知道温宛和顾母会走出多远。
就着这时,顾偕深再次听到了枪响。
顾偕深朝着枪声的方向狂奔过去,远远听到顾母撕心裂肺的哭声:“糯糯!”
他的心神差点乱套。
顾偕深冲进大雾里,很快找到了人,用手电筒一晃,照到温宛倒在地上,他没有动静,顾母抱着他不停哭喊。
看到顾母浑身都是血,顾偕深差点站不住,深深吸口气,蹲下去看看情况。
顾母哭着说:“阿深,怎么办,糯糯可能中枪了。”
顾偕深用自己的外套包住温宛,手电筒朝温宛额头上照了照,还好,只是擦破了皮,他是因为太痛才哭得闭过气。
“他没事,您别哭了。”
顾母哭着说:“怎么会没事,我怎么叫,糯糯都没有反应。”
顾偕深拨开温宛的刘海,让她看看温宛额头上的伤口,“您没打中他,因为子弹是擦着这里飞出去的。”
顾母扑过去仔细一看,温宛的额头上,没有她想象中可怕狰狞的伤口,只有一点擦伤,饶是如此,也让她后悔不已。
自己迷了心窍,差一点点,就铸成此生大错。
顾偕深将温宛抱起,顾母从旁边扶着,三个人一起回了顾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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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宛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顾偕深坐在床边看着他。
看到顾偕深一脸憔悴,他还有点惊讶。
然后他终于想起,在自己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
温宛问他顾母的情况如何 。
顾偕深说:“她没事的。”
温宛醒来没一会儿,看看天色,问道: “顾先生,我睡了有多久?”
顾偕深轻声道:“四天。”
温宛一听说自己睡了整整四天,顿时什么瞌睡都没了,想立刻起床。
顾偕深拉着他说:“再陪我躺一会儿,这些天守着你,我都没睡觉。”
温宛不同意,说:“顾先生,我还有工作。”
顾偕深抱着他不松手:“来得及的,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他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跟温宛说了下,顾父伤势不轻,接受手术以后,前天早上才醒过来,所有人都庆幸,那颗子弹没有伤及到他的内脏。
但他毕竟上了年纪,失血过多,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顾母随着他前往江南分部散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顾母开枪打伤顾父,是绝不能传出去的消息,对外只说是顾父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他不担心顾母和顾父再起冲突,在他们离开好几天之后,温宛依旧昏迷不醒,让顾偕深分外紧张。
医生检查过后,说是没事,让他再耐心等等。
温宛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顾偕深也在煎熬中等待了许多天,才等来温宛睁开眼睛。
他实在太累,抱着温宛很快就睡着了。
第88章 今天吃糖了吗(八十八)
大雾弥漫, 风声逐渐静止,他站着海岸边,望着头顶上的一群海鸟,它们在黑色浓雾里无声盘旋, 迟迟不肯离开。
温宛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浓雾深处, 一座连绵起伏望不到头的巨大山脉, 正缓缓沉入海中。
海面下是更加庞大的黑色身躯,这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露出水面的部分, 只是它肉翼外沿的一小部分,任何人看到它,都难以准确描述出它的外型。
巨大的, 黑色邪恶之物。
谁也无法直视它的真实一面,有幸发现它的人,也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温宛被它拖入了海中, 他低头看着脚底下庞大的黑影,没有反抗。
从海水深处伸出几只触手, 这些灵活柔软的触手,将他的身体轻轻缠住, 触感有点凉。
海水深处那双巨大的黑色瞳孔, 静静地注视着他。
被触手抚摸, 在温宛的梦里不是第一次出现,通常他都会被这些东西拖入深海, 只是第二天想不起来, 他也很少回忆自己的梦境。
和顾偕深关系恶劣的时候, 做梦就异常频繁, 后来才好了些, 睡一觉起来没有那么累。
做梦做的累,身体是他的,他自己知道,每次做了那种光怪陆离的梦,一晚上都白睡了。
温宛用脚蹬了一下,朝海面上游去,然而脚踝被触手缠住,它们从衣服的下摆钻进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带来阵阵轻如羽毛撩拨的痒。
“呜……”
温宛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他出了很多汗,浑身湿哒哒的,就好像在汗蒸房里待了几个小时一样。
连眼泪都热出来了,温宛擦擦脸上的泪水,从顾偕深怀里挣脱。
刚一下床,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毯上,难以启齿的部分,涌出的热液顺着裤管滴落到了脚背上。
从结婚以来,温宛的身体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反应,他以为自己哪里病了,手脚并用爬进浴室里,洗完澡以后,半天不肯出去。
顾偕深睡醒后在门外敲了很久,温宛才迟疑着打开门,眼睛哭得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