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少女攻(33)
薛疏戳了戳夏之衍的背:“之衍,我一定虚心接受阿姨的批评。”
夏之衍这才让开,拍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别怕。
徐丽萍眼眶还有点红,在厨房里拿出砧板来切葱,力道很重,她八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生气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打她儿子,要不是两个民警在这儿,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八成早就一巴掌扇上夏秋秋的脸了。
但是没想到,她理智所剩无几,还有人是理智都没了。
徐丽萍问:“你叫什么?”
薛疏站在她旁边,乖顺地答道:“我叫薛疏。”
徐丽萍看了他一眼,身材修长高大,站在自己身边都能遮住大片的光了。徐丽萍只觉得这孩子异常乖巧,方才揍人时的戾气就好像是自己错觉一样。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让夏之衍和这孩子做朋友,有点危险。
但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其实心里很感激,是真心实意想下一碗面给这孩子。
徐丽萍心里还有些难受,道:“我家之衍没什么真心结交的朋友,你们要是玩得好,你就多帮着点儿他,别叫人欺负他。”
薛疏点点头。
徐丽萍切着葱,下面条,发现好像下到锅中的面条好像一不小心下多了,干脆再加了点儿,几个人吃个夜宵。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便道:“对了,你认识星竹吧,你出去把他叫出来,也一起吃点儿。”
薛疏乖巧地答道:“好的,阿姨。”
夏星竹的房间就在厨房旁边。
薛疏敲门进去,夏星竹正趴在桌子上,眼眶有些红,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怔忡看薛疏一眼。显然是也听到外边动静了,但是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夏星竹眼睁睁地瞅着薛疏旁若无人地在自己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衣柜又关上,还打开窗子朝外面挂着的湿衣服看了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薛疏走到夏星竹旁边,敲了敲桌子,嘴唇抿成一条线,严峻地问:“小弟弟,我毛巾呢?”
——
2005/05/29
薛疏日记:值得纪念的一天,夏之衍把我拽到了他身后,好苏啊啊啊。
大佬日记:我忍不住去想,夏之衍沉默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我。
第二十六章
徐丽萍做菜手艺很好,下面的水平也不俗, 还没做好, 香味儿就已经从厨房飘了出来。
夏之衍进厨房帮忙去了。
梁生才坐在客厅里半天没走,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和薛少套个近乎, 他的小生意做得不错,但是一直不温不火。要想继续往上爬, 还得攀上几分权贵才行。他人到中年,有野心把手伸向A市以外的地方。但他并非夏秋妮那样的蠢人, 不会把奉承之事做得那么明显, 这种事情必须润物细无声,做起来让人觉得舒服才行。
更何况, 很明显,薛疏和夏之衍关系好,从薛疏这里下手还不如先从夏之衍这里下手。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钻进厨房,竖起大拇指道:“真香啊。”
刚才夏之衍也简单和徐丽萍说了下在梁生才的咖啡厅打工的事情,徐丽萍得知梁生才二话不说给夏之衍预支了薪水,也对这位老板多了几分好感, 于是寒暄着,特意给他盛了一大碗。
梁生才没有多待, 吃完这一碗面,便十分有分寸地提着包袱离开了。
夏之衍敲开夏星竹的门,手里端着两碗面, 一碗放在夏星竹桌上,另一碗被薛疏接了过去。
夏星竹揉揉眼睛,乖乖地放下课本和笔,开始吃面。
夏之衍想了想,从裤兜里摸出一只药膏,还是上次和薛疏吃烤串时,在校门外买的,天气太热,铁质药膏管都有些软了。
他蹲下去给夏星竹撩起裤腿,往伤口那里抹了一点,叮嘱道:“这个放你这里,记得每天抹一次,不过不要让妈知道了,她知道夏秋秋欺负你,得气晕过去。”
夏星竹点点头。
薛疏:“……”他本来靠在墙上,端着碗面,埋着头吸溜吸溜吃面。
忽然就没胃口吃了。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被放在夏星竹书桌上的那只药管。
“好了,我们出去,别打扰我弟学习。”夏之衍把薛疏拽出去。
薛疏手里的碗都气得端不稳了:“谁说我打扰他了,我没打扰。”
“那你在他房间干什么呢?”
薛疏得意道:“我跟他说,以后他受欺负就和我说,我罩着他。”
夏之衍乐了,问:“哦,那他什么反应?”
“他好像有点害怕我,钻桌子底下去了,你进来才钻出来。唉,我不就是揍了人吗……”薛疏装可怜道:“之衍,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你也觉得我粗暴吗?”
夏之衍看他额头上挂着汗,晶莹的,亮亮的,忍不住笑:“嗯。”
薛疏:“……”
他看起来有点六神无主,手里的汤碗泼了一点儿到夏之衍身上,又赶紧低头去给他擦,垂着脑袋小声说:“那,那怎么办呢?”
夏之衍盯着他湿漉漉的脑袋,觉得嗓子眼儿被轻轻挠了一下。薛疏怎么这么好玩,又很好逗。上一世的薛疏太具有压迫感了,导致夏之衍都不怎么了解他。
夏之衍笑了下,伸手拽了下他湿漉漉的额前短发,道:“你干嘛这么较真儿,我开玩笑呢。”
薛疏:“……”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掩饰性地轻松地道:“我知道你开玩笑的啊,我这不是配合你呢嘛。”
夏之衍:“……”
他默默地想,以后再也不这么逗薛疏了。
怪傻的,简直浑身咕噜咕噜冒着傻气。
等薛疏吃完面,夏之衍让他坐几分钟,消化一会儿再走,然后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徐丽萍在厨房里准备第二天的早饭,母子二人聊了会儿。徐丽萍想起夏秋秋母子,仍是一阵气愤。
夏之衍借着这个机会教育她:“妈,夏秋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要对他那么好,被蛇咬了还不知道。”
徐丽萍自知理亏,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道:“我已经把葬礼乐队费用给付清了,咱们家就不欠债了。今天在工厂问了,说是六月底搬迁,到时候搬到市中心去,你也提前收拾下东西,到时候说走就走,这地方离你姑姑家太近,我真是膈应。”
夏之衍点了点头,道:“你接下来下班后也不要去摆摊了,现在也不那么缺钱了,你注意休息,身体不好不要硬抗。”
徐丽萍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撇过头去抹了下眼泪。
薛疏在外面喊:“之衍,我洗个澡再走。”
夏之衍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应了声好。
过了会儿,夏之衍回自己房间,一推开门,薛疏两只腿夹着他的被子,两只手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脸上红通通,兴奋得发光。
夏之衍:“……”
薛疏手忙脚乱地给他把床整理好,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脸涨红得像是想哭,飞快地钻了出去。
夏之衍道:“等下,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薛疏已经匆匆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跳下去,脖子上傻不拉叽地挂着一条毛巾,在路灯下白得明晃晃的。
梁生才这边的事情全都准备好,已经是六月初的事情了。天气愈发炎热,夏之衍照常上下学,薛疏每天早上在楼下等他,手里拎着豆浆油条和吐司酸奶,两人份的。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去学校。
夏秋秋在局子里蹲了几个小时,出来后一时半晌再没闹什么幺蛾子。好事不出门,坏事总是传千里,他班上的同学中有人父亲在警察局值班,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暗地里给夏秋秋安上了个小偷的名声。夏秋秋在学校灰土土的,抬不起头,连带着夏秋妮也安分了很多,一连许多天没有露过面。
原先夏之衍根本没想过做到这一步,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往死了犯人。若是夏秋秋针对的是他也就罢了,他倒是无所谓,他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夏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