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每天都撩我(西幻)(17)
“你是觉得只要飒沓回来,就可以像修伊斯那样,把所有的人都变回原样。”
雷莱德点头:“当然,飒沓不就喜欢抄修伊斯的作业嘛。”
超可爱:“……”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客人简直太可恶啦!为什么要在本系统面前说飒沓小王子的坏话!哼!本系统要不喜欢客人了!
陆维明犹豫了一下:“那我们下次,也尽量给这些丧尸留一个身体部件吧。”
雷莱德愣了愣,看着陆维明,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其实,如果刚刚他们不是那么急着要吃我,如果刚刚有人没过来,我会放他走。”
陆维明立刻补充道:“所以只能是在你游刃有余的时候才能留,如果会威胁到你,就烧光吧。”
雷莱德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了。”
九只丧尸开了两辆车,陆维明虽然也是个高级丧尸,但是对于怎么成为高级丧尸的过程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其他高级丧尸都是怎么生存的。看这两辆车,车上的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反而缺少末世人类必备的水和食物,就像末世前出门旅游的游客一样,收着桌游扑克和麻将,后座还有几只抱枕,俗得让人怀念。
这些高级丧尸的随身物品应该只有那几袋药丸,可药丸都是被随身携带,在大火中和丧尸们一起被彻底烧尽了,竟连一袋都没有留下,雷莱德心里暗暗惋惜,在陆维明看过来的时候镇定地叹息:“没什么有用的,估计也不会有人来寻仇什么的,车就扔在这吧,我们去武汉。”
陆维明“嗯”了一声:“我觉得他们不是唯一一批的高级丧尸,为了偷人吃,他们忍耐着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和其他丧尸结成联盟,其他高级丧尸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希望基地的安检足够严谨,没有让丧尸混进去。”
“各地的丧尸进化速度不一样,武汉也许会好一点。”雷莱德安慰,“不管怎么样,哪怕有一天连我都变成了丧尸,我们也得站在人类这边,直到飒沓回来。”
陆维明想了想,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似乎并没有被立场问题困扰过:“你在哪边,我就在哪边。要活一起活,要死我先死。”
在服务站加满了油,被耽误的行程终于又回到了正途。
阳光火热,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蔫头耷脑没什么精神,一只丧尸鸡飞快地跑过,直扑副驾车窗,一只骨鸟一翅膀把丧尸鸡扇飞,冲过去抓起丧尸鸡飞上半空丢了下去,被摔得鸡爪断裂的丧尸鸡艰难的在地上蠕动。
雷莱德看着蠕动的丧尸鸡,又看了看路边虽然不精神但依然鲜艳夺目的小花,捧着脸百无聊赖地问:“你说,吸收了被污染的水的植物会感染嘛?”
陆维明摇头:“不知道,就算植物也会感染,难不成还能长出两条腿从土里跳出来?”
超可爱:“目前没有检测到任何被感染的植物,推测病毒只能寄生于动物体内。”
“那挺好的,”雷莱德笑了,“好歹,还有花可以欣赏。”
世界残破,满目疮痍,尸体横行,碎肉遍地,但好歹还有花,五彩纷研,生机盎然,给绝望中的人们看到希望的机会。
武汉基地
傍晚之前,两人顺利到达武汉。
之前在南京基地的时候,陆维明大概听说过武汉基地的位置,因为供电的需要,各大基地基本都是建在发电站旁边或者干脆就是以原军区基地为基础进行了扩建。武汉基地就是建在武汉其中一家发电厂附近,发电厂大多不会离水库太远,所以如果基地规模足够大,基本可以实现自给自足。末世后超可爱的地图就没有办法更新,还是沿用以前的全球地图,因此两人发现前方的路被炸了之后都有点懵。
公路被炸了之后似乎还被额外处理过,除了大块大块的石头外,还有细细的沙土填塞成一座石山。石山两侧,一边是天然的山壁,一边是湍急的水流,几只丧尸在高低错落的石堆里攀爬,一不小心就噗通掉进水里被冲走了。这些加起来还不到十只的丧尸一闻到人味,立刻狂热的跳下石山向雷莱德扑去,末世最不缺骷髅,雷莱德立刻召唤了几只小骷髅把丧尸放倒了。
“闭关锁国?”陆维明早就已经不会被小骷髅的英姿吸引,看着石山皱起眉,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武汉基地已经没有救助平民接纳新人的打算了。”
“那怎么办?”雷莱德忧心忡忡的看着人造山,这座人造山至少十多米高,不是不可攀越,只是攀越之后,未必能得到欢迎。
陆维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过去看看吧,至少告诉里面的人,要小心高级丧尸。媳妇你能让我顺利混进去吗?”
雷莱德:“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个科技的世界!”
自从雷莱德坦然以亡灵法师的身份行走世间,陆维明就发现雷莱德对于科技的敬畏和向往夸张到让自己这个土著汗颜的地步,也许超可爱口中的一级文明的确达到了超越魔法的地步,可地球真的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啊。
“那咱们就尽力试一试,不行就立刻离开,好不好?”
雷莱德忧心忡忡,点头道:“那就试一试吧,哎,我都不知道那些机器的原理,我怎么迷惑机器啊?”
超可爱“哈哈哈”大笑三声,如果有身体一定已经叉起小腰一脸得意:“客人,我懂啊!我可是懂得超多的超可爱,听我的,准没错!”
雷莱德立刻放心了,不管怎么活泼跳脱,超可爱一直都是很靠谱的系统,他敢说懂,就一定有办法。
石山路虽然不好走,沙土还有些滑,但毕竟不算高,即使是柔弱的亡灵法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也就站在了山顶,只是从山顶望过去的情况不算好,石山之后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地势豁然开朗,山壁消失,出现一道目测应该是平原的地平线,只是地平线上立着几重密密的铁栅栏。铁栅栏后似乎有间小屋,倒是没看到守卫。
“是不是电网啊?”陆维明顿生警觉,灵感突发,“媳妇小心别碰到了,后面可能有人,我去试一下。”
雷莱德好奇地看着陆维明:“你怎么试?”难道陆维明身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高科技?
陆维明对雷莱德的星星眼里毫不掩饰的期待秒懂了,干脆利落的泼了一盆冷水:“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如果没人,反正我已经死了,我去摸一下呗。”
雷莱德否决:“不行的,高压电可能会破坏你的脊椎和大脑,你不要试,我们一起过去,如果没人,我就让我的小骷髅试一下。”
陆维明否决:“骨头通电也没有感觉和外观变化,我去试试,如果没电你再爬过去。”
雷莱德知道陆维明就是怕自己一个活人被电死了,可陆维明一个死人也不禁电啊,刚想张嘴拒绝,超可爱清脆的少年音响起:“有人的有人的,我检测到了活体信号,去叫门吧。电是很珍贵的东西,铁栅栏不可能一直通电的,去吧去吧。”
雷莱德也就闭嘴和陆维明翻下了石山。
走到铁栅栏前,栅栏后的情况就一目了然。放眼望去,一片开阔。刚刚一路走过来的山壁和水流就像一只巨大口袋被扎起来的袋口,铁栅栏就是扎袋子的绳子,铁栅栏后面,是畅通的平原。在这片平原上,工业化的痕迹到处留存。视线所及之处,废旧的工厂厂房连片倒塌,一片废墟。
陆维明站在栅栏外对小屋喊:“有人吗?”
喊了半天,才从里面出来一个赤膊的中年,满脸横肉,背扛纹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凶气。他不耐烦的看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吼:“喊什么喊,有病吧。”
守卫居然不是军人,两人都有些意外。天色渐晚,陆维明不愿再起争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陪笑道:“大哥,这不是武汉基地吗?我们两口子千辛万苦才到了这,放我们过去吧?”
“两口子?”大汉仔细打量了两人半天,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行啊,进来吧。”
陆维明直觉男人的笑容不怀好意,可一个死人一个法师,有什么可怕的,心里暗暗提高警惕,仍然笑道:“谢谢大哥。”
接连五道铁栅栏被依次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细缝,两人钻进去之后,栅栏又被严丝合缝地关上,用铁链子锁死了。
“先做检查。”中年男人粗声粗气道。
之前被山壁遮挡,现在进了地界开阔的地方,才看到栅栏边其实是一排平房,天色暗沉,电是珍稀物品,除了男人出来的那间屋子和医生的屋子其它屋子都没有开灯,一时也没看清是几间屋,男人把两人带到之前被山壁挡住视线的挨着小屋的另一间屋,把人留下就离开了。
这间临时的医疗小屋十分简陋,但设备看上去还算齐全,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瘦高的男人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头也不抬:“一个一个过来抽血。”
四下无人,超可爱确认没有摄像头,雷莱德用幻术让男人把自己一个人的血当成了他和陆维明两个人的血,在飒沓的规则彻底失效之前,主神加在雷莱德身上的箴言仍然有效,两人顺利通过了检查,意外的轻松。如果医务室多几个人,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检查完身体,医生仍然头也没抬,伸手在桌子上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中年男人又进来把两人带了出去,带到了第三间屋子门口,来回打量了两人一阵,在陆维明发毛之前推开门,对陆维明抬了抬下巴:“你在这睡,他跟我走。”
这个男人打量两人的视线本来就让陆维明火大,现在在陆维明明确表示过和雷莱德是一对的情况下还让两人分开,陆维明立刻就觉得非常不舒服。他想起末世前自己也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打量商品的眼神,只是陆维明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神被投放到人的身上,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只觉得怒火中烧,也不再伏低做小,一把拉住雷莱德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厉声道:“我警告你,敢打他主意的,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没有好下场。”
男人身为地头蛇,被人挑衅,看上去比陆维明火气还大:“你他妈还警告我?!信不信老子立刻把你们两个小表子扔出去喂丧尸?!别给脸不要脸,也就是看你们长得他妈还能看,否则你们以为自己能进这个门?两个什么玩意……”
男人嘴里不干不净骂得高兴,岗哨的门打开,又走出四个人,肩膀上都挂着□□,流里流气地凑上来看热闹。
“哟,我还以为老张你他妈是太久没开荤,见到个活的就想干,没想到这两个长得是真挺俊啊。”一个花臂的男人拿着枪笑嘻嘻地打量着两人,眼神尽往雷莱德的衣服下钻。
陆维明被他不加掩饰的觊觎激怒,猛然上前一步,手里早已蓄势待发的匕首轻巧转了个圈,划过花臂男人的喉咙。
陆维明动作太快,花臂男人在陆维明退回原地之后才悚然一惊,摸了摸脖子,只摸到了一丝血丝,端起枪,阴鸷的眼神恶狠狠地钉在陆维明的额头,扯开一个冷酷的笑容:“表子就是表子,杀人都不会,也就能划这么一道道。”
陆维明面对枪口,站在雷莱德面前微微一笑,英俊的脸温文尔雅,俨然一个去参加研讨交流会的上流精英,谦谨道:“见笑,这刀上沾了丧尸血,让你死的太容易太对不起自己了。”
花臂男人脸上胜券在握的冷笑消失,惊恐地看着陆维明的手。夏天夜晚再短暂也终究要到来,在一间没有灯光的房间门口,花臂男人只能大概看清陆维明手的方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陆维明手中的匕首是否沾染了血液,更无法看清那血液是否是丧尸的血液,他呆了一瞬之后,立刻扔下枪,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挤压,想把病毒挤出体外,原本一道细细的伤口已经被他粗暴的动作撕裂数倍,可花臂男人依然拼命的挤压,眼中的恐惧亮的吓人,让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心底一寒,端起枪,没有废话,三声响亮的射击声不分先后额,几乎化为一声。
然而天色再暗,人中弹后的表现到底是和正常人不一样,陆维明和雷莱德仍然稳稳的站着,其他人才开始真的慌了。
“这不可能!”
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最大的男人怒吼着疯狂射击,然而弹壳落地的声音清脆可闻,面前的两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这不可能!”四十多岁的男人消耗完最后一颗子弹,在接连不断的射击中累积的恐惧终于到达顶点,扔下枪,扑通一声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颤声道:“神仙!”
雷莱德被男人这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搞晕了,陆维明则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视线冷冷的,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两个手里还拿着枪的把枪一扔,也跟着跪下了,被叫做老张的男人左右看了看,也跟着跪下了,脖子上被划了一道的男人却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癫狂的扑上来要拉陆维明,被陆维明躲开了也毫不介意,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嘴里重复着“神仙救我,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声神仙,我再也不敢了,神仙救我,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神仙,我再也不敢了,神仙救我,是我……”
“砰砰砰”的磕头声不绝于耳,陆维明转了转手里的匕首,极快的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什么好人,我警告过你们一次,可你们不听,我也没办法啊。”
花臂男人仿若未闻,仍然砰砰砰拼命磕头,陆维明拉着雷莱德转身进了房间。
雷莱德指尖绽开一朵火花,映亮了四周,房间内什么家具都没有,地上扔着几只毛毯,两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坐在角落里,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两人。
陆维明微笑点头,捡起一张毛毯闻了闻,霉气冲鼻,嫌弃的扔到一边,歉疚地看着雷莱德:“媳妇,对不起,今天晚上睡不好觉了,可能要继续赶路。”
雷莱德点了点头:“走吧,去基地里面。”
陆维明出门,其他人都已经逃回屋子,只有花臂男人还在磕头,嘴里的话已经变成:“神仙行行好,救救我,我还有个老母亲和未成年的妹妹啊。神仙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妈和妹子……”
陆维明蹲下身,捡起男人扔在地上的枪,熟练的拉了下枪栓,叹了口气:“我真不是神仙,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我是个丧尸。”
花臂男人磕头的动作骤然停止,震惊地看着陆维明。
陆维明笑了:“但是既然你也快变成丧尸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砰”,枪声划破长夜。
岗哨里抱着枪的人同时抖了一下,支起耳朵听屋外的动静。
一片寂静,世界末日,听不到一声蝉鸣。
气死了
秩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人类失去了维护秩序的能力,秩序还能够依靠人类的自觉而得到遵守吗?
国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国家失去了维护强制的能力,国家还能够依靠公民的自觉而得到尊重吗?
在远古荒蛮的年代,身体素质远不如野兽的人类为了生存而自然团结,为了团结而制定秩序,为了秩序而建立政府,为了政府而强化军队。团结使人免遭野兽的骚扰,秩序使人免遭族人的迫害,政府使人免遭外族的侵略,军队使人免遭流离的命运。人类渐渐走出丛林,穿上衣服,建立文明,构筑城市,衣食充足,科学才抓住机会得以诞生。只有科技,才让人类真正的走出了这个星球的局限性,见识到了自身的渺小与无力。
然而,头脑中装着整个宇宙的人感慨着自己的渺小,可那些从不抬头看天,从不潜水入海的人类,却是何等的狂妄与自大。
地球那么大,装不下他们鸡毛蒜皮的欲望。当面临外敌时,为了生存他们可以同仇敌忾;面对自身的崩溃时,为了生存他们也可以自相残杀。即使,只是短暂的生存。
文明倒于屠夫脚下,科技陨于人类自身。千万年前艰难走出丛林站上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渐渐忘记了使祖先得以幸存的求生之道,享受着科技文明的物质便利和内心回归丛林的自由欲望,在文明的废墟上,建丛林的游乐场。
二十里工业文明的废墟,二十里人类文明的腐烂,二十里保家卫国的下场。
二十里,从天黑走到天亮,腐臭冲天,蝇虫乱舞,炎热的夏季抹去了这些身穿制服的人的表情,没有留下一点点可供参考的线索。
没人知道武汉是不是他们的故乡,可武汉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从军在外,背井离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人民需要的时候,他们守在这,没有退,建起基地,通水通电,搜救平民,收集物资,随时准备赴死,也的确赴了死。
二十里路没有一只丧尸。
被自己亲手保护的人屠杀、弃尸荒野是什么感觉?死亡来临之前他们是否想起家乡的母亲和妹妹?
谁知道呢。
亡灵法师走了一路,受到召唤的尸体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在断壁残桓里不知疲惫地挖坑。亡者亲手埋战友,满地皆是无名冢,冢前无碑,尸中无魂。
“地球已经无法与宇宙进行物质交换,这么多人死去,这里却没有强烈的能量聚集,客人请小心,异域之神在这里也许有别的安排。”超可爱清脆的少年音再怎么凝重,也带着几分初生的朝气,即使带来的是坏消息,也让人从无边无际的震惊与怨愤中回过神来。
视线尽头,远远现出了长长的围墙和完好的高层建筑。雷莱德看着最后一具尸体埋好战友,躺进了自己挖好的坑里,召唤土包掩埋了二十里黄泉路最后的残忍。
武汉基地规模不大,岗哨却依然严格。这次岗哨人多,雷莱德不能同时迷惑这么多人,按照超可爱的提示,对检查的机器做了点手脚,让自己和陆维明顺利通过了检查。有岗哨就意味着有社会分工,有社会分工就意味着这里仍然存在着一个决策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