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间,缓缓睡去,再次醒来,手机铃声响起,是何阅。
“郎澧!你被邀请去参加一个慈善宴会,那里面都是大佬,普通明星模特根本攀不上,能收到邀请函的艺人能够炫耀好几年!”
何阅的声音异常激动,郎澧反应冷淡,甚至打了个哈欠,“邀请我做什么?”
他还是新人,名气和地位不稳固,目前的粉丝都是三月粉,热度下去,自然会离开。
如果这个慈善宴会真如何阅所说,那邀请他的行为岂非更可疑?
郎澧冷静的语调,令上头的何阅沉默,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他立即驱车前往郎澧住处,两人在附近咖啡厅见了一面。
何阅将邀请函递给他看,“光明正大的慈善宴会,举办了这么多年,没出过任何问题,大佬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着实想不出,哪里可疑。”
何阅想了想,试探道:“会不会是你家那位的意思?”
郎澧当即否认,“不是他,他不知道我在做模特。”
何阅怔住,“啊?”
“不是他拜托熊先生给你安排工作的吗?”
“你听谁胡言乱语?”郎澧可不记得自己这么同他说过,“我想找工作,自然是我叫熊多金给我安排的。”
听到郎澧直呼首富大名,何阅心头震颤,下意识怀疑自己脑补的金丝雀与金主的故事,莫非是个乌龙。
“你家那位……不是你的金主吗?”何阅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
“金主?”郎澧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给你提供金钱和资源的人。”何阅解释道。
郎澧思索片刻,“我是他养大的,吃穿住行都由他提供,算是金主吗?”
何阅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卧槽!他是你养父?!”
何阅震惊了,无法接受地说:“他把你当儿子,你却想和他结婚。”
“太丧心病狂了!”
真相比何阅的脑洞更加离奇,震碎他三观。
郎澧不喜欢何阅的反应,好像他和狄陵结婚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们没有血缘。”
“可他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怎么能……”何阅恍然大悟,“难怪你会说那句话!”
郎澧曾告诉他们,“他说我们不可以谈恋爱。”
当时何阅和周源都以为郎澧遇到渣男了。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对方,而是郎澧。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他。”郎澧眼神晦暗,偏执地盯着何阅。
何阅一阵毛骨悚然,但作为郎澧的经纪人他必须阻止郎澧,“郎澧,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喜欢就能达成。”
“他既然会说出那句话,应该只把你当亲人吧,亲情和爱情不同,你要学会区分,或许你仅仅是太依赖他,错把亲情当□□情。”
郎澧想反驳,可他不懂那么多,固执地说:“我喜欢他,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何阅看出他眼中炙热的情感,攥紧拳头,违背良心说:“这很正常,不光是爱情,亲情、友情也会产生占有欲,人人都想和亲朋好友永远在一起。”
郎澧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何阅再接再厉道:“人类是群居动物,渴望温暖,希望有人陪伴,但没有谁能够永远陪在我们身边,你得学会去接受。”
“我……”我不是人类,反驳到嘴边又咽下。
狄陵叮嘱过他,别随便泄露真实身份,会被抓去做实验。
“你好好想想吧,你还年轻,别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何阅语重心长地说。
见郎澧眉头紧蹙,认真思考,何阅悬起的心,稍稍落下一点。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听到郎澧一本正经地说:“可我想和他交-配,亲情、友情也会吗?”
何阅差点心肌梗塞,“咳咳咳——”
“交……交……”那两个字到底没能说出嘴。
“你怎么这么粗俗!”何阅难以接受。
如果被外界粉丝听到,怕是男神滤镜会碎的稀烂。
“不对吗?”郎澧歪了歪头,“我看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哪个节目能过审?!”何阅显然不信。
郎澧淡定地说:“动物世界。”
何阅:“……”
郎澧的养父成天给他看些啥?到底怎么养孩子的,无知成这样。
“咳!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应该不想让你的养父困扰吧?”何阅多说无益,在心里默默祈祷郎澧想通。
郎澧抿了抿唇,表情阴沉,他的确不想让狄陵困扰,他迟钝地意识到,原来狄陵一次次拒绝他是觉得困扰,或许因为纵容,狄陵从未直白地告诉他。
他真的做错了吗?
“邀请函你收好,下周一我来接你。”何阅叮嘱道。
郎澧爱答不理,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何阅叹了口气,郎澧迟早得面对现实。
.
“我从一只鸟妖那里打听到,狄耀的确被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带走了。”林净元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狄陵。
“这是超管局暗线找到的,很模糊,但你应该认得出吧?”
狄陵拿起照片的瞬间,便认出带走狄耀的人,是池妄殊。
“怎么会是他?”
林净元攥紧拳头,身子颤抖,“我一定要找出池妄殊,让他血债血偿。”
上灵观那么多条性命,林净元不敢忘记,直至如今他依然会在午夜梦回时被那场噩梦惊醒,冷汗湿透衣衫。
深呼吸一口气,林净元缓缓吐出,平复自己的情绪。
“最近超管局发现一些被策反的妖,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林净元将资料递给狄陵。
资料很厚,狄陵大概翻了翻,都是些小妖,知道的信息有限。
“池妄殊当初把三清殿翻了个底朝天,这些小妖,极有可能为他所用。”狄陵放下资料,推测道。
林净元顿悟,旋即又疑惑道:“可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单凭目前的信息量,他们俩完全摸不着方向。
“对了,超管局得到一个消息。”林净元压低声音说:“下周一晚上会有一个慈善宴会,秦若羽查出来的那些大佬都会去。”
“我觉得这个宴会不简单,我和念愚他们准备偷偷潜入。”
林净元抬起眼皮,直勾勾盯着狄陵,“狄道友,你去吗?”
到嘴边的拒绝又被狄陵咽下,想起家中头痛的情况,狄陵很怂的选择逃避,暂时忙起来,不去思考。
“去吧。”
“太好了,有狄道友在,我们一定马到成功。”林净元眼睛亮晶晶。
分手前,林净元说:“一有狄耀的新消息,我立即联系你。”
“嗯。”狄陵颔首。
两人在路口道别。
中午狄陵在外面吃完饭,匆匆回去拿上课本,又匆忙离开。
郎澧敏锐地察觉出狄陵故意回避他,联想到何阅说的话,难道他的喜欢狄陵而言,真的是多余的负担吗?
内心的烦躁越发强烈,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他的理智。
他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血光,额头上隐隐浮现赤色魔纹,郎澧捂住自己躁乱不安的心脏,脚步蹒跚走回卧室,蜷缩在被子里,抱住狄陵的枕头,深深地嗅着残余的气味。
郎澧意马心猿,血液沸腾,迷迷糊糊间瞥见狄陵今早换下的睡衣,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手抓过。
是狄陵的气味,清冽淡雅的香气,如同狄陵本人,带着丝丝凉意安抚郎澧。
窗外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地板上,微风吹起轻柔的纱帘,树木摇动枝丫,金黄的银杏叶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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