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归远眸子一瞬间沉了下来,他抓住了夏闻语的手臂,“我们先回去。”
“不。”夏闻语摇头,“我不能回去。”
“小鱼!”喻归远有些着急,“我知道你想彻底解决掉雀深,但你不能……”
“我要看看,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夏闻语语气坚定,“喻哥,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
谁敢保证,下一次雀深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危险,还是及早扼杀得好。
“可是……”
“他在等着我。”夏闻语侧身,吻住了喻归远的唇,“喻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喻归远闭了闭眼睛,他了解夏闻语,真的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去可以,我要和你一起。”
夏闻语有些着急,“但是……”
“要么一起去,要么一起回去。”喻归远语气坚定。
夏闻语张了张嘴,片刻后,他抬起手,和喻归远十指相扣,“那你,别离开我身边。”
“放心。”喻归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抬起手,在夏闻语的指尖上落下了一个吻,“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第93章 火焰
白沣忽然拧眉, “刚才是错觉吗?”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瞬间,他感觉到整个道观都晃动了一下。
“地震?”白沣心里一紧,立刻操纵着轮椅离开了室内, 来到了空旷的广场。
出云观平日里往来的香客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大火的道观的,但要说少, 似乎也不尽然。
因为大雨倾盆,白沣难得看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出云观。
只是刚才的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沣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雨水绵密如织,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视线范围。
等夏闻语和喻归远循着踪迹找上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倒在轮椅上的白沣。
“白沣!”夏闻语立刻抢步上前, 却被喻归远一把拉住。
“别过去!”喻归远沉声道。
夏闻语眸子一缩, “喻哥?”
喻归远将夏闻语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还有一个人。”
暴雨如注,白沣斜躺在轮椅上, 身上已经彻底湿透, 长发紧紧贴在头上身上,不仔细看到话,甚至会第一时间将他认成水鬼。
夏闻语上前一步, 并肩站在了喻归远的身边。
白沣仍旧一动不动, 只是, 在被喻归远喊破之后, 一个湿漉漉的人影缓缓从他的背后浮现了出来。
那人眼睛圆睁,死死地盯着夏闻语。
夏闻语眯了眯眼睛,“雀深。”
雀深的双手仍旧藏在轮椅的后面,“你来了。”
夏闻语冷声道,“你设计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引我过来吗?”
雀深的神色被大雨遮掩, 夏闻语看不清楚,噼里啪啦的雨声里,他小心地分辨着对面传过来的声音,夏闻语担心雀深暗箭伤人。
但让他奇怪的是,雀深却只是古怪地笑了起来。
“你挟持白沣,是想威胁我吗?”夏闻语忍不住开口,“你以为,真的能威胁到我吗?”
若是此时被捏在雀深手里的人士喻归远,说不定还能有点儿用。
雀深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夏闻语,那一双几乎要被黑色占满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恐怖。
喻归远看着对面明显怀有恶意的雀深,却感觉十分为难。
之前在银泉市的那一次,喻归远也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雀深炼化了夏闻语的心尖血,强行将自己的命运和夏闻语绑定在了一起。
若是喻归远对雀深动手,难保不会……
喻归远眸子微转,看向了一旁的夏闻语。
和喻归远比较起来,夏闻语就要冷静地多了。
他拍了拍喻归远的手后,就毫不迟疑地迈出了第一步。
“小鱼!”喻归远一把握住了夏闻语的手臂,语气中是清晰可辩的紧张,“别过去!”
然而,听了喻归远的话之后,对面的雀深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害怕了?”
“你们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吗?不过来的话,你们是准备如何杀了我?”
混合着雨声,雀深的声音愈发扭曲,“闻语,你过来啊。”
“你过来,我就给你机会杀了我。”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雀深的语气堪称温柔,只是这温柔掺了怨毒,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夏闻语没有说话,只是接着迈出了第二步。
喻归远明白,自己是无法阻拦夏闻语的脚步的,无法,他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夏闻语的身边。
雀深仍旧站在白沣的身后,看着越来越近的夏闻语,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扭曲。
但在距离白沣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夏闻语忽然停住了。
雀深一愣,正想说话的时候,原本瓢泼般的大雨忽然间停了下来。
却原来,是一个透明的屏障不知道何时升了起来,将四人笼罩在内。
雀深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雀深。”夏闻语缓缓开口,“这件法器,你应该不会陌生。”
雀深咬着牙,“当然不陌生!”
当年他被栖寒峰的人找到后,就是被困在这叫做缚魂钟的法器里的。
缚魂钟,正如它的名字所预示的那般,所有被困在里面的人,连魂魄都无法逃脱。
除非这缚魂钟的主人将其放出。
“你竟然拿到了缚魂钟。”雀深的眼睛开始发红,“他倒是真舍得。”
“对我,小师叔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夏闻语直视着雀深,“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似乎是被这一句话给刺激到了,雀深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凭什么!”
凭什么你就能得到栖寒峰上下所有人的宠爱?
凭什么我就只能仰你的鼻息来生存?
凭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雀深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嫉妒了,然而,此刻当面,他却仍旧无法控制自己心底升腾而起的愤怒与嫉妒。
只是因为,你是人,而我是妖?
夏闻语看向雀深的目光冷漠无比。
幼时的记忆早已解封,然而,此时再看雀深,夏闻语的内心却再不会起一丝波澜。
此时回头看,夏闻语发现,一切的亲密无间,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雀深从最开始,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就多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当年。”夏闻语缓缓开口。
雀深也忍不住看向了他。
只可惜,雀深并没有听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忏悔与内疚。
“我不该任性,也不该心软,应该听从二师兄的话,只留下那两个人。”
“你!”雀深死死咬牙,却不知为何,克制住了冲上前的冲动。
夏闻语垂眸看着仍旧在昏迷状态中的白沣,缓缓开口,“他就是你选择的第二个夺舍之人吗?”
“你倒是会挑。”这句话,夏闻语说的无比讽刺。
当年雀深试图炼化夏闻语的心尖血,彻底取代掉他,只可惜计划被破坏,雀深自己也魂消魄散,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保留下了一丝丝的残魂。
而现在,被雀深挑中的白沣,同样是这个世界有仙缘之人。
夏闻语叹了一口气,“雀深,原本以你的资质,若是安安分分修炼,最终也未必不会飞升。何必非要如此?”
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又落得了什么好下场?
“你倒是说得好听!”雀深忍不住冷笑,“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倒不如将这缚魂钟撤掉!”
夏闻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燃起了一簇莹白色的火焰。
火焰的焰心是银色的,整朵火焰不比黄豆大多少,却让雀深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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