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曲鸿羽的亲生母亲也对这孩子没有一点感情。
如果真的把孩子带回去了,恐怕她还会担心他来抢了自己儿子的世子之位。
无力感瞬间在两人心里蔓延,苏翰池起身,看向站在门口逆光站立的曲仲。
“爹。”刚想冲过去抱着曲仲的腰,额头瞬间多出了一只手指,阻止了曲鸿羽地动作。
看着不知道去哪沾了许多草屑的曲鸿羽,曲仲嫌弃地说:“明□□裳自己洗。”
“爹,咱们家能不能请个洗衣裳的婆婆啊。”抬头疑惑地看向曲仲,曲鸿羽接着说道:“我看话本子很多人家都请的。”
“走了。”躲过要跳上来的灵墨犬,曲仲转身先往大堂走去。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傻儿子的问题,可曲仲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住在湖泉村,等孩子们上了县城读书,那肯定是要住在这里的。
可是让他洗几个臭小子的衣裳,曲仲觉得还是出银子请人来得实际。
“爹,咱们请人吧。”曲鸿羽没放弃,助跑了几步,跳上了曲仲的后背。
这个动作从他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做,每次他赖着要上山的时候又走不动的时候就是这样让爹背他。
所以现在做起来简直驾轻就熟,一下稳稳地就搂住了曲仲的脖颈。
“臭小子。”双手往后牢牢拖住曲鸿蒙的屁股,曲仲使劲摇晃了两下:“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要人背。”
“哈哈哈,我二十岁了爹也要背我。”
背上又传来标志性的大笑声,曲鸿羽紧紧搂着曲仲的脖颈,早忘记了刚才的事。
大门关上,苏浦满心苦涩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嘟囔:“这本来是我的孩子。”
“好了,你们迟早能见着。”
拍拍苏浦的肩膀,李鸿蒙目光闪了闪,肯定地对他说道。
苏翰池轻挑眼尾,遮住了眼底刹那间的失落,也笑着点了点头:“到时候肯定能见到。”
西文帝已经年近不惑,在位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到时换了太子上位,他尚义侯府也就不怕被再被揪着小辫子不放了。
这孩子如此聪慧,科考入丹山是迟早的事,那时候不管是孩子认祖归宗还是孩子自保能力,到时都不用担心了。
“再等几年吧。”轻轻按住苏浦微微颤抖的肩膀,苏翰池坚定地捏紧。
几人都把曲鸿羽认祖归宗之事当成迟早能做到的。
可他们都忘记了问问这孩子愿不愿意,以至于后来都无比后悔没有当时就带这孩子回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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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身世
金柳巷。
一座青墙黑瓦的两进宅子面前,曲鸿羽兴奋地跑上跑下,就连门口的石鼓他也要去摸摸。
曲仲一头黑线地等着他摸够了,这才问道:“可以进了吗?”
“嗯嗯。”满足地点点头,曲鸿羽转身先推开了大门,嘴里又发出大大的一声:“哇。”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学的,看到什么稀奇的事物,那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这墙真好看。”指着面前的影壁他又开始大惊小怪地叫着。
“哇!这树真好看。”
“哇!这屋子真大。”
一路看一路喊着,曲鸿羽从头到尾都没有个消停,等到了住的院子时他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不情不愿地跟在曲仲身后。
“我不要和哥哥们住一个院子,我要和爹住一起。”
曲仲抱着手臂冷笑:“可以啊,那每天晚上抽背一篇文章。”
被老父亲这么一瞅,曲鸿羽最后地一点小心思都不敢再提了,他努了努嘴不敢在出言反对了。
“这院子的屋子你们自己看着分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曲仲地眼神是看向刘永的。
看几人点头,他这才转身朝自己地院子走去,对于几人会如何分配,他也不打算过问。
灵墨犬也立马窜上了房顶,在曲鸿羽幽怨的眼神里,远远跟上了曲仲。
刚刚灵墨犬一路上都在个跟他报告酒楼发生的事,曲仲听了个大概,心里也有了猜测。
“你可有听到那人如何怎么称呼的?”
关上卧房的门,曲仲这才问出了声。
亦步亦趋跟在曲仲身后的灵墨犬立马开始回忆,之后才肯定地说道:“姓苏,苏浦。”
舔了舔身上的毛,它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还有个姓李的。”
“苏,李。”
嘴里念着这两个姓氏,脑中搜寻了一圈宾川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姓氏,最后发现竟然一个都对不上号。
“对了,我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丹山郡啥的。”
突然又想起自己在通道门口无意间听到的地名,灵墨犬连忙补充道。
看曲仲点头表示听到了,这才转身跃上了软塌,卧在了窗沿上。
丹山郡,姓苏。
一边想着这两个信息,曲仲一边开始给床上铺被子。
床榻整理好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不过想到这几人当时都没有认亲。
恐怕也是没打算现在就把孩子认回去。
“一会我要出趟门,你先看着孩子们。”
先把这件事放下,曲仲决定还是听取曲鸿羽的意见,先出去几两个人回来看门做饭。
“放心吧,有我在。”
翻了个身斜躺着,好让太阳晒到身子的另一面,灵墨犬这才慵懒地回道。
***
二月十七,西照国八十三年地县试开始。
这一次地考试,湖泉村参加的只有两人,刘永和刘仕。
两人一直在湖泉村学习,根本不知道这考试意味着什么。
看曲仲神情悠闲,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到了考棚前,两人看着周围紧张得直哆嗦的其他人,还感到十分不理解,不明白这么一个小小的县试为何这些人如此紧张。
典型的无知者无畏。
县试要考五天,每天考一场,考完就可以出考棚,第二天再进考棚继续考第二场。
所以考篮里只需带上笔墨和中午要吃的午饭,其他都不需要准备。
刘永两人提着考篮只是稀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每个考生周围都围着不少的地人在殷切叮嘱,都是些什么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之类地期盼。
只有曲仲一句多余地话都没说过,只是抱着手臂在旁边等着开锣。
“老师,我们……”
刘永张了张嘴,想问老师考场上需要注意些什么,可才一抬头立马就又闭上了嘴。
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地书生正带了几个孩子走到曲仲身边。
那些人他认识,是与他们结保的其他三人,那个青衫书生姓周,是那三人的夫子。
前些时日,曲仲还专门带她和刘仕去拜访过周夫子的私塾,带了不少地礼物上门。
可当时连他都看出来,这周夫子很是看不起曲仲开在村子里的学堂,觉得那不过是乡野之所,上不得台面。
后来不知是因为银子,还是因为试了他二人的功课,最后才同意了结保。
现在看他们来了,刘永更是不愿意露怯,让这些人看轻。
“周夫子安好。”曲仲拱手,笑着先问好。
周夫子也随意拱了拱手,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搭理曲仲了。
等把早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终于讲完了,这才转头看向刘永二人:“你们可有准备好笔墨了。”
“谢谢周夫子提醒,学生们准备好了。”刘永拱手,恭敬地回答。
看二人提了个竹子编的考篮,周夫子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有些埋怨地问曲仲:“如果没银子买考箱就跟周兄我说,我给两人准备。”
曲仲:“……”
无语地看了眼这个自以为是的周夫子,曲仲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考篮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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