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过身,“都进来吧。”
叶久与小表妹走在后面。
叶琛然手里拎着东西走在前面,看着老人家的反应,随口说,“妈,你一点都不惊讶?”
“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也该恢复正常,”姥姥慢悠悠地说。
叶琛然沉默了一下,想起了以前的那些“药”,一时有些无奈,“妈,我都跟您说了,不要随便给小孩子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以往每次带着小久来,他这个妈都要给孩子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那是从山里长出来的药。
可他查了一下那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花草,根本查不到任何的记录。
“有病得到医院里去治,医院里会有正规的程序和检查,你总给他吃一些奇怪的东西,万一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姥姥有些不高兴,“你见我这些年把他吃坏了?”
叶琛然心道你以前不就是把人吃坏肚子了?也就小久当时还小,不长记性,也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他媳妇赵悦在旁边打圆场,“妈这也是好心,想着万一能把孩子的病治好呢。”
姥姥的脸色和缓了下,“还是你媳妇懂事,你现在在警局里整天这程序那科学的,我告诉你,有的毛病那些科学就是看不出来。”
叶琛然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媳妇碰了下他的胳膊,他咽了下去,“是是,您说的都对。”
老人家懒得理这个儿子。
饭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到山里走走,这天天气不错,山间到处都铺满了枯黄的树叶,还有松果,不时能看到小松鼠在树枝上乱窜,叶久牵着小表妹,跟在姥姥的后面。
直到走到一处地方的时候,前面有一个小土丘,姥姥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两个娃说,“拜一拜山神。”
两个人依言而行。
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要拜一拜山神。
据说是他姥姥的信仰,说起来还是算到很多年前,他的这个姥姥其实并非是他们国家里的人,是当初姥爷在国外做任务的时候,偶然间在某一个部落森林里捡到的,一个在森山老林里长大的人,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都不知道,听说那时候带出来的时候,话也不会说,都没办法正常地交流。
后来不知怎么,两个人相恋了,接着结婚,还生了孩子。
大概就是从结婚之后,姥爷就开始转了运道,好似是气运加身,短短几年内接连破了好几起大案,得到上级的认可,官衔是一升再升,甚至做到了总警监的职位,一时间风头无量。
但谁能知道,后来的一场外出行动里,不幸身陨,连骸骨都没能留下。
得知消息后,姥姥伤痛欲绝,短短半年便白了头,将孩子养到大便放手不管。
从此,退隐山居,再不管世事。
只守着这一片山。
叶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姥姥在旁边低声念叨,“愿神灵保佑,长长久久……”
他这时想起,站了起来,“姥姥,我的名字还是你取的?”说是取自长久的久字。
姥姥看着他,“你这孩子命贵,”但也命短。
“愿神灵护佑你,长长久久,安然无恙。”
叶久笑了下,这时小表妹仰着头,问,“奶奶,那我呢?”
老人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这小娃娃很好,不需要神灵操心。”
小表妹翘起嘴,“奶奶你偏心,以前从山里找到的东西也总是给哥哥吃,我的只有一小小份。”
姥姥笑了起来,牵起她的手,开始往回走,“哥哥的胃口比你大,当然得多吃点。”
那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着。
“身体吃饱了,就再也不会病了。”
叶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有时欣赏了下附近的山景,总是一片生机勃勃,真是难得,就连冒出来的小动物也多。
在姥姥家里待了一天,就回去了。
这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叶久就得回去了。
走的时候,舅妈准备了不少东西,给他放在车上,“你这孩子,舅妈之前听说是你自己公开的这件事,还以为你不喜欢顾家了,”她顿了顿,问,“你跟舅妈说实话,你小叔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叶久有点无奈,这个问题最近天天拿来问他,“其实我还挺……喜欢他。”
舅妈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
所有的家长里,最喜欢的就是小叔,尤其是小时候,黏糊得很,离了半天就要人。
叶久:“噢,你们都知道啊。”
舅妈没多想,“没欺负你就行,你不想在这里过年,舅妈这边也不逼你,回去好好的,别忘了给这里打电话。”
叶久应了声,“好。”
然后就坐车回去了。
走得比较晚,到达顾家的时候,时间不早,天色已经黑了。
厨房里专门给他备了饭菜,他没去,先去楼上看一下病人。
走到门口,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正是光线暗沉,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外面的光都没有泄进来,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安静无声。
叶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借着那边微弱的光,看到了床上双目紧闭、正在沉睡着的男人。
管家刚才说是已经睡了一个下午。
但他想起顾息允之前说过的话,心里啧了声,不是说不喜欢睡觉吗。
不过,这个人最近沉睡的频率确实是增加了不少,尤其是每次动过手术之后,都要陷入沉睡一段时间。
他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几天不见,昨天晚上打过电话,到后来忘了挂电话就睡着了,顾息允也没给他掐断,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机里一点电都没有了。
他心想着,目光从男人那挺拔的鼻梁上,渐渐的,移到了对方的薄唇上,蓦然起了一点心思。
现在房间里这么安静,昏沉又寂静的环境,还没有人过来打扰,占便宜的大好时机啊!
何况人还睡着,只能任他非礼。
这么想着,他心头慢慢热了起来,低头凑了过去。
叶久撑着手臂,低下脑袋,动作小心翼翼的,没有惊扰到对方,靠近过去,直到听到男人的呼吸声的时候,动作堪堪止住了。
喉结滚动,这样不太好吧。
毕竟也许就是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又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占了,回头不得找人算账?
他心里纠结了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算了,回头再说。
但谁知这时,一只手忽然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床上一拽。
叶久有些猝不及防,又不好动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半压制在下面。
眼前一片昏暗,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见面前的男人低下头,偏过脸,温热的吐息顺着他的脖颈线条游移,引起一阵酥麻。
嗓音低而哑,似乎是刚睡醒,“怎么又不亲了?”
叶久的脸立马烧了起来,“你、你是醒着的?”
顾息允轻声嗯了声,“我在想,你应该回来了。”
于是他就醒了。
男人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叶久白皙的脸,语带戏谑,“一回来就上床,倒是很有自觉。”
“……明明是你把我拽上来的。”
叶久撑着手坐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了不少,而由于光线的问题,他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眼神,只感觉对方的视线此时就定在他的脸上,如有实质般,沉沉的,还有点烫。
气氛一时安静,没人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安静得有些过头了,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他咽了下口水,下意识要下床,但刚一动,却被拦住。
“去哪?”
“我……”叶久说:“我……鞋没脱。”
顾息允挑了下眉,“我帮你脱。”
哎?!
然后叶久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把他的鞋给脱了,他今日穿的还是马丁靴,鞋带系得紧,顾息允也不嫌麻烦,把细长的鞋带慢慢地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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