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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司和陆越被村长领回了家。
村长家在村口,突然下雨,房间里闷,他便和老伴王阿姨到廊下纳凉啃西瓜,结果出来见村口有两个人站着,村长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辨认出是屈少司。
因为下着雨,屈少司裤管的秘密没曝光,村长和王阿姨都以为是淋了雨,王阿姨热心找出两套衣服:“这是我儿子留在家里的衣服,旧是旧了点,你们二位凑合穿穿吧。快去洗个热水澡,别弄感冒了。”
换以往,屈少司绝不穿其他人的衣物,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只要能让他立即摆脱这条糟心的裤子,给什么他都愿意穿。
他接过衣服,看眼陆越:“我先洗?”
屈少司是迫不及待想冲澡,但礼貌上,他还是得象征性问一声陆越。
陆越果然也不负他所望:“你先。”
屈少司马上往浴室冲。
陆越看着他背影,嘴角不自觉扬了一下。等关门声响起,陆越收回视线,走回廊下和村长聊天。
聊了一会儿,身后响起脚步声,很快屈少司声音响起:“我好了,你快去洗吧。”
陆越回头。
屈少司头发还在滴水,黑色短发乖顺贴着额角,他脱掉了西装,穿着宽松的白T和宽松短裤,还有一双黑色人字拖,清清爽爽站那儿,看着像是高中生,很帅气的高中生。
陆越黑眸闪烁,没要换洗衣服,径直去了浴室。
屈少司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他那身糟心的西服,他问了村长垃圾桶位置,烫手一样丢进去。
丢掉衣服,屈少司还是浑身不得劲,虽说冲了好几遍澡,右腿的皮都几乎搓破了,他还是觉得身上有股怪味。
他紧紧敛着唇,还想去冲澡。
站几秒,他掏出手机给江源打电话:“去我办公室找套西装,等雨停了送到这个地址。”发完定位,他想了想又说:“再多带件新外套。”
陆越身形比他大一号,穿他的不会合适,不过不合适总比湿外套强。
结果这场雨一直没停,到傍晚,雨反而越下越大,村长家的院子都淹起水,到了小腿位置。
村长说:“这雨怕是得下一晚上了。”他和屈少司说,“屈总,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在我家休息一晚吧,这雨开车危险。我儿子不在家,你们睡他那间房。”
屈少司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确实不好开车,他点头,又给江源打电话:“雨太大,你明早再送来。”余光瞄眼不远处挂外套的陆越,“新外套不用带了。”
陆越的外套,挂一晚能干。
江源正在打包衣服,闻言把全新的外套挂了回去:“是。”完全不好奇屈少司的朝令夕改。
王阿姨摆好菜,出来等屈少司打完电话,才笑着喊他:“屈先生,进屋吃饭吧。”
屈少司点头,抬起手腕飞快嗅了嗅,进堂厅挑了最靠边的位置。
*
晚餐相当丰盛,王阿姨煮了水果玉米,炒了一盘青菜豆腐,一盘板栗红烧肉,还烧了一条鱼,烙了一大盘蜂蜜饼。
“你们多吃点,饼是用自家喂的蜜蜂出的百花蜜做的,新鲜得很,一点儿都不腻。”王阿姨热情给他们夹蜂蜜饼。
屈少司很饿,吃了两个蜂蜜饼,但是吧,蜂蜜饼越香,他越觉得身上那股味道重了,匆匆又吃了半块,不吃了。
村长诧异道:“屈总你吃那么少,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王阿姨也看过来。
屈少司只好找了个理由:“不是,天气闷,没胃口。”
村长点头:“天气闷是胃口不好。”
王阿姨便拿碗单独装了几个玉米搁旁边:“那给你留几个玉米在桌上,晚上饿了当个宵夜。”
屈少司没有拒绝王阿姨的好意:“谢谢。”
说完他又奔去浴室,村长家那1.5L的沐浴露,从满满当当被他用到只剩小半瓶。等他再次出来,饭菜已经撤了,只留了一碗玉米和一盘西瓜。
村长在和陆越聊天:“这房子住不了多久了,上村的地前些天也卖了,估计上面快发通知让我们搬了。”
清水湾上村的地屈少司去看过,毫无投资价值,他过去坐下,随口问:“政府买的?”
“不是。”村长摇头,“就之前也想买我们村土地的萧氏集团。”
萧氏?屈少司一愣。
京城能称为大集团的萧氏,只有他认识那个萧家。萧家搞新媒体的,无缘无故买土地做什么?
屈少司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只有一个原因。
齐星迟……
原文中,齐星迟也老爱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想要引起他注意,偏偏全世界除了他,所有人都跟失了智一样宠齐星迟,齐星迟的所有要求都会满足他,搅得很多事都复杂不少,搞得他不厌其烦。
屈少司现在同样很烦。
齐星迟一个心血来潮,直接导致他损失几十个亿。
屈少司更坚定了早点摆脱齐星迟的想法,这才刚开始,就已经那么疯狂了,万一过几天出其不意挖个肾送他……
屈少司一阵肾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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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房间有好几件,但有床的只有主卧和他儿子房间,晚上屈少司只能和陆越一床睡。好在床比较宽,有一米五,睡着并不会太拥挤。
两人各有一床被子,屈少司睡的外面,到半夜雨停了,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房间里特别安静。
陆越睡觉安静,也也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屈少司侧身背对着陆越,盯着前方的衣柜,各种办法都用尽了,还是睡不着。
他老觉得他身上有味儿,说不出的难受。
又坚持一会儿,屈少司放弃了,他掀开被子,准备再去冲澡。
这时一只手探过来,准确握住他手腕把他拽回去。
咚。
屈少司又跌回柔软的枕头,同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没味道,安心睡吧。”
屈少司回头,微暗的视野里,隐隐能看到男人闭着眼,他不放心地追问:“真没味道?”
陆越还握着他手腕,没松开。
“有。”陆越嘴角勾了一下。
屈少司踢开被子就要下床,陆越又说:“蜂蜜味。”
屈少司:“……”
他望着看不清脸的陆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话别大喘气。”他认真问,“你确定没味道?”
“我确定。”陆越声音低下去,“快睡吧,困。”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大概是心理作用,屈少司得到陆越保证,确实也觉得闻不到那股味儿了,眼里往下掉,他也困了,便侧身准备睡觉。
结果刚翻身,手被扯着。他扭头一看,才发现陆越握着他手腕,张嘴要喊他:“你……”
男人睡得很沉。
屈少司不确定陆越是不是又在逗他,故意装睡,他静分析两秒,还是闭上嘴,没再说话,缓缓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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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已经很久没睡那么沉。
一觉醒来,房间里还是很暗,他第一眼看向前方,被子叠得整齐,屈少司不见了。
陆越翻身而起。
他们住的次卧在堂厅左边,开门出来,堂厅没开灯,暗沉沉一片,不过门倒是打开一扇,有淡淡的光。
陆越往前走,快到门口他倏地住脚,眼底的冷意消散,静静望着坐在门口的男人。
天光破晓,青色的天际穿过薄云,漏出来几缕浅橙霞光,屈少司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捧着玉米,安静吃着。
霞光落在他的眼角,晕染出若有似无的绯色。陆越不由想起第一次在市医院见到屈少司。
一身狼狈站绿化带里,傻乎乎瞅着他,眼角落了滴血都不知道。
陆越没有打扰屈少司,等屈少司吃完,他才从黑暗里走出,搬了把凳子坐到屈少司旁边,闭目仰头,感受清晨的阳光。
“真好。”他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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