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楼更是惊讶地张大嘴,他原以为柳随会欣然答应。
柳随皱眉:“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我应当已经同郡主说过,我喜欢男人,希望郡主放过在下。”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我不管!就算你喜欢男人,你也说过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我们还有很多以后,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岑心不依不挠。
柳随暗自咬牙,离撷英大赏只剩一日,没时间了,他环顾一圈,对上一双眼睛。
北镇王和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浓眉俊目,身材高大到有些鹤立鸡群,负手站在那存在感十足,看这出闹剧中时他的眉宇间并无不耐,见柳随望过来,还与他对视了……想到北镇王好色的名声,柳随计上心头。
他突然走向北镇王,神情黯然带着点难堪,仓惶地看了他一眼后错开眼,鼓起莫大勇气:“郡主,其实我是为了王爷才……进入王府的,我,我憧憬的是一直是王爷,欺骗了郡主实在罪该万死。”
柳随说完背过身掩盖面部表情。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要装男同,还得当场出柜。
岑心满脸不敢置信:“骗人!你怎么会喜欢他这种糙男人。”
糙男人北镇王眉头一挑,嘴角下垂。
缓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无可能,毕竟她之前也喜欢北镇王这一款,于是放缓语气说,“柳哥哥,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只喜欢女人,后院那么多侍妾你还不明白吗,来,跟心儿回去吧,你的病很严重,在这没人会在乎你死活,跟我回去,心儿一定能找到最好的大夫救哥哥。”
柳随被自己刚才那段“深情”表白尬得不轻,眼见岑心还不死心,内心已经有些绝望了。
“本王府上能人云集,不乏医术高强之辈,郡主是觉得本王治不好他?还是会亏待他?”
岑心不敢置信地看着说话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镇王往前站了两步,挡住柳随:“本王的意思,自然是要留下他,他是王府的人,既然已经作出选择,本王自然会护着他。”
“燕翎!你少假惺惺了!王府的小厮谁见你关心过?你连我都不关心!”
北镇王神情不为所动。
岑心知道他心意已决,已经不想再理论,直接叫侍卫动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北镇王府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刀光剑影,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慌乱中柳随被易楼拉住带出了战场中心。
“谢谢你,你不用去帮忙吗?”
易楼摇头:“有王爷在。”说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柳随,王爷为他作出了意想不到的选择。
虽然来到了武侠世界,除了先前险些被顾献所伤,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打斗,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过来,不过岑心和北镇王在一众乱斗中依然醒目,柳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们不一样,是高手。
岑心用剑,招式轻灵,走位极快,而北镇王用枪,力破千钧,岿然不动。等到两人分出胜负,混战也走向尾声,岑心败了。
“可恶!”达成了和北镇王一战的心愿,岑心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她还是败了。不仅是败了,连未婚夫也要丢。
“你输了,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岑心恨恨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柳随,柳随错开视线。岑心更气了,用力抹了把眼角:“走!”
等人走了,王府门口一下冷清下来。
北镇王向他走来的时候,柳随后知后觉感到尴尬。
北镇王是个直男,接到基佬表白不会觉得很恶心直接把他干掉吧,说不定从岑心那把他留下就是为了折磨他。柳随想到原作中北镇王把他关进地牢的情节后背发寒。
“王爷恕罪,方才情急之下小的口不择言,并非当真对王爷有不敬之意。”
柳随的白裙扮相美的让人心尖打颤,一开口却是标准的清透男音,让被他扮相迷惑的燕翎表情扭曲了一瞬。
“情急?”燕翎还记得这小厮表明心意时那一眼,仿佛燕翎就是他生命的全部,连睫毛的弧度都似乎在诉说着憧憬与渴望,泫然欲泣的让燕翎当场攥紧了手,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后面不理智地留下柳随,也是被这种情绪蛊惑。
“对!”柳随异常坚定。
燕翎深吸口气。
“你真是男人?”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柳随为了保命,直接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喉结。
“如假包换。”
第16章
柳随从床上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昨夜北镇王在确信他是男人后竟然没有追究他先前的告白,只是面色复杂地离开了。
竟然就这么安全度过了,还摆脱了岑心,简直入坠梦中。
不过药依然没有到手,柳随的喜悦瞬间褪去,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明日就是撷英大赏。
软骨散需要偷偷下在食物中才能保证让所有宝库守卫中招,而且据他观察他们还有轮换,时机需要掐得非常精准,柳随只有午饭前和晚饭前两次机会,一旦到了晚上,凭他这身手想要接近宝库几乎毫无可能。
换好衣服,因为岑心已经不在了,他也不需要再伺候谁,在王管家派给他新活计之前,今天有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
戴好帷幔准备出门,没想到迎面就遇上了人。
“王爷?”
北镇王今日一身玄色常服异常英俊潇洒,手上还握了柄折扇。他看了眼柳随,伸手摘掉帷幔。
原以为一身仆役男装的柳随就会让自己认清现实,这是个男的,不是他幻想中的温柔妻子,结果又被美貌糊了一脸,而且白日里看的更清楚,虽然是足以摄人心魂的绮丽样貌,轮廓神态很容易区分开来,和女人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不同的,即使认清这一点他依然觉得柳随的一举一动动人心弦。燕翎的立场又开始不坚定了。
他勉强找回自己的初衷,故作冷淡问:“戴这个做什么?”
柳随觉得这话似曾相似,他已经习惯了帷幔,而且即使吃了凝香丸他依然不算耐晒,帷幔会让他更好受些:“小的不耐晒。”
想到他那异常白和透的肌肤,燕翎心说看着确实过于娇嫩了,于是将帷幔还给他:“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自称了。”
“好。”正合柳随的意,这种卑称谦称无论说多少次都不习惯。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卑微呢,尤其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苦,和人交往也都是旁人让着他哄着他,就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你今日应当无事?陪我去个地方。”
“啊?”最后一日,再耽搁他就没机会了,柳随内心焦急,“王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我什么都不会,带上我只会拖累王爷,不如找个更机灵的小厮。”
看出他的拒绝,燕翎嘴角下垂:“你不乐意?”
“不敢。”是真的不敢。
不是乐意而是不敢,燕翎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又想起昨夜那番告白,果真是假的。
“那就跟本王走。”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柳随没办法,比了个要打他的姿势悻悻然跟上。希望北镇王的事要不了太久,回来他还赶得上。
出了府柳随起先还没觉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怎么那么像是往长月楼那个方向。
经过某条熟悉的主干道时,他看见了王小狗。
王小狗也看到了他,突然拼命眨眼似乎在暗示他什么,前面北镇王走的飞快,柳随怕跟不上,只能匆匆路过问他什么事。
王小狗大概也认出北镇王了,不敢耽搁他们,声音压低飞快说了句:“你最近小心。”
“什么?”
太仓促了,只有这么短短一句,柳随百思不得其解。
*
王小狗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内心担忧,昨日他在要饭时偶遇了一群人,他们身上背着剑,一身凶悍的气魄一看就是耍刀弄枪的江湖人士,他们拿着一副画像四处打听,王小狗当时以为有钱可赚乐颠颠上去了,结果一看那画像,黑衣加帷幔,这不柳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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