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江怀清回信,让他不要妄动,”沈郁捏着信纸,“这封信除了你我,不知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商君凛沉思:“我们这边的人可以放心,就看江怀清那边送信的人值不值得信任了。”
“也不必太过忧心,我们是用另外的身份和江怀清相交,即使有其他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封信最后会落到我们手里。”沈郁道。
“不错,这次真是多亏了阿郁,若不是阿郁和江怀清结识,他也不会将这样的事告诉我们,说不定等事发后,朕才能知道,这些人有多大胆子。”
商君凛在沈郁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阿郁是朕的福星。”
见商君凛平静下来,沈郁跟着松了口气:“也要多亏陛下带我出宫。”
“其实我觉得,这事还得感谢越王,”沈郁有意调节气氛,“如果不是越王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们也和江怀清遇不上。”
“那样的话,更应该感谢阿郁了,若阿郁不提出给越王所有红颜送信,迎星楼的事就不会发生了。”想到这,商君凛轻轻笑了下。
“是啊。”沈郁勾起唇角。
一饮一啄皆是定数,缺少其中任何一环,都无法达到现在的结局。
沈郁写完信,先给商君凛看了一遍,然后将信交给隐龙卫,送到江怀清手里。
彼时,江怀清正在跟贺承宇说话。
“你是不知道,那人多有意思,拦住我就说我是被选中之人,只要我听他们的,轻轻松松拿下魁首不是问题,我是那么蠢的人吗,除非他是皇帝本人,哦,不对,就算是陛下,也左右不了会试的成绩。”
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批卷之人是看不到考试姓名及身份的,只有批阅完成之后,才能看到各人成绩。
“他是什么时候找的你?”听完江怀清的话,贺承宇神色变得严肃。
被贺承宇态度搞的一愣,江怀清迟疑开口:“那人不就是一个骗子吗?”
贺承宇见他还没意识到问题,耐心解释:“你想,哪有骗子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拿这种事行骗?他既然敢说,说不定真有些门路。”
“啊?”江怀清懵了。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睁大眼:“你,你是说,他在让我作弊?!!”
“小声些,”贺承宇起身捂住他的嘴,“隔墙有耳。”
江怀清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乱说了,贺承宇才放开他。
“那我现在怎么办?”江怀清傻眼了。
若是暴露,他身为与那人接触过的人,肯定要被取消所有成绩。
“别急,我想想办法。”贺承宇垂眸思索,贺家有哪些势力可以用来解决这件事。
贺承宇知道江怀清对这次考试有多看重,并且深知,以江怀清的实力,如无意外,他肯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
江怀清急切地站起来:“我还将此事告诉了余公子,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吧?”
大桓一直对舞弊一事查得严,商君凛上位后,更是对舞弊现象零容忍,若当真事发,他无法逃过不说,余公子也会被牵扯进来。
“早知道就不该写信……”
“你说什么?”贺承宇猛地站起来。
江怀清被吓了一跳,小声道:“我说不应该写信……”
“不是这句。”贺承宇打断他。
“我说我写信将此事告诉了余公子,不知道余公子他们会不会受我牵连。”江怀清不明白贺承宇的反应为何这么大,还是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贺承宇突然松了口气,“没事,他们不会有事的。”
“为何?”江怀清不解。
因为那两人身份不简单,极有可能就是陛下和贵君本人。贺承宇在心中回答。
双方结识后,贺承宇通过贺家的势力在京城打探了一番,查不到那两人的任何来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结合迎星楼和苍岐山的事,贺承宇大致得出了关于两人身份的结论,若真如他所想,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能说通了。
“扣扣。”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两人思绪。
江怀清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不等他问,男子拿出一封信,交到他手里:“余公子说,你看完就明白了。”
原来是余公子的回信,江怀清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接过信走回屋。
“余公子回信真快,承宇兄不介意我现在打开吧。”
贺承宇摇摇头。
江怀清打开信封,取出信,越往下看,脸上的表情越严肃。
半晌,他收起信:“余公子和承宇兄说了一样的话,让我这段时间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还说让我专心备考,其他事不用担心,会有专门的人解决。”
“既然余公子说了,你照做便是,那人肯定不止找了你一个,这段时间我们留意点。”
“我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许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东西,江怀清一直觉得有种暴风雨来前的最后宁静感。
隐龙卫不动声色潜入各学子活动场所,逐渐锁定了几个目标。
商君凛每天都能收到隐龙卫传来的反馈,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越王的人也有了动作。
朝堂上,有大臣站出来,请求快速处理越王的事。
“陛下,无论如何,越王也是天潢贵胄,不可一直关在暗牢不放啊。”
越王的事因为涉及到的女子太多,为了这些女子的名声,没直接公布他的所作所为,关押也是用的别的名头。
加之方大人查到的东西也没有广而告之,除了部分消息灵通或者自家女儿是当事人之一的,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越王具体犯了什么事。
站出来说话的马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前段时间有人给他送了不少好处,只然他在大殿上提一嘴,不管结果成不成,报酬都不会少。
马大人心想,只是一句话的事,他本就是言官,职责便是劝谏帝王,为越王说上一句,也不打紧。
“哦?那马大人觉得,朕该如何?”商君凛单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众大臣。
“这……”马大人语塞,他是断不敢直接开口让商君凛放人的。
“陛下难道忘了对先帝的许诺吗?”一个老臣站出来,“还是说,越王殿下犯下了通敌叛国的大罪?”
老臣话音刚落,大殿肃然一静。
商君凛敲击着龙椅扶手,脸上表情莫测。
“你们也觉得朕该放了越王?”
一些后来入仕的官员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开口。
先帝在位时就在的几位老臣对视一眼,站出来:“陛下金口玉言,不该轻易更改。”
即使早预料到了这一幕,商君凛还是被气得不轻。他为什么看重科举?就是为了能早日培养出新的官员,将这些冥顽不灵的老臣换掉!
目光一一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商君凛“噌”的站起来:“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大桓是朕做主,越王的事朕自有主张,各位大臣就不必操心了!”
“退朝。”
说完甩袖离开。
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阵沉默后,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谁知道越王怎么想的,本来安安分分离开不是很好吗,非得逗留京城。”
“陛下真的是……越来越不听劝了。”
“他本就是那样的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说话的人猛地住嘴,“马大人,好好的你提越王做什么?”
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攻击点,大臣们向马大人围去。
马大人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啊。
商君凛走到后殿,看到站在窗边的青年,动作一顿。
青年穿着白衣,外罩一层浅蓝色薄纱外衫,长发未束,柔顺披在身后,翩翩公子,如琢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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