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乘客不多,见此都吓得尖叫,客舱顿时混乱起来。
邵禹行比个手势,让人去前面安抚乘客,两个空警架着杀手把他带往机尾的仓库。
蒋星握着手腕,睫毛低垂,微微颤抖。
“蒋先生!我带你去后面。”蒋星没有痛呼,邵禹行这才看到他伤得那么重,下意识扶住他后背,“张医生!”
安全组推了把聂雪凡,挤到前面大声维持秩序。
人群让开,聂雪凡木呆呆地看着地上凶器和血迹,整个人一动不动。
鲁比很快回来捡起尖刀,塞进透明证物袋里时还在啧啧称奇。
这是把传统的杀牛刀,那么厚的肌肉都能刺穿,无怪蒋星受伤严重。
鲁比弯着腰还没起来,一个人影就撞开他,大步往机尾仓库走去。
“哎……”鲁比撞到靠背,疼得呲牙,“等等!”
邵禹行被一把扯开,高大青年扶住蒋星继续往前走。
蒋星皱眉道:“你……”
“嘘,嘘。”聂雪凡脸上看不出喜怒,“别说话,扯到伤口会疼。”
“我没那么脆弱。”蒋星有种不妙的预感,“聂雪凡,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仓库门敞开着,杀手被压倒在地,四肢都戴上手铐。
聂雪凡扶着蒋星坐到仓库的一个纸箱上,对张敦文招招手。
张敦文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走到蒋星面前。
聂雪凡对他友善一笑:“好好治,别弄疼他。”
蒋星:“聂雪凡。”
聂雪凡转身走向那杀手,在他面前蹲下来。
空警抬头与门口的邵禹行对视一眼,一向守规矩的队长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还反手关上了门。
一片寂静中,聂雪凡笑了一声。
杀手浑身一抖,刚想辩解,聂雪凡就扯了卷银灰胶带贴到他嘴上,也不剪开,任由纸圈挂在后头。
“你是什么东西。”
聂雪凡声音轻快,好像在说什么天气真好的问候语。
他深深抓住杀手后脑的头发,强行把他提起来,几乎扯落一层头皮。
“唔——唔——”杀手瞳孔缩小,剧烈挣扎起来,居然把求助目光投向邵禹行和鲁比。
“嗯?”青年笑着,眼睛眯起,“你是什么东西——”
“砰——”
一声巨响。
“砰——”
“唔唔!”
“砰——”
仓库地面铺着地毯,头骨砸在上头的声音沉闷可怖。
鲁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邵禹行面沉如水,抱臂站在门前。
他不说话,鲁比更不愿开口。他本来就是个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年轻人,见了聂雪凡动手,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砰——”
聂雪凡停下来喘了口气,笑说:“啊?你、是、个、什、么、东、西?”
每顿一次,他就砸得更重。力道之大,连地毯都挡不住杀手头破血流。
杀手已经半昏迷过去,又被聂雪凡站起来狠狠踩住肋下,脚腕转动,鞋跟带着几十公斤的重量压迫内脏。
这人痛得清醒过来,像虫一样扭动身体,无力地扑腾。
血溅到蒋星的鞋面上。
他缓缓摘下口罩,“聂雪凡。”
青年停了下来,肩膀因喘气剧烈起伏着。
“可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聂:暴龙狂怒
蘑菇:咋不想想你自己干了啥呢 指指点点.jpg
第57章 航班诡影6(完) 星星,怎么还不回来啊?
邵禹行突然被蒋星的话惊醒,低斥:“放手!”
聂雪凡侧首一笑,抬脚踩断杀手右腕。
伤害蒋星的那只手。
“邵警官,”聂雪凡擦了擦手,把湿巾扔到杀手脸上,像是给他盖上了一张宣告死亡的白布,“交给你了。”
鲁比迟疑道:“邵?怎么办?”
邵禹行沉着脸,挥挥手让张敦文接着去查看犯人的伤势。
沉默,等同于默许。
鲁比对这个守规矩的警探改观些许,经过聂雪凡身边时拍了拍对方肩膀,小声说:“牛逼。”
聂雪凡飒然一笑。
蒋星坐在纸箱上,冷淡地看着他。
“星星?”聂雪凡在他面前蹲下来,身形高大,用这个动作也能和蒋星对视,“疼不疼。”
他眉眼带着笑,以及一点在蒋星面前失态的羞涩。
像一只刚刚为主人咬死敌人的护卫犬,他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只要主人给他一点赞许的奖赏。
甚至一句话就够了。
蒋星低垂着眼,视线落在手心。
聂雪凡神情瞬间低落下去,“你生气啦?”
“不。”蒋星指尖轻轻抚摸手心的贯穿伤,“谢谢。”
生疏的礼貌语,聂雪凡看上去快哭了。
“我做得不好吗?”
蒋星抬眸,青年哭丧着脸。
“以后不能做精细手术了。”蒋星说。
聂雪凡一僵,突然意识到这个伤的恐怖之处。
它对普通人而言,只是一点小麻烦,最多是没法学乐器、提重物。但蒋星是个医生。
蒋星看上去并不生气,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聂雪凡心中霍然生出一股无可排解的恐慌。
杀手并不是第一个弄伤蒋星的人。第一个,是聂雪凡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聂雪凡声音颤抖,慌乱无比,“是我做错了,蒋先生……”
蒋星微微蹙眉,“与你无关。”
聂雪凡弄的就是点皮外伤。
不过嘛……蒋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攻略一条小疯狗,他已经成功了大半。
【小聂这种疯子,一个是不懂伤害别人是错的,他习惯了伤害自己和被人伤害】
【突然明白了,星星踩点牛哇!】
蒋星接道:“第二,他自有一套行为逻辑和取舍天平。”
“在他的世界里,喜欢的人要保护,只有他自己可以伤害。其他人都是‘入侵者’。”
【所以他现在是明白不能伤害星星了?】
【不止,他现在还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是错的了。别人不能伤害,最爱星星的他,更不该伤害】
【啊这……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吊人不就是被否定之后疯了吗】
聂雪凡捧着蒋星的手腕,手足无措。
蒋星一笑,微微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没关系。”
聂雪凡一愣,埋到蒋星膝头不说话了。
蒋星抚摸他柔软的头发,解释道:“我会教他好好爱人。”
聂雪凡喘着气,似乎在压抑内心喷发的负面情绪。
邵禹行看了他几眼,问张敦文:“怎么样?”
“不好说……”张敦文推推眼镜,他出了一脸汗,鼻梁都架不住镜框,“很难说有没有内脏出血……”
鲁比跟着蹲了下去,说:“邵,一会儿笔记怎么写?”
邵禹行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种伏法前还想挟持孕妇垫背的凶手,他心中的信条忍不住动摇。
他不会触犯法律私自审判,但他是否能……忽略聂雪凡的所作所为。
聂雪凡全然不在意他们的决定,满心满眼都是蒋星。
他不敢抬头,怕看见蒋星冷漠的眼睛。
之前,这种疏远让他兴奋,迫不及待想对蒋星做出更加冒犯的攻击来打破。
但现在,他怕蒋星其实早就把他逐出候选列表。
聂雪凡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邵禹行深深吸了口气:“如实写。”
那就是要把聂雪凡的行为记录下来了。
不过鲁比对蒋星眨眨眼,“我相信以蒋先生的人脉,肯定能请到业内最靠谱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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