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秋聿之带着大黑猖狂地出了门,把赫连蔚关在了家里。
虽然大概率关不住他。
不过秋聿之这次出去, 除了遛狗, 还有别的事要做,不太想让赫连蔚现在就知道。
他定的婚服已经做好了, 他准备去取,顺便找婚纱照的工作室聊一聊。
在这里,他们没法按照正常人结婚的手续来结婚, 但走走仪式,拍个照片还是可以做到的, 想必赫连蔚也不会挑剔。
途中秋聿之路过了当初遇见雪明大师的寺庙,想了想, 秋聿之走进去,买了个五块钱的护身符, 顺便又装了一兜新鲜的香灰。
他没去找雪明大师, 甚至可以说, 秋聿之在下意识地躲避他。
因为雪明给秋聿之的感觉, 越发的诡异了, 他知道自己怀疑他不对,但却没办法不怀疑他。
等秋聿之把婚服暂时寄放到婚纱照工作室那里,再回到家的时候,天又擦黑了。
这次赫连蔚没有开电视,安安静静地坐着,家里无比冷清。
“唉……”
当秋聿之牵着狗路过他的时候,赫连蔚发出了一声幽幽地叹息。
秋聿之假装没听见。
赫连蔚:“唉唉……”
秋聿之开始给大黑擦爪子。
不知何时,赫连蔚飘到了秋聿之身边,蹲下,凑在他耳边:“唉唉唉!”
秋聿之终于装不下去了,扭头,无奈:“唉什么呢。”
赫连蔚便道:“尚未成亲,郎君便如此冷落,难道我已人老珠黄,青春不在了吗?”
秋聿之诧异地看着他说:“哥,你知道你比现存的所有活人都老这件事吗?”
赫连蔚一震,说:“郎君此言何意?”
秋聿之道:“你少给我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赶紧认清自己是个老不死的这个事实吧。”
赫连蔚大受打击,脚步虚软,缓缓躺倒在沙发上,装死。
秋聿之还气他一声不吭就消失这件事呢,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去厨房做饭烧菜。
鉴于厨房外还竖着赫连蔚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赫连蔚也没有进去,依旧装死。
一直到秋聿之烧好饭,端出来,轻轻踢了一下沙发:“喂,起来。”
“嗯?”装死的赫连蔚这才睁开眼睛。
秋聿之问:“吃吗?”
赫连蔚便笑:“吃。”
僵尸吃人类的饭菜,会有什么感受呢,秋聿之不知道,但赫连蔚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最近,秋聿之供给赫连蔚的血量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他每天就摄入那么一点能量,到底是怎么支撑自己活蹦乱跳的。
“阿秋。”赫连蔚突然说,“不要去寺庙了,我不喜欢。”
“我就去溜了一圈你也能闻出来?”秋聿之十分诧异,“狗鼻子。”
赫连蔚笑眯眯道:“还有隔壁那个光头,我也不喜欢。”
秋聿之干咳一声,说:“就算不喜欢,也不能乱来,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到处都有监控什么的,你要是干坏事了,分分钟找上门。”
“我有你想的这么残暴吗?”赫连蔚哭笑不得,转而严肃起来,“不要让他进到家里来。”
没想到这也能被发现,雪明不就是在赫连蔚回来前一天过来了一趟吗,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这鼻子,绝对比狗还灵。
秋聿之无法吐槽,只好说:“知道啦,我本来和人家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医患的关系。”
医患?
赫连蔚放下筷子,说:“就是他帮你治疗的肩上的伤口?”
秋聿之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要是不咬那么一口,我和人家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交情,我们能认识,还要感谢你呢。”
赫连蔚:“……”
赫连蔚的情商不算低,自然听得出秋聿之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刺激自己,又带着点埋怨和撒娇。赫连蔚便为他倒了杯饮料,笑说:“都是我的错,看在我这么漂亮的份上,阿秋就原谅我吧!”
秋聿之:“噗!”
秋聿之重重放下玻璃杯,说:“那我长得也不差呀,你怎么还能下那么狠的嘴?”
赫连蔚诧异道:“什么,那傻子咬跟我有什么关系?”
输了,在厚颜无耻这方面,他秋聿之输了!
秋聿之无语地瞅了赫连蔚一眼,放碗走人:“今晚我不想和你说话!”
见他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赫连蔚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自身后环抱住了秋聿之。他力气大,秋聿之挣脱不开,只能给他抱着。
“是我不好。”赫连蔚柔声在他耳畔哄着,“我咬你,还不是怕你又弃我而去?我吓你,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阿秋,从醒来到现在,我只有你,也只想要你,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绮丽的美人如此柔情,哪个男人招架得住,秋聿之也不例外,况且,他本来也没有真生气。
秋聿之轻咳一声,勾他的手指头玩:“那你赶快把我的伤治好,我就不生气了。”
赫连蔚笑眯眯道:“好啊,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帮你治。”
真是个阴险狡诈又小气的男人,秋聿之撇撇嘴决定暂且先不和他计较。
……
周末的时光总是过得和快,秋聿之和赫连蔚黏在家里腻歪,好险没有擦枪走火。
只能感谢憨憨小蔚出现的及时,否则秋聿之又要被色字头上的刀给刀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总和小蔚待在一起,秋聿之的伤口又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恶化了。
反反复复,好了又坏,坏了又好。搞得秋聿之根本不想管了,反正暂时死不了,烂个洞就烂个洞吧。
秋聿之很是光棍地想开了,他打算下周末就给赫连蔚成亲的惊喜,满足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而就是这一晚,那些让人羞耻的关于讨好、迎合与枕头风的梦境,终于再度向下推进了。
梦里,赫连蔚在某些方面非常坚持,他似乎察觉出秋聿之的目的了,也不知是故意刁难还是真的一点都不肯退让,总之就是不肯与龙甲城让利。
秋聿之又急又恼,却也没办法,只能更加卖力地讨好他。
如此一来,赫连蔚倒是很开心。
到后面,秋聿之也看出赫连蔚是故意吊着自己享受自己的主动来了,可是他也没办法,赫连蔚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但要说在这段时间里,秋聿之全是虚情假意也不对,他很清楚,自己正在一点点心动。
他很难不爱上一个恣肆如骄阳的美人,赫连蔚会大大方方地带着他纵马,会为他寻来边疆难见的京都点心,会带他去山顶看日出,会找来可爱的狼崽哄他开心……
他一腔真心热情如火,秋聿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又怎么能不动心?
人一旦动了心,就会变得软弱,偶尔,秋聿之会克制不住地问他,有没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里,不管一切纷纷扰扰?
赫连蔚便笑着看他,陪他冷静,只不承诺,也不反驳。
冷静过后,秋聿之便愈发清醒,他无法放下胞弟,无法得偿所愿。
也许是因为期间的快乐是真的快乐,有的时候,秋聿之忽然有一种不管明日只醉今朝的想法。也许就这样,他们待在一起也不错,什么都不改变,就谁都不会受伤。
但没想到,一向身强体壮的赫连蔚竟忽然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赫连蔚便是如此,他忽然间倒下了,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起初,大家以为他只是生了风寒,还有人嘲笑小将军纵.欲过度虚了身子。
但他迟迟不好,几番寻医问药,才知是中毒了。
中的何毒?
不知。
此毒何解?
不知。
毒自何处?
不知。
一种让人惶惶不安的阴云笼罩到了整个军营中,身为中原人士,又是被赫连蔚掳来的,秋聿之第一个被怀疑上了。
要不是秋聿之自知自己没干什么,也会怀疑是自己下毒谋害的赫连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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