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氏当初……是否也是被灭门夺宝?”
第23章
谢疏寒闻言,心中一叹。
沅芷仙子跟他想到了一块去,也是真的在为他担忧操心。但是,现在并不能告诉沅芷仙子实情。
谢疏寒面上一黯,做出失落的神情,遗憾道:“我并不知晓。”
“若是真的有宝物……”说着,谢疏寒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如今也应当被屠我谢家满门那人取走了罢。”
沅芷仙子亦是黯然,“你能活下来,为谢家保住一丝血脉,已是不易。”
谢疏寒微微垂眸。
谢家最后一丝血脉也没有了。他只是个外来人而已。不过既然顶替了谢家人的身份,他自然会帮谢家报这份仇。
“到时候去问问掌门,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沅芷仙子安慰他道。
“是极。”谢疏寒点头。
陈家的覆灭,与当初的谢家何其相似。兴许就是同一拨人所为。
如果能从陈家的案件中得到一些线索,谢家灭门案就能有头绪了。
沅芷仙子又跟谢疏寒叙了会儿话,随后才告辞离去。
正堂里只剩下谢疏寒和陆衍。
谢疏寒望着外面的飘雪幽幽的叹了口气,心情说不上有多好。正想喝口灵茶静一静,伸手去端茶盏时,才发觉自己另一只手被禁锢住。
他低头一看,略愣了愣。他和陆衍还交握着手,陆衍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将他的手包在掌心里。
谢疏寒回想起自己方才紧张时的力道,立即松了手,歉然道:“有没有抓痛你?我方才心神不定,不知用了几分力气。”
陆衍见状,也慢慢收回了手,摇头道:“没有。”
他看向谢疏寒,陈述道:“师娘心情不好。”
谢疏寒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垂了垂眼,“嗯。”
他想到了自己。
陈家是有一个仙灵之体存在,怀璧其罪,引来恶人灭门夺宝。那么,谢家肯定也有珍贵宝物。
再想想自己连雷劫都不渡,涨修为、提升境界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寻常……
外面狂风呼啸,大雪飘摇。正堂里有些过分安静了。
过了半晌,谢疏寒才道:“……我……应当便是谢家的‘宝物’。”
陈家完美复刻了谢家的惨剧。谢疏寒阖了阖眼,无不感慨:“多亏当初有你师尊救我。”
否则他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师娘还有我。”陆衍看向谢疏寒,神情专注。
他看了一会儿,又移开眼。怕眼神太过炙热,吓到师娘:“无论如何,我都站在师娘身边,永远陪着师娘。”
“以后我也保护师娘。”
“好。”谢疏寒弯了弯唇角。
陆衍心知谢疏寒心情沉重,故意跟他说话,逗他开心,想分散一下谢疏寒的心情。
谢疏寒时不时的应答,慢慢也放松了下来。
先前被复杂心绪压下去的酒意醉醺感,在如今这一瞬间涌上来,谢疏寒顿觉迷迷瞪瞪的,竟有些犯困。
陆衍低声说了几句话,却未听见谢疏寒应答。
他侧头一看,才见师娘倚在圈倚上,微微歪着头睡着了,鸦羽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上浮现出醉醺的薄红。
陆衍失笑。
“师娘?”陆衍一连唤了几声,谢疏寒都没有睁开眼,反而被烦扰得眉心浅浅的皱起,似乎在嫌陆衍太吵。
陆衍便止了声。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视线专注的凝在谢疏寒脸上,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缱绻。
在椅子上睡着终究不方便。陆衍望着谢疏寒沉静的睡颜,轻声问:“我抱师娘进房里去睡好不好?”
醉后睡着的谢疏寒自然没有应答。陆衍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好不好?”他伸手抚平师娘的眉心。
指腹触在眉间,抚平微皱的眉心。随后又顺势而下,抚过眉梢眼角,在眼尾处轻轻摩挲。
陆衍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是呢喃着又问:“我抱师娘进房好不好?”
谢疏寒的眼角有一颗泪痣。
这是他原本男性面容的特征,眼尾被摩挲的动作令他在睡梦中感到不安,唯恐被识破女装的事情。
谢疏寒下意识的微微偏了偏头想挣开,喉咙中咕哝了一句,在陆衍听来,就是像在对他应好。
陆衍便笑起来,“师娘好乖。那我抱师娘回房。”
他将谢疏寒抱起。动作轻柔,臂膀却有力,将谢疏寒稳稳的抱在怀中,往卧房中去。
谢疏寒的头枕在他肩颈边,陆衍微微垂眼,就能看见师娘在自己怀中的睡颜。
他心中一片缱绻温柔,脚尖踢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谢疏寒的卧房里物件多却不杂乱,摆设得很有条理。
陆衍略扫了一眼,见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修房间,便不再多看。
他抱着谢疏寒走向床榻,将谢疏寒放在床上,拿过被子想为谢疏寒盖上时,目光忽然一凝。
他在师娘的床尾看见了那件——师娘说要赠与师尊的男子外衫。
这件外衫……师娘为什么不收起来,而是放在床榻边,是想日夜所见它、用于思念师尊吗?
陆衍莫名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在嫉妒。理智告诉他不该有这种莫须有的情绪,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陆衍探手拿起那件外衫,拎在手中时,仿若闻到了浅浅的香气。
不是用香料熏衣裳的气味,而是跟师娘身上常见的脂粉气有点类似,却又不完全是脂粉香。
但的确是师娘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令陆衍稍微恢复些理智,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赴宴前与赴宴后,也就这么点时间,应当是师娘解下后随手放于床边的。
陆衍攥着那件外衫,垂眼看着。他沉默下来,半晌后才男子外衫放回了床尾,到底也没有做什么。
谢疏寒已经睡得香香的了。他躺回了舒适的床上,睡得很安宁。
陆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谢疏寒身上,他想了想,将谢疏寒发间的簪子取下来。他怕簪子硌人,会让师娘睡不好觉。
取下发簪后,如瀑的长发顿时散落开来。陆衍抚了抚,柔顺的发丝划过指缝。
谢疏寒的枕下有一截碧绿色。陆衍瞥见一眼,旋即将物件往里推了推,免得摔出来弄坏了。
他知道这个东西,是一支玉笛,是师尊和师娘的婚约信物。
其实原本是一支木笛,外形打磨做成了竹笛的样式。
师娘从谢家逃脱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后来在宗门住得久了,师娘偶然提了一句说是怕竹笛木质易损。
师尊听闻后,便选用上好的碧玉雕刻了一支玉笛,外形亦做成了竹笛的样子送给师娘。
彼时师尊还说,如今两人皆安在,情谊已存,信物倒是其次了,若真有损坏,也不必介怀。
后来,那支竹笛便很少见了。
再后来,竹笛被陆衍所得,至今仍好好的保管在他的储物戒中。
多年已过,竹笛也未见磨损,但陆衍轻易不会拿出来,唯恐不慎损坏了。
他在床榻边蹲了下来,平视谢疏寒的面容。
几缕发丝垂在谢疏寒脸侧,陆衍伸手,为师娘拂开碎发。
他忽然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要做些什么。心中有什么情绪要破土而出,似乎即将明朗……
——“师兄!”
陆衍一怔。
“师兄!师娘?你们在吗?”外面的正堂传来沈怀梦的呼喊。陆衍抚上谢疏寒脸颊的手顿住,慢慢收了回来。
他自床榻旁起身,抚了抚师娘的长发,帮师娘掖好被角,才走了出去,将卧房门掩好。
“何事?”陆衍淡声道。
沈怀梦一时失语,她瞪圆了眼睛,颤声道:“你怎么从师娘的卧房里出来?”
救命,她最近写话本子写得多,脑袋里好像又充满情情爱爱的戏码了!看师兄和师娘又觉得不太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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