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干什么?”
明桓刚穿上衬衣呢, 又开始一颗一颗解下扣子。
“你身上沾着一点别的alpha的味道。”
郁寒舟轻咳一声,“你先洗干净。”
明桓回想着, 发现隐约间。
郁寒舟身上, 怎么好像又浮现一点特效抑制剂的味道。
若有若无的。
是错觉吗。
没抱怨什么, 往身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入浴剂打出的泡沫, alpha专用冷香闻着有点清冽, 像是郁寒舟被窝里的味道。
他将自己身上沾上的一点点别的alpha的味道驱散掉。
身体都抛在温热的浴缸里。
意外地觉得有点小小的新奇。
“郁寒舟,我是你养的宠物吗,需要确认味道才知道是不是我?”问这话的时候没有觉得生气, 只是一点打量似的好笑。
门口的郁寒舟说:“不是的。”
顿了一顿。
好像特意在宣誓主权似的。
“是我马上要结婚的妻子。”
明桓拨弄着热水,细白的脚踝伸出,踩在光洁的地上。
他险些打了个刺溜滑,拿柔软的毛巾裹在身上擦着水:“好的, 我未来的丈夫。”将头发上的湿润也擦干了, 没有进去烘干室, 而是直接套上新的睡衣和裤子直接走出去,“我需要去一趟医院。”
明桓刚给医院那边发的消息已经得到回复。
当时一共开了五发,三发打空,一发打到在手臂, 一发擦过下腹。
谢书辞在这一场不可言说的意外事故里受了重伤。
林少尉都是避开要害, 但是小型电磁炮直射枪的威力不小, 谢家已经准备材料直接将林少尉以过失操作为由将人告上法庭, 临时拘捕。
外头因为军部大楼的这一场新的爆炸事件, 以及被卷入的联邦首富独子重伤事件陷入了一场新的混乱,舆论方向开始对军部极其不利。
虽然郁寒舟以精神力受损为由暂缓了拘捕申令的执行。
但是他作为受害人的出面斡旋才能让谢家停止对相关人员的追责。
“事情我会解决,你这段时间哪里也别去。”
明桓抹开镜子上的水雾,扯开一点睡衣看着身上的伤痕。
解决。
郁寒舟打算怎么解决。
“谢觉手里有联邦80%的普通矿星开采权,最近又刚刚拿下那颗稀有矿星部分开采权。这里眼看着要可能要和帝国打起来,书辞是他的独子,这一次伤得那么重。肯定是要有个交代给他的。”
明桓皱着眉头,“你打算再瞒我的事情,难道是想拉个人替我背锅吗。”
指腹轻轻点了一下伤得最重的那一道,语气散漫地说道,“有什么好拖的,早去晚去都是去……”
伤口的确有点深。
就算是抹上了药,还是隐隐地生疼。
“你说得对。边远星域很有可能爆发战争。所以,现在不是公开你身份的好时机。”郁寒舟说,“我已经决定让林少尉为此事担责,等以后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再把他调回首都星的。”
“……”
小龙动作微微一凝。
微妙地转过头。
郁寒舟的意思是,他要把谢觉从这件事里择出去。
瞥了眼磨砂推拉门外的那个模糊的影子,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桓拢了拢身上的睡衣。
光着脚急匆匆唰地一下拉开浴室门。
郁寒舟看着一身湿淋淋的小龙,“怎么不去吹干。”
刚走没两步被郁寒舟拉了回来,将他打横抱回了烘干室。
直接打开热风。
热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嗡鸣声打破二人间的寂静。
比平时更灼热滚烫的风吹上脸颊,将头顶的发丝吹乱,迷乱了小龙的眼睛。
郁寒舟有条不紊的拥抱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分不送拒绝的强硬。
“郁寒舟!我得去一趟医院做伤情鉴定,谢书辞精神力暴动的真正理由是我,你不能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这不公平——”
郁寒舟眉头皱得紧紧地,似乎还为今天白天的事情心有余悸,“你是omega的事情,在这一次战争期过去之前,不能公布。”
“这是我的决定。”
“是军令。”
如果去做伤情鉴定的话,他是个作为omega的身份就必须公之于众。
现在是非常时期。
郁寒舟显然是想要将他藏起来。
“书辞的情况不是很好,已经送进隔离病房……”
明桓皱紧眉头,“他醒过来的话,谢家早晚也会知道的。”
“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那你就去打你的战,我又没说不让你去打。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谢家的问题吗。矿石星和稀有金属都是修补星舰和战机的重要资源,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你真要谢家把官司打上星际法庭吗,到时候你这战还怎么打!”
“他醒不过来。”
“……?”
明桓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才手指尖发冷:“什,什么……”
郁寒舟似乎已察觉自己表达有误,“他伤得不重。我已经下军令将他暂时性关进低温休眠舱。”
明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脑子里像是打结了一样。
“谢家已经签下同意书。既然谢书辞本人短时间内不能苏醒。现在这种时局敏感的时候。这件事情能够内部解决是最好的,谢家也有错,他们隐瞒了了谢书辞的小概率分化,不需要你的伤情鉴定,也不需要什么真相。我会再分五个点的开采权给谢家,他们没有异议。”
等到想清楚了郁寒舟话里的意思,气血顿时往上涌,让他呼吸都有点不稳。
“那林少尉呢。”
“降级,流放。”
明桓眼皮一跳。
脑袋突突突就开始发疼。
“这真的是你认为的,最好的解决方式吗。”
明桓胸口也跟着有点发闷。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公开我的身份,直接做伤情鉴定,追究谢觉隐瞒分化的过失,这才是又应有的结果!”
“明桓……”
他一下从郁寒舟的怀里跳下来,怒火上涌,“如果谢觉不隐瞒谢书辞的分化,书辞一定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要把书辞关进低温休眠舱——他做错了什么。你还要放过谢觉,你甚至去问责林少尉,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公道?!”
“谢书辞的情况很复杂,他现在醒来的话,谁能压得住他的精神力。他已经极端化了,我现在没空管他。明桓,我的决定是综合考量下对各方损耗最小的方案,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
郁寒舟皱着眉头。
“不是的,书辞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让他醒过来,我和他讲道理。他会听的……”
“他不会听。”
“郁寒舟!”
郁寒舟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浴室门,将他安置在卧室上,双手摁着他的肩膀,“现在情况已经很乱了。你听话一点,下个月我们结婚,一切就会好起来了。我答应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再将他放出来……”
为什么谢觉会同意这种事情。
谢书辞不是他的儿子吗。
低温休眠舱是要先进行冷冻和药物植入的,那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而且,郁寒舟说的适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会很久吗。
书辞能说得通的,他只是,只是暂时被那种可怕的‘基因锁’本能控制住了——
郁寒舟和谢觉,难道都要放弃他了吗。
“谢书辞的精神力我来压。”
明桓抓着郁寒舟的手,“他如果再暴动,我替你看住他。”
手轻微地发起抖,很轻很轻地抓挠着他的指尖。
书辞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他才破壳三年,为什么只能被关进冷冰冰的休眠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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