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拙微笑:“敬茶同样是我国自古传承的民俗,以茶代酒的典故,沈总必然也是知道,何来看不起之说?”
沈易没想到林有拙会当场驳他面子,他顿时更来劲了。
以为是朵小白花,原来是个小辣椒。
不错不错。
沈易笑着摇头,将酒一饮而尽。
杨一虎教授,杜嘉元,周吴和基地的圆脸女孩都在一桌。
杨一虎教授除了科研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喝酒。
今天的白酒是茅台,杨一虎教授喝了几杯上头了,轮到敬他们桌时,杨一虎教授不等林有拙动手,乐呵呵先拿起酒瓶给林有拙倒了满满一杯茅台。
杨一虎教授笑着祝福他:“小林,有了家庭以后就好好拼事业,干杯!”满足喝光了他杯子里的酒。
换其他人,林有拙自然拒绝,但这是杨一虎教授,林有拙心想一杯酒,应该无妨。他微笑道:“谢谢杨老师。”
随即抬起杯子抵到嘴边,一鼓作气喝到了底。
第44章 044
【044】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 最初林有拙感觉不太舒服,逐渐的,一股暖洋洋的暖意袭来,让他浑身舒畅。
然而脚下越来越轻, 仿佛踩在一块柔软的棉花上, 视野也开始不规则地颠倒。
林有拙知道他应该是醉了。
趁着彻底走不动之前, 他伸手摁住陆起的轮椅,迷糊的视线隐约能看到男人冷峻的轮廓, 他弯身凑过去,在陆起耳畔轻声说:“陆起,我醉了。”
呼出的薄薄热气扑到陆起耳后, 他侧目而视,视野里是青年放大的漂亮的脸。
林有拙的皮肤很白很干净,平日里白得看不到哪怕一个毛孔。
现在他酒意上涌, 脸颊似用柔软的刷子刷了层浅浅的绯色, 漆黑的瞳孔也仿佛沁了氤氲的雾气,失去焦距看着陆起。
其实只过了两三秒,林有拙却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我让人送你到楼上休息。”
枫华酒店六楼以上全是客房,为外地的宾客和喝醉的宾客都提前安排了房间。
陆起和林有拙自然也有,是顶楼的总统套房。
前几分钟, 林有拙还能自己走出宴会厅,到进电梯时, 他已经站不稳了,小邓和酒店的一个工作人员赶紧扶住他。
林有拙歪头, 眯着眼睛看了小邓一眼:“陆起?”
小邓摇头, 咧嘴笑道:“小林先生你酒量还真是差, 我是小邓。”
林有拙“哦”了声,勉强还能思考,他以最快的语速嘱咐:“两小时后叫醒我,我得回去。”
他每天都要去看冬瓜。
林有拙说完就歪头靠着电梯壁闭上眼,小邓没听太清楚,只听到了脸,我,得。他正要问林有拙,林有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有拙毫无反应,一动不动贴着电梯,怕是要紧事,小邓只好伸手去他口袋掏出手机,来电是夏惠妍,小邓就直接接通了。
“太太,我是小邓,小林先生喝醉了,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夏惠妍一直在外面透气,回到宴会厅没瞧见林有拙便打了电话,听到林有拙喝醉了,她赶紧问:“你们现在哪儿?”
小邓告诉了夏惠妍房号。
小邓和工作人员扶着林有拙前脚进房间,夏惠妍随后也赶到了。
将林有拙扶到主卧大床躺好,夏惠妍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热毛巾,便让小邓和工作人员出去了,她自己坐在床边,轻轻给林有拙擦着脸。
林有拙闭着眼,卷翘浓密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他第一次喝酒,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他嘴唇动了动,小声说着什么:“回……冬……”
夏惠妍听半天没听出所以然,她凑过去问:“拙拙你说什么?”
然而林有拙像发高烧说胡话一般,只不停重复着单音节的字。
夏惠妍忍俊不禁,她笑看着林有拙:“靠近了看,你也还是个孩子呢。”
她视线下移,林有拙还穿着外套,衬衫亦扣得一丝不苟,担心林有拙会难受,夏惠妍放下毛巾,伸手去脱林有拙的外套。
刚碰到林有拙肩膀,林有拙身体动了动,睁开了眼,对上夏惠妍的视线,夏惠妍还没说话,林有拙就戒备推开她的手,飞快撑起身,拽起鹅绒被挡在面前,缓慢往后缩着。
最后缩到另一侧的床沿,他180 的高个子,但太过清瘦,像纸片一样,此时紧紧裹在鹅绒被里,只露出半张雪白的脸和一对懵懂水润的大眼睛,看起来小小一团,可爱极了。
他小声问:“你在做什么?”
夏惠妍一愣,也不动了,解释道:“给你脱衣服。”
林有拙更戒备了,摇头说:“不行。”
夏惠妍这下知道了,林有拙喝醉后原来是这个模样,她哭笑不得:“脱了衣服,你睡觉才舒服啊。乖,妈妈帮你脱衣服。”
她探过身,试图拽林有拙过来。
结果林有拙古怪看着她:“我没有妈妈。”
手指直接僵在空中,夏惠妍笑意凝固在嘴边,这是喝醉了的真心话吗?
夏惠妍一直知道,林有拙对她是客套疏离,但现在亲耳听到,她心还是止不住疼。
知道是自作自受,她缓慢收回手,揉了揉脸:“好,不是妈妈,我先给你脱衣服好不好?”
林有拙还是摇头:“不好,你出去。”
夏惠妍只好哄着他:“那我出去了,你自己会脱衣服吗?”
林有拙脑子现在迟钝得厉害,他认真想了好久,重重点头:“我应该会脱衣服。”
林有拙头往下一啄一啄的,困得厉害,他忍不住催促:“我好困,你快走。”
一时间夏惠妍又是难受,又是被林有拙可爱到了,她无奈起身:“好好,我走,你乖乖睡觉。”
林有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夏惠妍,等她离开关上门,他又盯着门几分钟,确定不会再打开了,他才从鹅绒被里钻出来。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漂亮的眉眼随即拧成一团,研究半天也解不开外套的扣子,他索性直接抓起衣角,往上用力一拽,穿过头生生把外套脱下来了。
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他盘腿坐着,鼓着两边脸颊,盯着外套沉思好一会儿,然后动作笨拙将衣服叠好,开心拍了拍,小心放到了枕头边。
酒劲上来,头越来越重,他最后看了眼门,确定关得无比严实后,他揉揉不停下坠的眼皮,松了口气倒进枕头,紧紧抱着鹅绒被,蜷缩着沉沉睡着了。
……
酒席持续到十点,不少宾客趁机想灌醉陆起,结果自己醉了,陆起毫无反应。
等服务员送走那些醉得不省人事的宾客上楼休息,先前跟着陆行川的保镖回来报告:“陆总,您父亲离开后去了第九监狱,一小时后出来去菜场买菜,六点回家做饭,九点半休息。”
陆起微微点头,让保镖下去后,他问小邓:“林先生走了?”
小邓以为他问的是林学诚,点头道:“林总喝多了,半小时前和林太太先走了。”
陆起淡淡道:“是问林有拙。”
小邓噎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回:“小林先生喝多了,还在楼上休息。”
小邓看眼时间:“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现在送您回去?”
陆起却道:“不用,今天住酒店。”
*
陆起没想到酒店经理只准备了一间房。
他刷卡进入房间,看到了床上沉睡的林有拙。
只亮着床头的灯,光线却不算昏暗,林有拙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白衬衫凌乱地撩起一截,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以及一个不深不浅,竖长的梭形肚脐,非常漂亮。
陆起想起第一次见面,一个女人在大声嚷嚷:“林有拙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林有拙,出现在林与夏资料里的青年,一个未婚夫出轨两年,却还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他侧目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堂里,青年如女人所言,确有一张,漂亮到令人无法忘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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