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小九已经收拾好自己休息了,他进去看了一眼,看着兴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此时已经睡熟的人,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随即,沈涟赶在把林小九弄醒之前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朝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吩咐道:“麻烦你们看着小九了,若是他醒来有什么需要,你们得及时过来通知我。”
“是,公子客气,这些本来就是奴婢们该做的。”丫鬟们倒也客气,并不因为他是客人就有丝毫的怠慢。
沈涟点了点头就要离开,随即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自己往前的脚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到了那两个丫鬟面前,温声道:“今日小九的事,多亏你们二人报信了,这钱你们就拿去,给自己买点脂粉头面。”
那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有几分纠结,一副想要拿却不敢拿的样子。
沈涟见状,直接将那碎银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放心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你家主子不会说你们什么的。”
说完,也不待她们回应,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沈涟走过了廊檐,背影消失在了她们的面前,她们伸手看了一眼,发现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这钱,我们是拿,还是不拿?”
圆脸的小丫鬟看着那钱有些眼馋,却也不敢擅自做主,而是扭头看向旁边年纪稍长一些的丫鬟。
那年纪稍长一些,也是今天跑去衙门里叫人的丫鬟,听到圆脸丫鬟的问话,一咬牙直接道:“既然是公子赏赐,自然是要拿的。只是这事你莫要再同旁的丫鬟说起,免得她们都以为这沈举人好说话,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知道了。”
圆脸丫鬟自然是听她的,闻言也就点了点头,在看到她把那银锭子拿起来之后,还高高兴兴的盘算起她们之后要去那里买东西才好,以及他们要买什么东西。
不过,等她高高兴兴的盘算完这些,圆脸丫鬟又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然后看着旁边的丫鬟道:“不过,这沈举人对他的夫郎真好,我就没有见过他这般好的男人。”
不仅长得好,学识好,对夫郎更是好。不仅怕他在府里闷着,让他出去做生意解闷,就算是惹出了祸端,第一时间也不是责备自己的夫郎,而是替他摆平所有的事情。
她们当时也是跟着那些人一起去的,当时沈涟抽出衙役的佩刀,直直朝着那些人过去的时候,她们在后面简直就是要吓死了。好在,最后没有发生任何的流血事件,他们也都平安的回来了。
另外一个丫鬟听到她的话,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教训道:“即便沈举人是个好人,你也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当心被赶出去。”
圆脸丫鬟听到她的警告,不满的嘟了嘟嘴,小声道:“我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我是身份,自然不会生出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我就是感慨一声罢了。”
丫鬟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教训她什么。
*
慕青的速度格外的快,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他便已经带着沈涟要的东西和消息回来了。
在将东西和那师爷的地址告诉沈涟之后,慕青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交代了一句,\"沈兄,我刚刚去我叔父那里,他告诉我这宋家势大,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你,你此番行事还是小心为上。不如等到科举之后,待你金榜题名之时,你再做另外的盘算。\"
沈涟看着慕青一副担忧自己,却是不太好多说的样子,知晓他是在担忧自己,朝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宽慰道:“慕兄,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去做那以卵击石的事,我心里有分寸的。我今日要做的时候,不会给我惹麻烦的。”
慕青看着沈涟一脸笃定的样子,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沈兄心里有数,那我就放心了。
待慕青离开,沈涟又去看了看他带来的东西,那是一贯价值连城的茶叶,有钱也不好买到的好东西,想来拿着这个东西去求人,怕是足够了。
沈涟在心里念着慕青的情,想着日后若是有需要,他定会多帮扶上他一些。随即,他收拾起那些东西,并着他来时咸阳城县令的书信一起,拿着往师爷家里去了。
京城的大小官员很多,说不定从酒楼的楼上丢一个石头下去,下面被砸中的人里,其中就有一个是有官衔的。
在这种地方当县令,不仅需要胆子细、敢判案,还要有足够硬的背景,不然那天若是一个王宫贵胄犯了事,他也不敢查办,那这个县令有了又和没有有什么区别。而且,这里的县令是唯一一个不受上面郡守管辖,直接可以将民情呈现给皇上的人。
沈涟自然不会直接去找此地的县令。
一来是他眼下只有一个举人的身份,人微言轻。
二来是他知晓这件事找了县令也不会有用,他不会为了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得罪宋家,只会随意的找个理由糊弄住自己,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第三就是他虽然知晓宋家很快就会倒台了,眼下他要去催化这件事,却是不能把自己暴露了。那眼下这个师爷,就是自己最合适的人选。
沈涟拿着慕青给的地址,径直找到了稍显偏远的师爷家里,然后敲了敲门。
应门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叟,在开门之后上下打量了沈涟一眼,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谁?你是来找谁的?”
“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我叫沈涟。我此番前来是想要求见年师爷,还望老人家帮我引荐一下。”
说完,沈涟看着面前人站在那里,上下扫视着自己,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贯钱来,然后递到了面前人手里,“辛苦老人家了,这点钱就拿给老人家打酒喝。”
那收了沈涟的钱,放在手里颠了颠,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斜着眼睛看着沈涟,说了一句,“等着”,紧接着便把门给关了。
沈涟看着眼前这一幕,倒也没有多少不满,只是讽刺的笑了笑,这个师爷家里连门房都那么贪,那这师爷肯定也不承多让,心里却是对这次的行程目的十拿九稳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关上的木门便在沈涟面前再一次打开了,那老叟朝着沈涟刻薄的道:“你随我来。”
“好。”
沈涟跟着他进了院子里,在途中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发现这外面虽然看起来简朴,但是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特别是某些不起眼的小角落,放着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的名贵,却还是值些钱的。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沈涟便跟着那人来到了屋子里,稍且还有几分清冷的空间里,因为还燃着碳火,显出了几分热意。
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男人,此时正在喝茶,在见到人进来之后,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然后低头继续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沈涟上前一步,朝他行了一礼,紧接着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大人,我是咸阳城来的举子沈涟,此番前来是受了我们当地县令的嘱托,想要将一封书信带给大人。”
说完,沈涟从自己身上掏出临行前县令专门给他送过来的信件,恭敬的递到了面前人眼前。
师爷听到这话,手里正喝着的茶停顿了一下,随即将那茶碗放在了旁边,紧接着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了他。他的视线下移,终于还是伸手拿起了那封信。
眼看着沈涟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再加之他提到了自己的旧日好友,他顿时便来了兴趣。只是他也没有当着沈涟的面拆开那封信,而是就那样拿着看向沈涟。
“怎得,他现在还好吗?”师爷问的漫不经心,却是在问的时候,不由想起了他们往日同窗时,相互扶持的场景。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在这京城里打转,他却是已经在别地当县令那么久了。
只是这思绪也是一闪而逝,年师爷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就目光聚集到了面前人身上。
“县令他身体很好,只是最近操心的事多了,也是有些疲倦。”
沈涟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气氛有些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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