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镜:“……”
扶玉秋对扶白鹤急急道:“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扶白鹤当即将匣子一阖,轻而易举下了定论:“别问了,肯定死了。”
扶玉秋:“……”
扶玉秋幽幽瞪他:“……据说是去了魔族。”
***
魔族,炎海。
无数魔族身上挂着骷髅,幕天席地交媾者比比皆是,扶玉阙走在路上,简直没眼看。
好在他冷漠惯了,就算内心再波涛汹涌,面上依然不显露分毫。
扶玉阙手指轻轻抚摸手腕上漆黑的“手镯”,低声道:“确定?”
“你不信我,做什么要跟上来?”阴藤当即就要骂人,“藤藤的!我可在那狗东西身上下了藤引,绝不会有错!”
扶玉阙道:“可人在妖族。”
“那只大尾巴鸟虽然在妖族被重伤,可他身体里的那抹金色的玩意儿逃了。不管这两个东西是共生还是寄生,肯定都是一块算计小草的鳖孙!”阴藤还在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啊?!一路上嘚啵嘚啵的,比草还烦!”
扶玉阙:“……”
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
阴藤最讨厌别人质疑他:“肯定就在魔族,信我,等我抓到那玩意儿,拿去给我草泄愤!”
扶玉阙没说话,只一点头。
魔族炎海轻轻翻涌着岩浆泡,一抹金色流光在其中若隐若现。
转瞬没了身影。
***
昆仑山巅。
云归腾云驾雾而来,转瞬化为人形落地。
她在流离道云半岭查了整整三日,愣是没寻到一丝金乌的痕迹,甚至连凤殃特意交代的那棵绛灵幽草的灵丹都未寻到。
云归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要如何和尊上交差。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整个昆仑山巅传来一阵惊天阵地的灵力暴动,好在下界无冰雪,否则这一下肯定能造成大雪崩。
云归预感不妙,快步上前。
昆仑山间,一片被震碎的凌乱废墟,凤北河被束缚在阵法中垂着头不知死活。
云归无意中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凤殃长身玉立站在那,明明灿烂的日光落在他雪白衣袍上,他周身却好像萦绕无数森然厉鬼,围着那宽大的身影不住徘徊。
凤殃乌发被凭空而来的风吹得胡乱飞舞,他神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见到突破自己认知的东西,浑身每一寸都在紧绷着,好似下一瞬就会爆开无法承受的痛苦。
云归讷讷道:“尊上?”
凤殃金瞳已经恍如烧红的滚炭,空洞虚无。
他漠然看着云归,只是一个眼神就比凤凰威压强势数倍,震得云归险些站不稳。
“怎么?”凤殃漠然地问。
云归咬着牙抵挡凤殃的威压:“翻遍整个流离道,并没有金乌和……灵丹的痕迹。”
扶玉秋的灵丹只有完全复原,金乌才会使用,根据凤北河的记忆,灵丹应该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彻底修复完整。
凤殃还有时间去寻。
凤殃轻轻闭了闭眼。
现在仙尊好似疯得厉害,云归本以为这话说完会受到苛责,谁知凤殃竟然只是轻轻一点头:“嗯,金乌喜火,去下界寻吧。”
云归越发觉得胆战心惊,低声称是。
凤殃又沉默片刻,既不让云归离开,也不吩咐她其他事。
就在云归等的胆战心惊时,凤殃终于轻轻开口。
“去凤凰墟。”
只是才说四个字,高高在上的无上仙尊像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呕出一口艳红的血,将惨白的唇染得鲜红。
云归悚然:“尊上!”
凤殃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腰,双肩都在剧烈发着抖,像是在压抑着控制不住的感情。
——是心上人因自己而死的负罪感?还是没能好好保护他的无尽懊悔?
连凤殃自己都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只有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支撑着这具千疮百孔的空壳,就算悲伤难过也不知具体为何。
不过只是一瞬,凤殃缓缓直起身,漫不经心将唇边的血擦去,眼神涣散空洞,像是被掏空七魂六魄、游荡在黄泉路上的幽魂。
他神色漠然,好像方才的失魂落魄只是错觉,那高大的身形像是巍然不可撼动的山峰,什么都不能将他击垮。
凤殃接着说完未尽的话。
“……将凤凰墟重建,再把九重天凤凰殿的阵法挪过去。”
他要建一个华美的金笼,捕捉一只漂亮的白雀。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把我的窝筑好,准备捕捉啾啾。
第64章 噩梦美梦
“啊啾——”
扶玉秋突然打了个喷嚏。
扶白鹤道:“你又不怕高了, 在那猫着做什么?”
灵舟漂浮在高空,朝着闻幽谷的方向而去,下方已到了羲礼群山, 连绵不绝的山脉隐藏在雾气中, 好像一副缓缓展开的水墨山水画。
扶玉秋一路上都蔫哒哒地紧贴着扶白鹤, 但到了羲礼群山后不知怎么想的, 竟然步履艰难地蹭到灵舟窗边, 怯怯往下看。
“前方是……哪里来着?”
扶白鹤心不在焉地摆弄匣子里的小玩意儿, 闻言抬头扫了一眼,随口道:“哦, 凤凰墟。”
扶玉秋若有所思。
“百年前凤凰全族陨落, 涅槃火将整个凤凰山烧成废墟,久而久之便称凤凰墟了。”扶白鹤道, “听说九重天上那位仙尊, 自从破壳就被囚禁在那废墟中的法阵里。”
扶玉秋眉头一皱, 不知怎么心尖一酸。
他想承认自己是对仙尊动了恻隐之心,只好瞪扶白鹤:“要你多嘴!”
扶白鹤不明所以:“你到底哪来的气?还没问你呢, 那位凤凰仙尊到底怎么对你这般特殊,还好心为你医治伤势?”
“不要说了!”扶玉秋缩在窗棂地下坐着, 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反正我和他都没关系了!”
扶白鹤挑眉:“哦?也行吧,省得我再为难。”
扶玉秋捂耳朵的手微微松了松,疑惑道:“你为难什么?”
“妖族已经决定和凤行云光明正大联手, 打算择个良辰吉日诛杀仙尊。”扶白鹤终于从匣子里翻出一个小拨浪鼓, 小时候扶玉秋还挺喜欢这个的, 直接递过去, “喏, 给你玩儿。”
扶玉秋眼睛瞪大,愕然看他。
诛杀……仙尊?
“为、为什么?”
“谁知道呢?”
扶白鹤一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若是扶玉秋和仙尊有牵扯他或许会难办些,但现在扶玉秋自己都和仙尊撇清干系,他也不必顾忌了。
“那仙尊脑子好像有点疯。”扶白鹤懒洋洋地翘着腿,“明明一挥手就能让所有算计他之人魂飞魄散,可他偏偏像是自虐一样,故意纵容。你应该不知道,那日仙尊竟然主动设计让凤行云在三月之内杀他,啧,真疯。”
扶玉秋本能跟着点头。
活阎罗一直都是个捉摸不透的疯子。
神使鬼差的,扶玉秋第一次见到仙尊凤凰原形时的场景突然在脑海浮现。
凤凰是火属灵力,明明最畏惧水的,可当时却也被困在阵法中,冰冷水流兜头浇下。
那时扶玉秋只觉得愤怒,先入为主觉得是活阎罗故意折磨凤凰。
现在一想,凤凰那时……
是在自戕吗?
明明是九重天仙尊、三界之主,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难道就不觉得痛苦吗?
到底图什么?
扶玉秋将手放在膝盖上抱着,闷闷不乐不吭声。
扶白鹤何其了解他,瞥了一眼,懒洋洋道:“刚才不是说和他没关系了吗?”
他连自己兄弟的乐子也想瞧。
“就没关系。”
扶玉秋嘴硬,将脸往膝盖上一埋,不想搭理他了。
凤殃是高高在上的仙尊,能和自己这棵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草有什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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