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忠有个儿子叫杨南,与白沉差不多大,正是讨人嫌的调皮年纪,看到白沉那痛苦的复健过程,全身发麻,少见的安静下来。
杨南看着就觉得好痛好痛啊,想不通白沉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忍下来。
白沉是不是超人,所以感觉不到痛?
那后面就崇拜上了白沉,将他认作大哥。
不过无论杨南有多主动热情,白沉始终沉默。
杨南单纯的眼神,让白沉想起了另一个做过类似事情的人。
白羽生从小就很喜欢粘着他,他走到哪里都要跟着,年纪上是哥哥,但更多时候白沉却把他当弟弟。
当时把白羽生塞到雨棚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警方找到。
杨南继承了他父亲的做饭爱好,只是他更喜欢做日式料理,有天他问白沉:“我以后也想开家属于自己的店,老爸的手艺是不错,但这个店名太莫名其妙了,所以开了这么多年才没捞回本钱吧。你说我的叫什么名字好,最好敞亮点,一看就有食欲的!”
扬时忠的店叫:不渡口。
不渡。
佛普度众生,却渡不了我。
杨时忠的妻子早逝,又做爹又做娘的把杨南拉扯大,始终怀念着发妻,在他心里妻子从未离开过。
“禾田菊。”
杨南一听,就立刻喜欢上了。
田是他妈妈的姓,他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是粉色菊花。
“就它了!”杨南斗志高昂,并对白沉说,“以后我要是真的开店了,只要是你想吃,我随时都给你做!”
在修养期间,白沉让杨时忠带来了无数心理学的书,其中也包括犯罪心理,特别是精神类疾病相关的,尤其多。
绵绵看着这一叠书,隐约猜到了白沉想做什么。
而扬时忠更希望白沉能隐姓埋名,干脆别回华国那个龙潭虎穴的家,至少能保命。
扬时忠本身就是富二代,他可以把这笔身外之物都送给白沉,让白沉衣食无忧。
“您不如借我,我给您打欠条。”
白沉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而他要学的,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后来,白沉彻底养好了腿伤,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白檀早以为白沉尸沉大海了,很久没关注过,正打算时间差不多就造一个意外死亡的假象,让白沉与他的父母一同魂归西天。
当白檀接到警局的电话,说白沉还活着的消息时,震惊了。
怎么可能还活着?
应该说,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回来的白沉,看上去没比死了好到哪里去。
白沉是在警局门口晕倒,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被绑架,不记得遇到过什么,也不记得怎么来到警局的。
他只记得被绑架前的事。
警察还是根据当年失踪时留下的案底才找到的白檀。
白檀又将白沉这次失踪重新安排,以圆之前的谎言。
他将白沉带回家,只是在回去前,和善地对白沉嘱咐:“你失踪后,为了不让你的哥哥们难过,我就告诉他们你在瑞士度假,你会怪父亲吗?”
白沉摇了摇头,白檀微微一笑:“那这是爸爸与你的约定,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
就这样,白沉再次回到白家。
白沉死里逃生后,白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他派人盯着白沉,发现白沉有点不正常。
他晚上会连夜惊叫,经常砸家里的东西,脾气性格两极分化……诸如此类的行为有很多,白檀意识到这个看似健康的白沉,内里千疮百孔。
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将白沉带到精神科。
医生建议白檀在白沉的屋子里放上监控,观察白沉的一举一动。
然后他们发现白沉没有一般孩子的表情的波动,他大多时候相当冷漠,那次绑架事件似乎彻底抹杀了他孩童的天性。
他还经常自言自语,就像是屋子里有着什么人一样。
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白檀确信白沉真的被逼疯了。
绵绵是最清楚白沉那个容量未知数的大脑塞了多少心理书,白沉在杨时忠那儿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不就是为了现在的没有破绽吗。
就是有时候他也会怀疑白沉是不是看的到自己,证据就是有次他无聊在练习魂体倒立的时候,白沉好像看着他的方向,笑着说了句:“真蠢。”
绵绵:“……”
好气,这种讥讽的状态原来是从小就有的吗。
不对,肯定不是说我。
他应该看不到我才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医生终于确定,白沉幻想出了个同伴陪着自己,很可能是被绑架后的创伤后遗症。
因为年纪太小,已经不记得遭受过什么,但那段经历太痛苦,心理创伤确确实实留了下来。
从白沉目前的表现来看,没主动伤人的迹象,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又在一系列检查下才确定白沉患上了精神疾病。
这病时好时坏,白沉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精神却是不正常的,还偶尔伴有轻生现象,可能还有儿童抑郁症。
白檀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暂时没再准备后面的杀人计划。
他觉得,也许什么都不做,白沉都能自己玩死自己。
况且,一个精神病,怎么有资格继承白家庞大的遗产?
绵绵看到这里,想起白沉那仿佛有病般忽高忽低的成绩,而白檀对此不闻不问,甚至乐见其成。
为什么白檀看起来对白沉呵护有加,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以前无法理解的点,都有了解释。
白沉就这样重新在白家安顿下来,白檀对他的看管也松懈了下来。
白沉遇到了从学校放假回来的白羽生,白羽生看到他,长时间积累的怒火瞬间点燃了。
他骂了白沉一个多小时,还动了几次手。
“混球,怎么不死在外头算了!”
“呜呜呜,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
白沉没回嘴,任由白羽生发泄着。
直到骂累了,看白沉居然还有闲功夫给他倒水。
白羽生气炸了。
他看着白沉离开的背影,喊住了他。
“你有没有,把我当作哥哥过?”
他可以忘了白沉抛下他,可以原谅白沉躲到瑞士避难,可以当作白沉年纪太小太害怕了才一走了之。
只有这句话,是他这段时间,最想问的。
只要白沉这混球还把他当哥哥,就、就算了吧。
白沉停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
“没有。”
白羽生假装出来的成熟终于绷不住了,委屈不甘难过全涌了上来,哇一声哭了出来。
涕泪横流。
他抹着脸上的泪,张牙舞爪地对着白沉吼:“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
“白沉,你就是个没有心脏的怪物!”
“你这个怪物!”
“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白沉来到庭院,咒骂声隔着门隐约还能听到。
白沉看着夕阳,忽然察觉到什么,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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