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没有。”金昌平紧了紧面皮,“已经在查了,两天内绝对把那些人带到您面前。”
“喂,你想查谁打了我,问我不是最快的选择吗,怎么非要自己盲猜?”穆斐不理解。
越棋钰无声叹气。
得,称呼再降一级,变成了“喂”,不过这气是他自己讨的,只能认下。
“你从那些人的手下死里逃生,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回忆那些人的面容?查几个人而已,这点小事都要帮忙,他们可对不起我付的薪水。”
“您能听见我说话啦?”穆斐斜了他一眼,哼笑:“那你们费劲儿查去吧,我这个脆弱的大夫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穆斐不给越棋钰说话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离开。
看着匆忙远去的背影,越棋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金昌平立马从凳子上起身站在越棋钰身侧,犹豫了一下后大着胆子轻声询问:“爷,刚才您为什么不告诉小少爷那群人的存在?”
能被派来做分行的管事,就已经证明他在越棋钰那里的信任,因此越棋钰的事他不说一百,知道的至少也有八十,对方口中的“一群为了理想甘心赴死”的人是谁,他不仅知道,还和对方做过买卖。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非常清楚,穆斐和他们太像了。
越棋钰仿佛有读心术一样,道破了金昌平心中所想:“你也觉得阿斐和他们的气质很相似,对吗?”
“那你觉得,他们是群怎么样的人?”
金昌平脑海中闪过几个人的身影,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无畏,执着,为了一个虚无的理想就敢奉献一切的……”
话音顿住,他明白为什么越棋钰不告诉穆斐了。
“没有负/面/评/价,我也一样。”越棋钰看向紧闭的门,淡淡道:“他们的理想在这个时代,是独树一帜的美好与遥不可及。但正是因为美好,所以他们吸引了很多怀有同样念想,志同道合的人。”
“对阿斐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他们的人,今晚的试探让我确定阿斐不是,但同时也感到忧虑。”
金昌平明白越棋钰的顾虑,只说:“您不也在给他们提供帮助?如果小少爷真的加入了他们,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们总会多一份顾忌。而且,您是防不住的。”
穆斐大夫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会接触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两方人的气质又那么相似,穆斐很难不被他们吸引。
“我知道。”越棋钰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码目前,我不想让他知道。”
怕穆斐在这个黑暗的时代太过单纯受到伤害,可又怕对方因为不了解猛地看过后会遭受打击,现在又担忧对方想要切身实地的去践行时遇到危险。
越棋钰心中百般烦恼汇聚一团,最后只能变为叹息。明明他还没有孩子,为什么却提前感悟到了养孩子的艰苦与烦恼呢?
金昌平安慰了两句,不再打扰。抬起脚刚走了没两步,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与惊呼。
越棋钰猛地起身,看向穆斐住的房间方向:“阿斐?!”
*
回到屋内,穆斐往小桌上一趴独自生闷气。
不是气越棋钰左顾而言他,而是气对方把他想的太弱。什么叫“怕他回忆起那些人的面容”?不就是挨了一顿打,怎么着也不至于连对方的长相都不敢回忆吧,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娃娃,被吓出什么心理阴影来了。
这个贴心的考虑,他并不是很愿意接受。
不过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分钟穆斐就懒得计较了。抠了抠桌面,他直起身支着下巴盯着房间内的某一处想洪济的事。
陷入自己沉思中的他,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传来的些许响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隐晦而又轻柔,仿佛昆虫行走时摩擦树叶发出的声音一样,丝毫引不起屋内人的关注。直到一个从天而降的硬物砸中桌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敲击声,屋子的主人才迟钝地发觉不对。
穆斐被吓地一抖,下意识地起身却十分没有面子地被凳子绊了一跤跌坐在地,发出一声屁股着地的痛呼。
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守在越棋钰门口的阿远就快速赶到,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同时破门而入,还带着迟来的话语的关心和疑问。
“出什么事了?”
没几秒,越棋钰和金昌平也赶到,然后停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他齐齐陷入沉默。
穆斐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沉默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沉默的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这一刻的尴尬。
幸好,不需要他解释,阿远就先从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突兀的“垃圾”。
越棋钰接过被纸张包裹的硬物,没有拆开而是上前放在桌子上问穆斐:“这是你丢的吗?”
金昌平关门,和阿远跟在越棋钰身后站定。
穆斐很懵,摇摇头否认,“不是啊,我还没在这里用过纸张呢。”
说着,他拿起来捏了捏,又抬头看看头顶恍然道:“原来是这东西砸的桌子啊,我刚才还以为是屋顶的什么东西松动,掉下来了。我还想着这房子这么不结实,万一掉下来砸着人怎么办。”
阿远听完不需要越棋钰多说就自觉出去检查屋顶,金昌平表情奇怪的欲言又止。越棋钰表情凝重,从穆斐手里夺过硬物拆开上面的绳子,将纸张展开。
“有字?”
穆斐好奇探头,“洪济的人今晚要……绑架你?!”
穆斐惊恐地重复,“绑架我?洪济绑我干嘛?不是,是谁来送的消息,我不认识这么厉害能飞檐走壁的人啊。”
这栋小院外有越棋钰的人把守,能躲过众多耳目把消息送到他这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越棋钰仔细将纸与字,里面的石头看了一遍,发现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突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将纸张一点点撕碎,“阿斐,不管是谁,反正是位好心人不是吗?那又何必去纠结是谁?”
穆斐看看从面上到眼底全都一片冰冷的越棋钰,很想说你现在笑起来有点渗人,但他忍住了。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的他,谦虚地询问在场的另外两人。
“你什么都不用做。”越棋钰把撕碎的纸张握在手里,对着穆斐温柔地笑了笑,安抚道:“消息都送来了,我要是再让你发生意外,可就没脸回去见爹娘了。”
“你不用管,照常休息就行。只一点,尽量不要到院子里去。”
穆斐满口答应,保证不给越棋钰的人添麻烦。
送两人离开后,穆斐关上门立刻脱鞋床上,蹲在窗户边一脸兴奋地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他今天也要有幸见识到大场面了。
可惜的是,除了最开始的几声命令声与脚步声,他预想中的什么激烈打斗,凶狠对峙一个都没有发生,外面安静地只剩虫鸣与规律的脚步声,他甚至听睡了过去。
一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之后,穆斐懊恼地从床上爬起,洗漱后迫不及待地去找越棋钰打听昨夜的事。
吃饭的地方没找到人,他摸去越棋钰的屋子敲门。昨晚忙了一宿,睡得晚起的晚,正常。
“越先生,越先生,你起床了吗?”
“小少爷。”
门打开,出来的不是越棋钰而是一脸倦容的金昌平。
穆斐尴尬地放下手,“金管事啊。”
金昌平道了早安,侧身让开请穆斐入内。
穆斐进去后,脚步暂缓,顿了一下才重新迈步小心地坐在越棋钰对面。他看看越棋钰毫不掩饰的阴沉脸色,试探着问:“难道是来绑架我的人坏的超出想象了?”
越棋钰罕见地没有回答穆斐的问题,一言不发。
金昌平在一旁轻声提醒:“小少爷,我们蹲守了一夜,没抓到人,确切地说是没有一个可疑的人在附近溜达。”
穆斐懂了,“不就是没有抓到嘛,用不着这么生气吧。坏人不来,也不能怨你的人不中用,犯不着对他们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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