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温潇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故作无事地笑笑、弯腰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陶瓷碎片:“我都说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怎么行!”傅夕寒眉头皱起,斩钉截铁地说道:“阿潇,我会对这件事情负责的。”
温潇动作一滞。
却听得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清晰无比的声音:
“我会向陛下请奏,让陛下准你早日出宫,再为你赐婚一位好人家的姑娘!”
温潇手一颤,指尖传来一阵剧痛。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被尖锐的瓦片边缘割破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拾掇着碎片,沉静道:“谢谢傅大哥好意了,不过,不必了。”
“为何,难道你已经有心悦的姑娘了?”傅夕寒急迫道:“是哪家的姑娘?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傅大哥!”温潇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傅夕寒。
他缓缓站起身、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是的,我已经有心悦的人了。”
声音还微微地打着颤。
一阵静寂。
傅夕寒张了张嘴,轻声问道:“……是谁?”
“不重要,”温潇收回目光,轻轻地笑笑:“反正,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傅夕寒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半晌、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阿潇,难道你……”
“我知道,你明日就要随陛下去战场了。”温潇道,他一边背过身、打开药柜,一边淡淡地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些药,你路上会用得到。”
几个小瓷瓶摆在了桌上。
“这是预防伤寒的,这瓶可以治疗跌打扭伤,”温潇絮絮地嘱咐道:“还有,你旧伤未愈,止血化淤的药一定不要忘了用……”
“阿潇!”傅夕寒却忽然大声打断了他。
温潇诧异地抬头,却见他脸色微微涨红,恍然不知所措似的、语无伦次道:“我、我真的我只是把你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我从来没想过,不,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那种念头……”
温潇笑,眼角有些泛红,他背过身轻声道:“没事的,我说过,那天的事情是我自愿的。”
身后一阵静默。
傅夕寒低下了头。
温潇强忍着眼泪,咬着牙、一字一字道:“还有,傅大哥,你对莫公子的情感,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傅夕寒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潇。
“……阿潇,你说什么?”
温潇飞快地抹了一把脸,转过身,用手使劲把傅夕寒向门外推去:“我还有事,你快走吧。”
傅夕寒满脸的震惊,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被温潇推着连连后退几步,踉跄地跌出门外,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温潇红着眼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傅夕寒关在门外。
-
莫亦欢还是第一次独自骑马。
脚下的山路还特别地崎岖不平,莫亦欢使劲扯住缰绳,这才勉强没被从马背上甩下去,只不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年夜饭都吐出来。
“莫公子,你等等奴婢,”身后春华的呼喊声焦急地响起:“你要是出了事情,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
莫亦欢哀嚎道:“不是我不想等是这个马他……呕……”
话还没说完,莫亦欢就忍不住一阵干呕。好不容易直起腰,忽然隐隐看到前方一队人马、马蹄扬起滚滚尘土。
莫亦欢眼睛一亮。
终于让他给赶上了!
“驾!”莫亦欢一兴奋,狠狠给了马一鞭子,马长嘶一声、扬起蹄子撒欢儿地跑,莫亦欢被甩得七荤八素,直到冲进了前面那队人马,马儿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撒着蹄子横冲直撞。
“啊啊啊——”莫亦欢挂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嗷嗷地惨叫道:“陛下救命啊!”
队伍里,为首的男人听见这一到声音、猛地一惊。眼见少年就要从马背上摔落,他身手及其迅捷地飞身而起,横空把少年牢牢揽进怀里,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后背重重地摔在一棵树干上。
莫亦欢张着眼睛,吓傻了似的怔怔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
“你……”姬越墨色的眸子里怒火攒动,似乎想要发作,然而看着少年仿佛受惊的小鹿般惊恐的眼神,摇摇头、最终无奈地叹口气:“欢儿,你跟过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反应过来的莫亦欢更加怒了,拳头忿忿地锤在男人身上,张牙舞爪道:“结婚第二天就把我一人丢那儿了?睡完就跑是吧,你把我当什么了你?”
姬越解释道:“朕真的是有要事。”
莫亦欢瞪他:“要事?”
姬越正色道:“朕听闻齐殷二国可能会派兵支援宋国。此战至为重要,只准胜不准败,朕去了必定可使士气大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少年腮帮子鼓鼓的,气呼呼地打断他:“那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再走呀!”
“朕错了,回来再好好向你赔礼!”姬越宠溺地笑着、捏捏少年鼓成包子的脸,旋即偏头对一旁傅夕寒命令道:“备马,把皇后安全护送回宫!”
莫亦欢一听这话,急了:“我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
姬越板起一张脸,严肃道:“不可,此一行很危险,你不许去!”
“我偏要去!”莫亦欢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把拽住姬越的手臂,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凶巴巴道:“你听好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去!你要是敢甩下我一个人,我就和你离婚,没商量!记住了没?”
姬越疑惑地挑眉:“……离婚?”
莫亦欢:“就是我把你给休了的意思!”
姬越:“……”
一旁围着的侍卫们都一脸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模样。姬越目光狠戾地四下环视一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都别过目光,仰头看天。
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年身上,温柔而无奈。
“过来罢。”
他身法利落地翻身上了马,长臂一揽、把少年也揽上了马背。手臂收紧,男人凑在他鬓角宠溺地吻了吻。一声悄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
“敢离婚?看朕晚上怎么收拾你!”
-
夜晚,军营里篝火点点。
姬越一到,就与陈飞翎等几个将军商议战事去了,让傅夕寒先看护着他,把他留在了空旷的军帐之中。
莫亦欢无聊地找傅夕寒聊天,他发现傅夕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回答的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傅夕寒在一次恍神的时候,莫亦欢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寒大哥?”
傅夕寒这才回过神来:“啊?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莫亦欢叹口气:“这么晚了,不然你去睡吧,反正我也要睡了。”
傅夕寒坚决地摇头:“属下不困。”
莫亦欢有些无奈道:“那,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弄点吃的来行不行?”
“是,莫公子,”话一出口,傅夕寒神色僵了一僵,慌忙改口道:“属下无礼了,应该称您为皇后娘娘……”
“娘什么娘?唉算了……”莫亦欢也懒得纠正了。眼看傅夕寒出去了,他也无聊地溜达出营帐里,信步地四下里走走看看。
就在这时,他听见附近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白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虽然被姬越护在了怀里,但还是难免地沾了一身的尘土。他其实是有些洁癖的,他身上脏兮兮的一个下午了,特别想要洗个澡,只是碍于军营的条件所以才没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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