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冷笑一声,抬脚勾过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后,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道:“看来我上次给钱时说过的话,你和你母亲都没放在心上。”
话音方落,门外闯进几名穿黑衣的保镖,抬手就将孟方东按压在地上,接着从他身上搜出一张卡。
几人正是跟在后面那两辆车里的人,顾辞上午刚叫来的保镖。
孟方东瞬间惊惶,慌乱道:“你、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犯法?”顾辞俯身,漆黑的眸中带着寒意,“你做的犯法事还少?我上次有没有说过,拿了钱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可你没给我钱……”
顾辞懒得再啰嗦,直接对保镖说:“送他去警局。”
姓孟的这些年偷蒙抢诈骗,违法事没少干,早就该进去蹲着。
甚至他在酒吧被下药,也是对方设的局,之前他看在杨小莲救过自己的份上,加上中药也算阴差阳错地让他和林空鹿在一起了,就没太计较,只让人打一顿。
但现在看来,只打一顿显然不够,还得请监狱帮忙管教,至于杨小莲……
顾辞转头,看向已经醒了,却一句话没说,只眼神有些愧疚地看着他的干瘦妇人。
不用猜也知道,她终于对孟方东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死心了。
之前顾辞为还救命恩情,给她的钱足够她还完孟方东的债,再在C市郊区买个小房子,安稳度日。
但她还是把日子过成这样,想必是孟方东赌瘾难戒,又要拿钱去赌,抢她的银行卡时把她推到摔伤。
虽说救命之恩,拿钱买断有点太轻飘,但对杨小莲,顾辞现在却不想再管。
之前他给过杨小莲两个选择,一是非要帮孟方东填无底洞的话,那就拿一笔钱买断恩情;二是让杨小莲不再管孟方东,他同样会给一笔钱,同时让人接对方去顾家经营的养老院养老。
很明显,对方当时选择前者。
顾辞沉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起身,对留下的保镖说:“送她去医院。”
说完,他便离开破棚屋,坐回车里,静静看着远处的海面。
说是用钱买断救命恩情,不会再管,但到底还是又管一次。或许是因为他母亲也是这样一个悲哀的人,又或者,是因为杨小莲救他时,将他从浅滩背回的那一幕太过熟悉……
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还有谁这样背过他,那人很瘦小,会哼和海一样空灵的歌谣,可是……是谁呢?
顾辞看着远处的海面,不由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手下来回报:“顾董,已经将人送到最近的医院,除了头受伤和手臂骨折,其他没大碍。”
顾辞略一点头,将一张银行卡递出去,说:“把卡还给她,以后不用再管。”
卡正是刚才保镖从孟方东身上搜出的那张,估计是被抢去不久,里面的钱还没花光,足够杨小莲生活一段时间。
处理完这些,顾辞又问起另一件事——
“郁铭修那边盯得如何?”
“除了在暗中动手脚对付林总的公司,郁总很少管公司的事,最近买了个庄园在里面搞玄学,挺封建迷信的。”保镖立刻说。
顾辞轻“哦”一声,指尖敲击着方向盘,说:“继续盯紧了。”
*
林空鹿三人撸完串回去,天已经黑了,郁铭修和小宋直接回房间,他则去后厨找林建国。
离开时,郁铭修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表情意味深长。
渔家乐这会儿正忙,林空鹿到后厨,正好被林建国抓去帮忙端盘子。
不少飞鹿集团的员工也都刚回来,在吃晚饭,见送菜的是他,立刻笑嘻嘻道:“哟,林总您也亲自端盘子呀?”
“来之前就听公司的前辈说,在银沙湾团建能享受到超VIP待遇——林总亲自送菜,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林空鹿面无表情道。
说完他放下菜,转身走出包间。
路过大厅时,店里又进来两人,一位是头发略有些花白的老者,拄着杖,但身子骨看着挺硬朗。旁边跟着的是位中年男人,神色恭敬,像老者的下属。
林空鹿见店内很忙,一时没服务员去招待,便走上前道:“您好,请问几位?”
老者抬头看清他的样貌,眼中竟划过一瞬惊讶,接着回头看中年人。
中年人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什么,老者点头,期间还不忘用视线仔细打量他。
林空鹿疑惑:“你们认识我?”
中年男人闻言冲他微微一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倒是老者,眼神一会儿满意,一会儿……又有些奇怪,最后轻咳一声说:“长得不错,挺俊。”
林空鹿:“?”
“咳咳,没见老人家站久了腿脚累?”老者忽然又板起脸。
林空鹿:“……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有。”中年男忙拿出手机,说:“你看,这是编号。”
林空鹿没多想,扫了眼编号就说:“请跟我来。”
两人的餐桌正好就在离门不远的位置,老者有些不乐意,说:“怎么不是包间?”
中年男为难道:“生意太火爆,没抢到包间。”
“也行吧。”老者勉强接受,坐下后也不点餐,直接对林空鹿说:“小伙子,你也坐。”
林空鹿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坐下。
见他坐下,老者轻咳一声,忽然摆出严肃面孔,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有个男朋友,叫杨辞,还失忆了是吧?”
林空鹿:“……”他好像能猜出这老头是谁了。
“既然我找到这里,也就没必要再瞒你,没错,他是我亲孙子,真名不叫杨辞,叫顾辞。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其实是A市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你跟他……”老者故意打量他一眼,啧啧摇头,说:“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林空鹿低头,暗暗审视自己:是西装和T恤、裤衩之间的差距吗?
“这是一百万。”老者忽然推出一张卡,神情傲慢道:“离开我孙子。”
林空鹿嘴角微抽:“……”
旁边的中年男见状顿时有些急,忙拉拉老者,示意他靠过来些,附耳小声嘀咕。
“您怎么还给钱赶人呢?”
“我这不是想替阿辞考验考验他这小男友?”老者也压低声音道。
“那您给一百万也太少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要是给一个亿,他万一经受不住考验,真选钱不选我孙子怎么办?”
“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这位林先生早年创业……”
“嗐,这我知道,创业失败了是吧?要不能在这端盘子?没关系,我不看重那些,只要阿辞喜欢就行。”
中年男:“不……”
“行了,别啰里啰嗦的。”老者直接打断他,接着坐回身,板着脸,继续考验道:“怎么样小伙子,答不答应?”
肯定不会答应,才一百万,还不够在C市市中心首付一套好一点的房子,明眼人都知道应该选他那不肖孙子。
然而,林空鹿忽然拿起卡,表情新鲜地打量一会儿,接着真诚问:“密码是多少?”
老者:“?”
林空鹿:“说实话,一百万可能不太够。”
老者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肯定还得选他孙子。
“您孙子可花了我不止一百万。”林空鹿诚恳道。
老者:“??”
“要不我给您算算账吧,”林空鹿说,“他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给他一张十万的卡,一张三十万的卡,他当晚就点一顿十几万的晚餐外送,另外,他住在我那买的衣服、手机、手表、雨伞……咳咳,总之,零零总总,加起来早超过一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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