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王雅彤事件,秦力扬第一次真切地有了危机认知,过去的他太过自信自大,潜意识认为顾青是专属于自己的,无人能撼动自己的地位,现在看来,是他疏忽了:在女人眼里,顾青绝对是一支优秀的潜力股,值得她们托付终生。想及此,秦大老板就觉危机重重,身在女人如狼似虎、男色当道的年代,他不仅要预防虎视眈眈的男人,更要阻止一大片女人的毒刺。
顾青恼怒地拨开挂在自己背后正试图将手穿过围裙直入底裤的男人,厉声道:“我在做饭,别闹。”
顾青的力道远不及男人,加上手里正握着锅铲,怕动静太大烫伤男人,也没敢使力,对于男人最近的反常,心里有疑惑,但也不愿胡乱揣测,只是等着秦力扬亲自开口,情人之间该是要主动坦诚的。
双臂紧搂住顾青的腰,略显细瘦,但抱着的手感不错,贴着顾青的脑袋忍不住蹭了蹭,结实的吻细细地落在细白的脖颈处,印下一个个深色红草莓,这是昭示爱的所有权的印记。
顾青无奈地叹口气,这些日子,男人总爱在自己身上的明显位置种下欢爱的痕迹,为此,他在学校已经被同学取笑好几次了,幸好现在是冬天,还能找条围巾作掩饰。对于男人莫名的行径,顾青是和秦力扬谈过的,可每次男人信誓旦旦点头同意,第二天起床,站在镜子前,顾青还是能看到细密的新鲜吻痕。这样的日子久了,顾青干脆也就随男人胡闹去了。顾青隐隐能察觉男人心底的不安,只是为何不安,顾青却是不知的。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
也许是幼时营养不良的缘故,顾青的身体格外地偏虚易寒,一到晚上,他就窝在被里卷成一团,即便卧室里开了空调,他的双脚依旧冰凉。秦力扬也是知道顾青的情况的,一到夜里,便停了工作,早早上床,陪他睡觉。
感受到身边的温暖,顾青的双手双脚便自动缠了上去,双足裹进男人的腿间,弓着身子倚在男人怀里。
男人的气息清晰地喷在顾青的额头上,没有熏人的香烟味,只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像秦力扬这样的大老板,平日里的应酬自然不少,吸烟喝酒是常态,后来在顾青的强硬要求、外带“性”福威胁后,秦力扬答应如非必要,他绝不再沾烟酒。
对有烟瘾和酒瘾的男人而言,下定决心戒烟戒酒是不容易的,但秦力扬确实做到了,对此,顾青是满意又感动的。为了奖励男人,连着三天夜里,顾青主动配合了男人,最后,要不是顾及健康,男人估计能持续一周,可顾青是怎么也吃不消的,讨好求饶后,才被放过。
“你最近怎么了?”
今夜,睡意全无,顾青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顾青,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如果哪天你要离开或是被别人夺走,我会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禁锢的,哪怕是你恨我。”
怀里的人太过美好,秦力扬觉得自己就像初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一旦陷进去,除却热情冲动,便只剩下激进与决然,为了守护自己的幸福,他能不顾一切。
“我不会恨你,永远都不会。”顾青抱紧了男人,他似乎能明白男人的不安了,“力扬,你不必担心我,除了这张脸,我没任何资本值得别人去为我挖空心思。事实上,我更害怕你离开我,无论是财势、长相和身份,你都值得拥有更好的伴侣。和你生活的日子,是我偷来的弥足珍贵的时间,我担心你被人抢走,可我更愿意相信你。以前,我总以为我能做到潇洒大度,只要你找到另一半,我就能快意地放手,能毫不留念地毅然离开,可现在,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做到那么干脆与释怀了,我的心会痛。所以,力扬,对不起,如果你有新的喜欢的人了,我想我不会轻易地成全你们了,我也许会变得狠毒,会不折手段拆散你们,会……唔……”
许久之后,秦力扬才放开顾青,小心地抚摸他的双颊,“顾青,答应我,一辈子也别放手!”
“嗯。”
……
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大雪终于姗姗来迟。
黄叶萧瑟的Q大转眼银装素裹,白皑皑的一片。
鼻头被冻,通红一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顾青又紧了紧了厚厚的围脖,使劲地摩擦双手。
顾青刚从宿舍楼出来,辅导员找他,是想询问他是否有入党的意向。
关于党,除了它是执政党外,顾青的认识并不深。前世,迫于生活压力,顾青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厨艺上,能养活自己,买处不大的房子过活,然后报答抚养自己成人的“爱家”孤儿院,这便是他全部的心愿。对于政治,顾青并不怎么关注,他终究也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这一世,进入Q大,在学校教育和身边同学耳濡目染之下,顾青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但对于入党,他的兴致实在算不得大,他自知没有入党资格,因为他绝谈不上爱党,虽然身边不少同学也都只是为了“共产党员”可能带来的优势而申请入党的,也没有热爱党的心,但顾青还是做不到违背心意去入党,他是顽固倔强的。
当着辅导员,顾青直言不讳:“我想,我尊重佩服党,但我并不爱党,至少不是热爱。不过,我热爱自己的祖国。我认为,党员的身份不能为我增添任何奉献国家的动力,也绝不会成为我热爱公益的障碍。”
顾青以为,自己的这番话是一定会受到辅导员严厉批评的,他的辅导员又红又专,是个坚定的共产党主义信仰者,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英勇事迹,顾青是真心地佩服的。
出乎顾青的意料,辅导员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带着赞赏,道:“我面谈过很多人,他们的入党志愿从不纯粹,因为害怕被淘汰,他们选择对我撒谎。我总是心酸,可我也能体谅同学的无奈,这就是这个体制弊端下的结果,你如果打定主意实话到底,等待你的只能是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在入党这个问题上面,实话是最大的荆棘。顾青,如果你能够入党,我会高兴,但若你最后还是放弃,我也绝不会失望。”
辅导员的话,对顾青的触动很大,顾青想做真实的自己,他决定不再考虑入党的事情,他已经确定不会入党了,实现人生价值与人生理想的方式有无数,但一定是要忠于自我的。
时间飞逝,顾青在Q大的学业也进入了大三下学期,学生们开始为自己的未来筹划,或是留校保研,或是出国留学,或是毕业直接工作。
换做以前,顾青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直接工作,一方面,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奢侈地多读两年书,另一方面,他也不愿增加母亲负担,工作赚钱、分担母亲的压力是他的责任;可如今家里条件变好了,小饭馆也步入正轨,盈利不错,至少能让母亲过得不错。也许是前世留有不能读书的遗憾,顾青才会对能够继续读书有种莫名的执着,没有任何包袱,心安理得地在幽静安宁的校园再多享受两年恬静的纯澈时光,他是幸运的,书的魅力对他诱惑很大。事实上,顾青之所以想继续读研,还有一层原因是刑法张教授的劝说,他似乎很欣赏顾青,自上次推荐发表论文后,总会找顾青跟着他一起参与研究调查。在院里发布公告,知晓顾青的学业成绩后,张教授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询问了顾青的想法,他知道顾青还在犹豫,他希望能说服对方,他告诉顾青本科法学都只是基础课程,想要接受深造,更深层地学习专业知识,读研是必须的。张教授看得出来顾青是喜欢刑法的,他便提议让顾青选择刑法专业,今后跟着他继续深造。
如果说,家庭条件的宽松免除了顾青读研的后顾之忧,那么教授的话却是顾青心底一剂有力的强心剂,他心动了。
即便如此,顾青还是想要尊重母亲的意愿,当天晚上打电话回家,他就和母亲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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