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围着他,踮起脚,叉着腰,认真地看着他:“嗯?”
刺刺理直气壮:“毛茸茸生病,没有人陪我睡觉吃饭,我玩游戏都没有搭档,应该是毛茸茸给我礼物才对。”
朋友们震惊:“啊?”
你认真的吗?
刺刺不许他们怀疑:“就是这样,毛茸茸,你以后别再生病了,你一生病就没人陪我玩了。”
“呜……”
虽然还没有想明白刺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容容明白了。
那就是,刺刺不会送他礼物。
容容瘪了瘪嘴,趴在沙发上,肉肉的小脸,可怜的表情:“可是刺刺,我想要礼物。”
刺刺思考了一下,小声说:“好……好吧,那我也可以送给你一个礼物。”
容容期待:“是什么?”
“我……”刺刺酷酷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的‘刺刺头’可以借你摸十下。”
刺刺的头发很短,特别是后脑勺那边,容容特别喜欢摸,但是刺刺不让,说自己总觉得痒痒。
可以摸十下!这个礼物太好了!
“哇!”朋友们张大嘴巴,“刺哥你好大方啊!”
“那当然了。”刺刺自信,踮起脚,要拉开窗户。
朋友们制止他:“刺哥,不行,会传染的。”
“没关系的,只开一点点,毛茸茸把手伸出来,不要把头伸出来。”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刺刺打开一点点窗户,踮着脚,低下自己的“刺刺头”。
容容站在沙发上,伸出手,摸摸刺刺扎扎的脑袋。
好好玩啊!
“一……二……”
正好容容会数到十。
刺刺低着头,咬着牙,极力忍耐。
不痒,一点都不痒!
这是他送给容容的礼物!
容容:“七……一……二……三……”
等一下,“七”后面怎么变成“一”了?
刺刺抬起头:???
容容笑得开心。
刺刺: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刺抬起头:“毛茸茸,你至少摸了一百下!”
容容收回小手:“有吗?”
“就有!”刺刺认真说,“你病好之后,至少要陪我玩十年,一百年!”
容容点点头:“噢。”
“哼。”
这时,操场上传来手铃鼓的声音。
刺刺说:“那我们先去吃饭了。”
容容朝他们挥挥手:“拜拜。”
刺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米形状的软糖,踮起脚,放在窗台上:“送给你吃。”
容容拿起糖果:“谢谢刺刺。”
刺刺保持酷酷的表情:“药很苦,你这个小傻蛋肯定会哭的,等到吃药的时候……”
他说话的时候,容容已经把糖果包装剥开来了。
“……”刺刺很无奈,“算了,你现在也可以吃。”
“谢谢刺刺。”容容把玉米软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朝他挥挥手,“拜拜。”
*
朋友们来看了容容,容容的病更快好了。
两天之后,容容的病全好了。
杨辨章和卫平野也要回去工作了。
杨辨章叮嘱他:“小陛下要注意保暖,如果冷了要跟老师说,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
容容认真地点点头:“嗯。”
卫平野则对他说:“不要害怕做噩梦,卫爷爷在梦里也会保护你的。”
“好!”
卫爷爷这么高,这么强壮,肯定能把坏皇帝赶跑!
容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做噩梦!
卫平野蹲下来,和容容默契击掌。
杨辨章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好了,快走吧,再晚赶不上车了。”
容容和成公公站在一起,跟他们挥挥手:“爷爷拜拜。”
杨辨章和卫平野一个去桃源山,一个去片场,都得去车站坐车。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等车,没话说。
忽然,杨辨章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啊。”卫平野撑着头,“太傅聪明得很,我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太傅。”
杨辨章问:“你是不是把小陛下的玩具弄坏了?”
“我没有!”
“那你把小陛下的零食给吃了?”
“没有!”
“你现在不说,等我猜到……”
卫平野坐直了,大声反驳:“都说了,没事情瞒着你了!”
杨辨章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嗯。”
*
桃源山上,张教授热切期待杨辨章回来。
杨辨章在的时候,他们没感觉有什么影响。
杨辨章一走,感觉就很明显了。
杨辨章信手拈来的典故,他们得翻书;杨辨章一眼就认出来的文字,他们还得再翻书确认一下。
他身上一股从容自信的气质,让人不自觉信服跟从。
大巴车爬上盘山公路,张教授带着学生们翘首以盼。
杨辨章一下车,就被握住了手。
“你可回来了,怎么样?容容的感冒不要紧吧?”
“不要紧,已经好了。”
“那就好。”张教授高高兴兴地拉着他的手,“我跟你说,我们这几天在准备去后山,后山那条路长满了野草,现在已经快清理完了。后天就能去后山,族老说后山山洞里有岩刻壁画,应该会有新的发现。”
杨辨章颔首:“好。”
山路全部清理出来的这天,山上下了小雨。
张教授像个马上就要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高兴得要飞上天,不顾学生们的劝阻,披上雨衣,戴上斗笠,马上就要去后山。
“怕什么?我跑田野调查的时候,你们全都没出生,我会走山路。”
几个年轻学生和村子里的年轻人走在前面开路,张教授和杨辨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中间。
一行人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后山的山洞。
学生们熟练地打开各种仪器记录,用手电筒照明。
靠近洞口的岩刻自然磨损得比较严重,有些辨认不清。
杨辨章皱着眉头,一个一个看下去,一个一个辨认出来:“应当是从古梁建国开始的岩刻壁画,这一幅刻的是武帝开国,接下来是文帝休养生息,再往后……”
张教授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时时补充一些。
学生们做记录的做记录,拍摄的拍摄,都没有闲着。
慢慢的,他们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敌国兵临城下,灵帝仓皇出逃,临走前,将三岁的容容小陛下推上皇位……”
忽然,杨辨章在最后一幅壁画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幅壁画,刻的是仓皇出逃的灵帝仪仗,一个大将军,身披盔甲,手执长戟,骑在马背上,马匹抬起两条前腿,仰天长嘶。
与此同时,灵帝跌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向马匹上的老将军求饶。
将军没有犹豫,手中的长戟,准准地送进他的心口,还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底下的人乱作一团,有逃命的,有呼救的,还有试图阻拦的。
过了几千年,跨坐在马背上的大将军手臂线条仍旧坚毅有力,手里握着的长戟,简直像是从岩壁里刺出来的一样。
张教授和学生们也都惊呆了。
一个学生呆呆地说:“教教教……教授,史书上不是说,灵帝后来逃到海外了吗?难道他死了吗?他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人刺杀了……”
第33章 名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山洞里很潮湿,闷闷的。
山洞里安静得古怪, 所有人站在一面石壁前,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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