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忘记了时间在流动。
雨水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的,餍足的两人躺在礁石上, 彼此都有些喘。
直到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在海平线, 两人才起身从礁石上离开。
这会儿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干了大半。
狼群已经离开很久了,红岛恢复了平静。
下了这场雨,夜空放晴, 苍白的月亮从海平线升起。
作为新生吸血鬼,游野一下子进食了太多高等级同类的血液, 因为消化不良导致有些晕眩脱力, 最后是怀树半背半抱将他带离礁石群。
车子被血液污染了,两人没办法继续开回去。
怀树小心翼翼地避开车上血迹, 翻出落下的手机揣衣兜里, 检查了一下发现还可以用。
他拨通林制片的电话,交代对方开辆车过来接他们回去。
挂断电话后, 怀树说:“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后才能赶到, 我们等一等。”
游野望向礁石群尽头:“去灯塔里等吧, 这里风大。”
即使成为吸血鬼后无法感知寒冷,但游野还是很不乐意站在冷兮兮的风里。
“走,”怀树唇角似乎扬了扬, 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第一次见到怕冷的吸血鬼。”
游野抿了抿唇:“是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喜欢咬人嘴唇的吸血鬼, 在此之前, 我还以为吸血鬼只咬人脖子。”
说着, 他还舔了舔自己被咬伤的嘴唇。
怀树的视线不自觉被游野的动作吸引,他盯了会儿对方唇上的伤痕,又淡淡移开视线,淡淡开口:“别忘了,咬嘴唇是你先开的头。”
游野没反驳,笑了笑算是默认。
灯塔内。
月光从四面窗户和塔顶落在旋转石阶上,两人踩着月光来到眺望台。
不同于上次剑拔弩张的试探氛围,这一次两人要平静得多。
他们并排立在眺望台上,怀树的位置刚好挡着风,游野就站在他的阴影里。
从车上带下来的,除了手机外,还有一盒烟以及打火机。
游野发现了,怀树就连吸烟的习惯也和他一样。
他们吸烟的频率很低,也几乎不在外人面前做这件事。
怀树打开烟盒,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支烟。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这支烟上。
是游野先伸的手,他很自然地拿起烟咬嘴里,他看向怀树。
怀树俯身,很配合地点燃打火机凑过去。
风很大,他们必须挨得很近才能把烟烧燃。
两人鼻尖碰在一起。
残留的血味混入跳动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
烟点燃,怀树又坐了回去。
游野抽了两口,将烟递给怀树。
烟嘴上残留淡淡的血印子。
他的唇早就没再流血了,他故意的。
怀树看了一眼血印子,笑,将沾了血的烟含嘴里。
他还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
暧昧的沉默在彼此间蔓延。
远处的月光沉入大海,海风肆意地吹,火光迎向夜色。
“刚才你在害怕什么?”烟烧了一半,怀树突然问道,“在我把你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你好像很害怕。”
游野微微扬起唇角:“这么明显吗?”
怀树点头:“血液里有恐惧的味道,我能尝出来。”
游野笑着糊弄:“我不会水,都掉海里了,能不害怕吗?”
怀树:“你知道吸血鬼不那么容易死掉。”
“我知道,”游野:“但不妨碍我害怕。”
他说,“可能我是个怕冷又怕死的吸血鬼吧。”
怀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很难从这家伙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而且这些事好像也和他无关。
他其实很少在意别人的事,但面对202号演员,他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为什么、又意味着什么,或许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
202号演员的出现,是彩蛋,也是奇迹。
游野:“在想什么?”
“在想出了这样的事,待会怎么和剧组的人解释,”怀树随口扯了谎,“你呢?”
游野凑近:“在想,你能从我的血里尝到我的情绪,我是不是也可以?”
两人对视着,空气的味道一下子就变了,燃烧的气息更浓也更热烈。
烟在怀树手里静静地烧,灰烬被风吹散。
就在游野几乎碰到怀树唇上的伤口时,他的下巴被对方按住了:“节制一点,不然又该晕了。”
“而且,林制片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怀树的手指碰了碰他微微扬起的脖子,游野的喉结也因为触碰下意识滑了滑。
“好吧。”游野悄悄舔了舔嘴唇,乖乖的坐了回去。
隔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想知道那些,等我们更熟一点,我会告诉你的。”
说着他笑了,笑容有点寂寞的样子,“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
他指的,是怀树问他为什么这么怕冷,以及究竟在害怕什么。
还有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怀树点头:“我很期待。”
二十分钟后,林制片、刘医生以及剧组的两三个人开着越野车赶来。
“剧组里的人不知道你的情况,都以为你和小夏遭遇了不测,现在乱作一团,我接到你电话后,他们才稍稍平静下来,但众人的情绪也不是很乐观。”
林制片将现在剧组的情况告知怀树,他交代得有条有理,神色也不见任何慌张,似乎知道怀树不会真的出事。
怀树点头:“辛苦你了。”
刘医生过来给游野查看伤势,他啧了啧说:“别的好像都没伤到,就嘴唇上的伤最重。”
闻言,怀树斜了刘医生一眼,这家伙却笑得越发得意,“怀导的情况也一样。”
怀树:“看来剧组可能需要换新的医生了。”
刘医生:“啧,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要用职权威胁我。”
调侃完两人,刘医生转过来对游野说:“今天的情况真的很惊险,我没料到。”
言下之意,并非他安排的测试内容。
游野:“谢谢刘医生今早的建议,很有用。”
刘医生笑着推了推眼镜:“也多亏你给我带来这么精彩的表演,不然我在片场可无聊死了。”
“对了,我想确认一件事,”游野望向刘医生镜片后的绿眼睛说,“我房间那幅夜狼猎食的油画,应该是刘医生在我入住的那个晚上,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游野和怀树提到过,他认为入住那天夜里,出现在他房间的黑影是刘医生。
而原本挂在他墙上那幅夜狼画像,别的房间并没有。
他认为刘医生是以狼的身份,用画像监控他在庄园的举动。
刘医生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扬起唇角:“是,没征求你的同意我很抱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现在我不介意你把它扔掉。”
游野:“谢谢刘医生的好意。”
他并没有明说之后要如何处置这幅画,他另有打算。
“作为感谢,我正准备一份礼物送给你们。”游野继续说。
他所谓的「你们」,正是指刘医生和他的狼族同类。
刘医生微微扬眉:“我很期待。”
两辆越野车停在海滩上,热心肠的章泽浩也跟了过来。
当看到游野和怀树从灯塔里好端端的走出来时,作为共事伙伴的他也松了口气。
可待两人走进,章泽浩看见两人嘴唇上整齐的咬痕,愣了愣,悄悄问游野:“你们这嘴怎么弄的?”
“和狼搏斗时伤到的。”他回答得十分自然。
章泽浩低低地「啊」了声:“啊这?你们……难道是和狼互咬起来了吗?”
游野:“……”
一旁实在听不下去的刘医生边憋笑边咳嗽,章泽浩又愣了一下,突然回过味儿来的他忙说:“打扰了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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