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闻言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都没吭气,就这一次的谣言事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其中添过柴,加过火。
也是到现在,大家才明白什么叫做人言可畏,若不是校长出面,最终走的可能就是受害者。
但路唯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世界,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晚上回到宿舍,小眼镜已经收拾东西提前离开,张书书和祝栾拎着两打啤酒回来,说要和路唯一起不醉不归。
但路唯一边吃着药,无法饮酒,只能在旁边陪两人说了一整晚的胡话。
路唯平常读的都是国际学校,大多数同学都是走读,和同学的关系一般,也没有过类似的体验,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三人才睡下。
大金过来接人那会,宿舍里还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三人睡的很沉,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将门敲醒。
路唯不好意思的和大金道歉,“你稍等一会,我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关系,我上午没工作,我帮您一块收拾。”
大金进了宿舍后,才看到普通男生和路唯之间的差别,一个已经搬走的满桌子垃圾,其他两个的位置,各种零食纸巾混在一起,隐约还看到了两只臭袜子。
只有路唯的桌子整整齐齐摆着平时需要看的文化课书籍和笔记。
柜子里的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像是刚被家政阿姨收拾过。
大金喟叹,“您这也太干净了,都不用收拾,挪到行李箱里就好了。”
路唯不好意思的笑笑,“东西少,随手就收拾了,你今天特意来接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今天周末,许家老宅摆了家宴,您需要和许总一起回去吃顿饭。”
路唯看了一眼时间,手上动作快了一些,赶在十二点钟和大金一起到达老宅门口。
许魏旸就在车库等着,车一停下便替路唯打开了车门。
路唯刚从学校回来,身上衣服是路上临时换的一件简单的白T,注意到许魏旸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穿是不是太随意了?”
路唯的发色不是纯正的黑色,这样站在阳光下,微卷的发丝泛着浅浅的棕色,衬的脸上肤色更加白皙,就像一个洋娃娃,漂亮又可爱。
身上简单的装束,也更显得眼前少年眉目如画。
“不,这样就很好。”
许魏旸自觉对人类这种生物没什么兴趣,在他眼里美的丑的都一样。可在此时,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漂亮的小孩确实会让人心生愉悦。
第13章
许家老宅主要是许牧生和他的继室小儿子一起居住,今天老爷子回来难得出现三代同堂的场景。
许魏旸便是为了老爷子回来。
许老爷子本来对许魏旸这个长孙很满意,可在某个节点之后突然开始对他闭口不提,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遇到了也是不冷不热,好像许魏旸只是帮忙管理旸东国际的工具人。
等所有人落座,老爷子挥挥手让厨房开饭。
路唯甚至都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机会,许魏旸为他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吃完这顿饭就送你回去补觉。”
路唯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
“黑眼圈快挂到下巴了。”两人趁着下人上菜,兀自说着小话。
许牧生今天没有酒会那天管的宽,看许魏旸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直和旁边的妇人讨论十岁儿子的成绩。
路唯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小孩儿,看起来眼神痴痴的,从进门就没听到对方开口说话。
但这一对夫妻好像很是自得其乐,对于大儿子有没有带人回来,又带了谁回来一点都不关心。
路唯抿唇,他不知道这样的家,许魏旸为什么还要坚持回来。
许魏旸见他发呆,给他盛了碗汤放在面前,许家口味重,一桌子红彤彤的菜,可能不太合路唯的胃口。
路唯默默看着许魏旸将一个排骨丢进水里涮,心头一酸,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也吃。”
许魏旸低头看着路唯拽着自己衣服的手,笑了笑将小排放在他的碗里,又把唯一一盘绿油油的荷兰豆换到了路唯眼前。
主位上的老爷子瞥到许魏旸的动作,这才将眼神放在路唯的脸上,“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许牧生眼神闪过一丝不屑,“爸,这孩子父亲叫路山,是传统产业,和咱们家没什么走动。”
“是嘛?”
老爷子闻言再次低头吃饭,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然而此时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我父亲叫路阳秋,是路氏的创始人。”
“路阳秋?”老爷子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那你爷爷是叫路庆云?”
路唯疑惑,“…是,您知道我爷爷?”
许老脸上终于有了温度,看着路唯的眼神也不如方才那般冷漠了,“我们曾经是战友,前些年你爷爷的葬礼我也去了,当时你还不会走路。”
许魏旸倒是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撇了一眼不太爽快的许牧生,心情瞬间美丽了。
“你父母还好吗?”老爷子再次问道。
路唯表情黯淡了一瞬,并不想说太多,“…他们都好。”
知晓内情的许魏旸,先是给路唯涮了一小块牛肉,随即又不耐的朝老人开口,“您查户口呢。”
许老注意到两人毫不遮掩的亲密,终是没再问,一顿饭就这么各怀心思的过去了。
两人临走之时,老爷子从书房拿了一副卷轴字画递给路唯,“这是你爷爷生前最喜欢的一副青绿山水,生前一直没有找到,今天碰到你,你就带回去吧,什么时候去扫墓带给他看看。”
“这…”路唯有些不敢收,一看这卷轴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许魏旸替他接过来,“我们这就回去了,您平时注意身体,降压药按时吃。”
老爷子点点头,待两人走出门后,疲态尽显。
坐上车,路唯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王大家的真迹,“许魏旸,这我好像不能收。”太贵重了。
“给你你就拿着,老爷子手里这玩意堆的都放不下,何况这也不是送你的,是送给你爷爷的,他们战友之间互相送个礼物不是很正常?”
路唯一路到家都抱着画,连行李都忘了,许魏旸很自然的替他拎着包。
片刻后,路唯一打开门便在原地呆住了,“请问,这房子最近是发生了什么?”
许魏旸将行李放下,神情麻木,“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到房间了,没有遭到破坏。”
路唯从玄关走出来,一眼看到正在客厅玩卫生纸的阿拉斯加,顿时懂了。
“你上次说这个狗叫什么名字来着?”他问。
“叫棋子!。”
“他难道不是外国狗?”
“他的主人是个围棋迷,所以就给狗叫了这个名字。”许魏旸解释。
“我觉得不太合适。”路唯理智道。
许魏旸,“???”
“以后就叫铁憨憨怎么样?”
许魏旸,“……”
“你看他那无脑拆家的样子,我觉得和这个名字无比契合。”
片刻后,路唯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许魏旸叫了家政阿姨过来打扫,至于刚刚拥有新名字的铁憨憨,此时被关在相对通透的北边阳台上面壁思过。
等家里全部恢复许魏旸才将它弄出来。
路唯抓着棋子的两条腿照着视频训练他,这憨憨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乖巧,路唯将手中的磨牙棒丢给他,“这他要是哪天跑丢,被人炖了估计还要对着人笑。”
许魏旸闻言,拿脚丫子踢了踢棋子的屁股,“很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需要买几条坚固的狗链。”
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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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内后,路唯待在家里和狗玩了两天,周二正式去画室上课,早上许魏旸说要将他送到画室门口,路唯直接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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