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霜稍微养好了一点的身体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他下床的动作稍微急了点, 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能维持住平衡。
晏玉山一直盯着他的动作, 见许惜霜身体一歪,心跳差点跟着停摆, 飞快伸出手稳住了许惜霜,扶着他慢慢下床。
许惜霜在床沿边坐稳,看着晏玉山转身去给他倒温水服药喝,然后从晏玉山的手中接过纸杯和药片,对着晏玉山说:“谢谢。”
“不客气。”晏玉山低头。
微博上的隔空对话变成了现实中面对面的交谈, 许惜霜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起了笑容, 被嘴里的药苦得皱起了眉头。
晏玉山光看许惜霜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问:“要不要吃点甜的?我去问许医生这里有没有糖……”
“不用了, ”许惜霜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药,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话虽这么说,许惜霜其实很想要吃点甜的东西缓解一下嘴里的苦味,但他害怕等晏玉山拿来甜品之后,他会忍不住吃光,在晏玉山面前暴露自己喜欢吃甜的秘密。
“那等会儿回去让小王给你做碗甜粥。”晏玉山说,“许医生也说了,你最近可以多补充一点糖分。”
许惜霜的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好啊。”
他对上晏玉山带着笑意的眼睛,默了默,突然反应了过来,觉得晏玉山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喜欢吃甜的秘密,许医生可能根本就没有说过补充糖分的话,只不过是晏玉山在帮他找借口而已。
许惜霜偏了偏头,欲盖弥彰地说:“……也不用太甜。”
晏玉山眼里的笑意更深,知道许惜霜的意思是要多加一点糖,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
吃完药,许惜霜被晏玉山扶着起身,走出了病房。
晏玉山始终待在许惜霜的左手边,扶着他往前慢慢走,走回了车里。
许惜霜坐上车后才反应过来,晏玉山在他醒来还没太清醒的时候,对他说的是“我们回家”,也就是说,晏玉山现在要跟他一起回别墅。
他偏头看了眼晏玉山,晏玉山坐在他旁边,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和过来的时候一样捧着手机打字,旁边还放着一台电脑,时不时发出一些很轻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看上去非常忙。
刚才晏玉山以许医生说不能让他一直吹空调为由,打开了他这边的车窗,汽车运行的速度有点快,风从车窗涌进来,吹乱了许惜霜的头发。
许惜霜伸手撩开胡乱散落在脸上的黑发,把它压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心想还是剪短一点好了,随意开口问晏玉山:“你最近很忙吗?”
涌进来的风模糊了许惜霜的声音,晏玉山没太听清,他偏头,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嗯?”
许惜霜觉得,不论多少次,他可能都不会习惯晏玉山突如其来的低音炮攻击,他缩了缩指尖,声音放大了一点:“你最近很忙吗?”
“不忙。”晏玉山愣了一下,随手关了电脑,“怎么了?”
“没事。”许惜霜回答,收回了视线。
晏玉山认真思考了一下许惜霜话里的意思,他松开手,无线鼠标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哒声,同时,晏玉山转头,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对许惜霜说:“我最近都没有什么工作,可能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见许惜霜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晏玉山稍微放下了心,继续说:“许医生发了一套运动视频过来,让你照着做,我看了一下里面的动作,都很基础,如果你需要辅助的话,我也可以随时帮你。”
虽然许惜霜不知道晏玉山为什么突然又不躲他了,但他点头同意道:“嗯。”
他以前就不是特别喜欢运动,基本上没怎么去过健身房,爬山这样的项目他更是很少参加,现在穿书了,肚子里还揣着崽,平时特别容易累,他就更不喜欢运动了。
如果晏玉山来监督他,效果的确会好一点。
接下来的行车时间里,许惜霜都在看手机上晏玉山给他转发过来的运动教学视频,视频里都是一些瑜伽动作,运动量也不是很大,主要是缓解孕妇腰酸腿疼以及帮助顺产的。
许惜霜稍微有一点别扭,他不知道晏玉山在看这些视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他现在很尴尬,特别是想到以后他做这些动作,晏玉山就要在旁边看着,许惜霜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于是一回到别墅,许惜霜就立刻拉开了车门下车,走上了草坪上铺着的石子路。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捂着胸口缓一缓再继续往前走,晏玉山很轻松地就追上了他,自然地伸出胳膊让许惜霜扶着,带着许惜霜走进了家门。
小王站在落地窗前,目瞪口呆地看着晏玉山和许惜霜用新郎和新娘挽手走红毯的姿势朝门口走了过来,莫名有一种接亲的紧张感,连忙走过去,提前为他们打开了门,结巴道:“新婚快……不是,你们回来了。”
“晚上想吃什么?”小王问。
晏玉山替许惜霜回答:“甜粥,随便配一点菜就好。”
“明白了。”小王点头,悄悄往许惜霜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他没事,这才转身回了厨房。
许惜霜和晏玉山对视一眼,他移开视线,本来想说他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今天已经睡得够多了,再睡晚上就该失眠了,所以他决定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然而他还没有开口,晏玉山就率先对他说:“我们先来做一组运动吧。”
许惜霜:……
许惜霜拒绝:“这里没有健身器材。”
但他还是低估了晏玉山的自律程度,因为下一秒,晏玉山就回答:“楼上,我的房间旁边就是健身室,里面有瑜伽垫。”
许惜霜:……
晏玉山说完转身上楼,背对着许惜霜,他快速抬了一下手,遮了一下嘴角的笑意。
他发誓,就在他说完楼上有瑜伽垫的时候,许惜霜用那种懊恼的表情飞快鼓了一下脸。
在遇到许惜霜之前,晏玉山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漂亮和可爱这两个词用来形容男生也会毫无违和感,只要这个人是许惜霜。
晏玉山突然说:“我明天让人来装个电梯。”
许惜霜上楼梯不方便,而且楼梯也危险,万一.狱严失足弄伤了许惜霜和孩子怎么办?
许惜霜点头,反正这是晏玉山的房子,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许惜霜慢吞吞地走上楼,他看着晏玉山牵住他手腕的大手,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腕太细,还是晏玉山的手掌太大,晏玉山好像只用一只手就能捏住他双手的手腕。
晏玉山的指尖带着来自他身体的热度,许惜霜在这一瞬间觉得他和晏玉山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不像是朋友。
……但他们本来也不是朋友,他们的关系很难被简单地定义成一个词语,他们做过非常亲密的情/事,在昏暗的灯光下拥吻,向彼此敞开身体,但那来源于一场荒唐,或者说命运的捉弄,而并非他们的本意。
心头仿佛坠着什么东西,许惜霜浅浅皱眉,抛开杂乱的思绪。
但他很快也没有时间再东想西想了。
十几分钟后,许惜霜大汗淋漓地仰躺在瑜伽垫上,他双目无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四肢无力地摊开,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汗湿的发尾贴着脖子,脸上满是运动过后的红,就连眼尾都红了起来,睫毛上挂着半滴眼泪,颤动着落了下来。
晏玉山也没有想到许惜霜的体力会这么差,许医生说许惜霜一次需要做两组动作,每天做三次,可是这才一组瑜伽动作而已,而且还边做边休息,许惜霜都能累成这样。
就跟那天晚上……
但毕竟是自己把人“欺负”成这样的,晏玉山有些心虚地从跑步机上走下来,来到了许惜霜旁边,半跪在瑜伽垫上,弯腰凑近他问:“还能动吗?”
晏玉山本来想问的是,许惜霜能不能够自己坐起来,跟着他下楼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吃饭,补充营养和水分,然而许惜霜却把晏玉山的意思误解为了“要不要再做一组动作”,他倏尔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摇头:“不能,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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